因為沈婕妤有孕,朝中開始巴結沈希的人都變多了。
沈希明面上是蘇文玥的人,所以大家搞起賄賂那一套根本不屑遮掩。
這倒是又讓沈希抓到了不少人的小辮子,沈希將他們的罪證都一一呈給了蕭承瀾。
大鬼要抓,小鬼也不能放過。
蕭承瀾看完證據,不動聲色地就處理了好幾人,那幾人到死都不知是誰出賣了自己。
帝王御座上的新皇,比起剛登基時,愈發沉穩與內斂,但內斂的外殼之下,日益增長的,是更加銳利的鋒芒。
朝會時,蕭承瀾眼神掃過殿內心思各異的群臣,眸光深處的情緒莫測難辨。
明年春闈,他的人也該入朝了,是時候該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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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絳雪軒那邊已經見紅了,奴婢瞧見她的婢女鬼鬼祟祟地去處理被污了的衣物。”青蓮低聲對蘇清容稟報。
聞言,蘇清容眼里閃過譏諷的笑意:“看來,最后一環也成了,若是沈竹心她不這樣偷偷摸摸地想掩蓋假孕,本宮也拿捏不了她。可惜,流水一樣的賞賜送到絳雪軒,被所有人眾星捧月地哄著,誰又忍心放棄送到眼前的榮華富貴?”
青蓮眼里也閃過計謀得逞的快意:“都見紅了,沈婕妤還不想著計劃讓自己順其自然地小產,反而百般遮掩,看來是貪心不足,還想要好好享受一番這榮華富貴。”
蘇清容冷笑:“太貪了,就會付出代價。沒幾天了,做本宮榮華路上的第一個墊腳石,她應該感到榮幸。”
這時,外頭有小宮女遞來信件。
青蓮一看那信,眉心微微一動,“娘娘,是本家來的信。”
蘇清容:“快拿來給本宮看看。”
青蓮將信奉上,蘇清容拆開,一一細讀下去,臉上的笑意愈發膨脹。
真是天助她也!
“娘娘,家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蘇清容把信紙往火上一撩,笑得志得意滿,“不是家里的喜事,但也算是天大的喜事,先前托父親去查的那個太監,身份終于明了了。”
青蓮一驚:“可是娘娘說的那個,宋妃娘娘宮里會唱曲兒的那個太監懷玉?”
“正是。沒想到呀,他果然不簡單,前朝罪臣謝家的三公子,家族獲罪時他年紀還小,被免了極刑,但堂堂高門貴公子淪為賤籍,只能去戲班子學曲兒賣藝,可惜流年不利,戲班子也散了,這才走投無路凈身入宮為奴。”
聽到這么傳奇的出身,青蓮也忍不住唏噓。
“怪不得奴婢隨娘娘去柔福宮,每回見那太監,總覺得他怪得很,有些書卷氣,卻又染了幾分風塵樣兒,雜糅在一起,不倫不類的。”
蘇清容嗤笑:“也是個可憐人,若是曾與他定過親的未來岳家肯幫他一把,也不至于淪落至此,可惜,那婚約立下時,一方尚在襁褓之中,兩個親家關系不親厚,不愿相幫也是正常的。”
青蓮敏銳地捕捉到了什么,“婚約?莫非,與他定過婚約的,是宋妃娘娘?!”
蘇清容不置可否,語氣都變得哀婉,好似真在可惜什么。
“本該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一朝家破人亡,云泥之別,真是,好一出勞燕分飛的動人戲碼啊。”
青蓮眼里迸發出欣喜若狂的光點,“一個宮妃,把曾經跟自己有婚約的人放在宮里,還近身伺候,管她是有情無情,可都是,穢亂后宮啊。”
蘇清容神色愉悅至極,語調輕快:“父親說,他找到了一個謝家老仆,那老仆說謝宋兩家定了親后便互換了玉佩。宋婉言的玉佩還在不在本宮不知道,但那謝三,我似見他拿出過一枚玉佩,起初沒在意,現在想來那就是證據,只要拿到那玉佩,宋婉言就讓咱們拿捏住了。”
青蓮頃刻間就有了主意,“娘娘,奴婢即刻命人將人綁了,一定拿到那玉佩。”
蘇清容點頭,囑咐道:謝懷玉藏得很深,即便是父親,也是查了許久才查到他真正的底細,一定要謹慎,別讓宋婉言察覺到什么,否則她想出應對的法子,咱們就不好下手了。”
青蓮謹慎地點頭,“放心吧娘娘,奴婢有分寸。”
蘇清容長舒了一口氣,仿佛把入宮以來受的所有委屈都吐了出去,揚眉吐氣。
她原本還想著,處置了沈竹心,再來對付宋婉言和江映梨呢。
沒想到,沈竹心眼見已經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宋婉言的罪證又送上門來。
好事一茬接著一茬。
那便先將宋婉言踩下來,奪了她的宮權。
如此一來,再處置沈竹心,也不怕宋婉言帶頭相護,自己更多了幾分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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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被蘇清容的人綁了,里里外外搜了個遍,果然找到那玉佩。
一枚上好的白玉,雕刻成蓮花的模樣,綴著紅纓流蘇。
蘇清容第一眼見著那玉佩,便知道這是一對里的其中一只。
“并蒂蓮花?你一個太監,到底想與誰并蒂而開?”蘇清容朝懷玉搖晃著手里的玉佩,笑容諷刺。
懷玉被五花大綁,臉被按在地上,嘴巴被堵住,憤奮力掙扎著,喉間發出不清楚的嗚咽聲。
蘇清容轉了轉那玉佩,看著上面的字,恍然大悟一般地笑道:“哦,原來這上面寫著呢。這個宋字,是哪個宋?你難道以卑賤之身覬覦宋家哪位小姐?”
懷玉睜圓了眼睛,里面透露出些許絕望,目眥欲裂。
蘇清容一抬手,“本宮誤打誤撞發現宮內一樁丑事,事關皇家顏面,本宮決不能坐視不理。將他帶下去,好好地關起來。”
青蓮招招手,讓押著懷玉的小太監將人帶了下去。
蘇清容將手里的玉佩提起來,深深地注視著,眼里滿是志在必得的狠毒。
宋婉言啊宋婉言,本宮必讓你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