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送到柔福宮,宋婉言接了旨,掃了一眼自己的字,也甚是滿意。
除此之外,她還不忘打聽,“瑜妃娘娘給別的宮都賜了什么字?”
連翹一一答了,宋婉言更加滿意。
“看來最好的字給本宮了。”
連翹和小小夏子一行人走了之后,宋婉言吩咐自己宮里上下的人。
“以后叫本宮華妃娘娘,知道了么?”
“謹遵華妃娘娘教誨。”
寒露看得出來自己娘娘很是高興了,她也高興,瑜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若等到以后陛下來賜字,說不定給娘娘賜個‘柔’呢。
跟娘娘的名字一樣,取來是用來提醒娘娘謹言慎行的。
還是這個‘華’字更符合娘娘的氣質。
年關前升了位分,又得了封號,是份頂好的新年禮物,眾人都喜氣洋洋地準備過年。
但也有例外,送到飛羽閣去的詔書,顧貴人表面上是接下了,待連翹走了之后,便一把扔在了桌子上,喚了自己的宮女挽冬來。
挽冬沉浸在自家小主終于升了位分得了封號的喜悅中。
雖然這次是瑜妃娘娘做主大封六宮,人人有份兒,但不和別人比,升了位分總歸是有好處的,高一級,吃的穿的用的都能更好些。
這都是實打實的好處。
挽冬高興,開口先給顧貴人道喜,嘴十分甜:“恭喜小主喜封婕妤,小主這個瑞字,也是個好字,祝咱們小主吉祥如意!”
挽冬說完吉祥話,哪知遭到顧貴人一記白眼。
“聒噪,挽冬,你是我宮里的人,今日我不受這個位分與封號,你不要叫我婕妤,我還是顧貴人。”
挽冬趕緊跪下,卻是十分不解。
“不受位分與封號,小主這是什么意思?”
顧貴人十分不屑:“她像施舍一般給我們升位分賜封號,指著我們對她感恩戴德?這太虛偽。何況,無功不受祿,我不需要。”
盡管挽冬已經深知自家小主性子孤傲,但聽到這番話,還是有些無措。
“小主,就算是施舍,咱們實打實的有好處就成了,又何必計較什么功啊祿的,小主該為自己打算打算才是。”
陛下不愿寵幸后宮,諸位妃妾如同虛設,是不可能靠恩寵為自己爭榮華的啊,瑜妃娘娘愿意管著后宮,給大家恩典,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了。
“去吧,去將這詔書送還長慶宮御前,就說我無功不受祿,枉費瑜妃娘娘一番苦意了。”顧貴人吩咐。
挽冬心中憋著氣,但又不敢違抗主子命令,拿走了詔書,乖乖去復命。
畢竟是蓋了鳳印的東西,挽冬難得暢通無阻地到了長慶宮御前。
福萬全看了她手里的東西,本來就小的眼睛更是瞇成一條縫兒,寫滿了疑惑:“無功不受祿?不要這封賞?”
挽冬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還請公公奉還詔書。”
福公公頓時在心里冷嗤。
不要便不要吧,還給瑜妃娘娘,他敬她清高。
可是她非但不還給瑜妃娘娘,反倒讓宮里人拿來御前,還說得冠冕堂皇,什么無功不受祿,不過是想借此表現一番自己與眾不同。
想要陛下夸她識大體么,呸,他看是不識好歹。
也就是撞上個好時候,眼下西南要動兵,陛下要倚仗顧將軍,換做平時,這般不知好歹的,廢去位分,去幽宮里清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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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三日,年關宮宴如約而至。
因為有別國使臣來朝,所以宮宴并不在御花園,而是設在了一座裝潢十分華麗的宮殿內。
文武百官在一處,女眷隔著垂簾設了分席。
大殿最里面,有一道玉階高拱,上面依舊擺著金龍屏風,兩側儀仗若干,坐在上面可以俯瞰殿內眾臣。
那上擺了三張席位,最中央的自然是御座,右側的是江映梨的位置,左側則是太后。
蕭承瀾和江映梨是一起入殿的,今日是宮宴,蕭承瀾穿著和朝服同色的黑紅廣袖
殿內所有人都跪地叩拜。
蕭承瀾負手走在前面,江映梨落后他小半步跟著。
蕭承瀾在儀仗前站定,掃了一眼下面的眾人,淡聲道:“平身。”
然后他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位置,右側的席位與他挨得極近,幾乎沒有縫隙。
蕭承瀾暗暗看了一眼身側站好等他入座的江映梨。
心思倒是很玲瓏,知道吩咐人把席位挨得近些。
上回宋妃擺那兩個席位,中間還能坐上一個人。她自己倒也罷了,把江映梨也擺那么遠。
蕭承瀾一邊想著上次的事,一邊坐下,余光中,江映梨也跟隨著他的動作坐了下來。
蕭承瀾唇角掀起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手臂微微動了動。
下一秒,江映梨微微睜大了眼眸,她看向身側。
蕭承瀾在一旁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冷峻,儼然一副帝王不怒自威的模樣。
誰成想呢,這么嚴肅的場合,陛下方才竟然偷偷牽她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吩咐辦事兒的人把她和陛下的席位挨的近些,就是為了好偷偷牽手呀。
雖然說,她想的是大家酒過三巡了再干這事兒,免得惹人注意,但是陛下一上來就牽上了。
江映梨趕緊坐好,假裝什么也沒發生,但是偷偷捏了捏蕭承瀾的拇指。
薛太后病體未愈,來得晚些,她腿腳不便,入場時被一堆宮女嬤嬤攙扶著。
“母后當心。”蕭承瀾關懷了一句。
薛太后慢吞吞入了座,這宮宴才正式開始。
來朝拜的別國使臣一一上前獻禮。
“瑞雪兆豐年,天佑大鄴,來年大鄴必將風調雨順,諸卿與朕同飲此杯。”蕭承瀾向下面下面的百官舉杯。
“天佑大鄴,風調雨順!”群臣一呼百應。
該有的禮節過了一遍,便是開宴飲樂。
坐在女眷席位的薛寧,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在暗暗觀察。
差不多也該聽到她想要聽到了名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