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遇熙輕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收下他的聽話,“算你識相。”
隨后又是“砰”的一發(fā)子彈,電子音,“九環(huán)。”
“哎?”她不解地歪了下腦袋,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步驟,想找出自己的失誤。
“不是步驟問題。”司妄時刻關(guān)注著她,立刻發(fā)現(xiàn)了她的問題。
他又將她的雙手握住,抬高,微微彎腰,下頜抵上她的左肩,和她一起瞄準,幫她糾正錯誤。
“持槍時腰腹收緊,身體和手臂都要用力,來保持手槍的平穩(wěn)。”
“這樣目標就不會出現(xiàn)偏差。”他話音剛落,就帶著她的手射出一發(fā)子彈。
電子音緊隨其后,“十環(huán)。”
譚遇熙看著眼前交握的雙手,感受著他在耳邊平穩(wěn)又輕淺的呼吸,心臟跳得有些快。
又是十環(huán),真的好帥。
對別人來說有難度的事,對他來說似乎很輕松。
她還沉浸其中,耳邊就傳來了響亮的手機鈴聲。
她瞬間清醒,羞惱地閉了下眼睛。
蒼天啊,她在干嘛,這才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 ,她就被他迷惑多少次了。
她悄悄呼出一口氣,在心里提醒自己,只有兩年時間,堅持一下,她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司妄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他直起身,松開她的手,從口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無奈地舔了下后槽牙。
又是爺爺?shù)霓Z炸,準沒好事。
他習(xí)慣性地掛斷電話,和她報備著,“是爺爺?shù)碾娫挘阆茸约壕毦殻铱匆幌滤南ⅰ!?/p>
“好。”譚遇熙應(yīng)著聲,開始自己練習(xí)。
司妄打開微信,果然看到來自司安年的十幾條消息。
司安年:【乖孫,今晚帶嘻嘻來家里吃晚飯,你爸媽今天有事不在家,只有我和你奶奶。】
司安年:【不是爺爺不懂事,是奶奶想嘻嘻了,一大早就說要親自下廚招待她,我也不好掃她的興。】
司安年:【下午司機會去學(xué)校接你們,叫嘻嘻別帶禮物 ,就是普通的家宴。期待的蓮花.ipg】
底下還有一堆消息,總之都是關(guān)于想見她的。
司妄看著那一朵粉色的大蓮花表情包,眉眼微蹙,感到頭疼。
說實話,他并不想這么著急地帶她回去。
雖然回家一定可以哄騙她和自己演戲,占到她的便宜。
但是她才過來第一天,連學(xué)校和課程都沒熟悉,就要去陌生的家庭拜訪吃晚飯。
身心都累。
即使爺爺奶奶都是十分好相處的性子,也是因為喜歡她才想招待她,可他還是有些猶豫。
譚遇熙自己練了幾槍,見他一直沒有說話,有些奇怪地轉(zhuǎn)過頭,“怎么了?有什么麻煩事嗎?”
她看著他為難的表情,隱隱約約猜到一點,“是和我有關(guān)?”
司妄也沒打算瞞她,他又從她身后圈上她,直接將手機遞到她眼前,讓她看聊天記錄。
譚遇熙大致地看了一眼,輕眨了兩下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
“司爺爺和沈奶奶邀請我去你家吃飯?這有什么好為難的?”
她雖然平時貪玩調(diào)皮,但是正事上向來懂事,“我來了臨市,本來就應(yīng)該找時間去拜訪一下司家。”
“不管是出于恩情還是禮貌,這件事都應(yīng)該是我先提出的,現(xiàn)在沈奶奶主動邀請我,我更應(yīng)該去。”
司妄見她并沒有覺得不舒服,眉眼微微挑了一下,又恢復(fù)了平時的痞樣。
“你想好了?”
他將手機收回,低頭看著她圓滾滾的小腦袋,故意逗著她玩,
“回家的話就必須演戲,說不定還會被我爺爺逼著在一個房間睡覺。”
譚遇熙無語地噘了下嘴,“司妄,你當我是傻子嗎?”
“司爺爺就算再想要我和你聯(lián)姻,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
她在他懷里仰起腦袋,和他對視,笑得狡黠,“再說了,就算是一個房間,你也可以睡地上啊。”
“行~”司妄被她氣得低低笑出聲,“就你聰明。”
不過回去一趟也好,剛好可以替她和爺爺算算扣了她兩年自由的賬。
他沒再鬧她,和她約著時間,“那你下午放學(xué)在班上等我,我們一起回去…。”
他頓了頓,換了個說法,“回家。”
譚遇熙聽出他的意思,沒拆穿,“晚一點。”
她看向不遠處已經(jīng)繼續(xù)在訓(xùn)練的林夭夭,和他解釋,
“我和夭夭說好了下課后一起去吃飯,不能食言。”
她算了下時間,“射擊課四點下課,你在校門口等我一會,我最遲五點半就過來。”
“好。”司妄對她交朋友的事倒是很支持。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告訴她地點,“我在今天早上見面的那棵樹下等你。”
“好。”譚遇熙點點頭,準備自己再練習(xí)幾次,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還保持著從身后抱著她的姿勢。
剛剛被他的聊天記錄分散了注意力,一時之間都忘了她大致都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就差多次練習(xí)了。
她瞬間翻臉不認人,拿手肘往后抵了抵他的胸口,“我已經(jīng)會了,你可以站邊上去了。”
司妄皺了下眉,對她突然的無情愣了一秒。
“靠 。”他反應(yīng)過來,不爽地舔了舔后槽牙,“譚遇熙,你拿我當工具人呢?”
剛剛教她射擊的時候在他懷里溫順乖巧 ,連說話都軟乎乎的。
現(xiàn)在一學(xué)會,就把他一腳踹開?
“那怎么了?”譚遇熙放下槍,在他懷里轉(zhuǎn)過身子,和他面對面。
她仰著腦袋,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裝著無辜,
“是司凜大校讓你教我的呀,又不是我逼你的。”
“而且現(xiàn)在我學(xué)會了,想自己練,有什么問題呀?”
她說完就直接抬手將他推開兩步,歪著腦袋彎起眉眼,還不忘改了稱呼,“謝謝學(xué)長今天的教學(xué),學(xué)長真好 ,學(xué)長再見。”
“我他媽……”司妄氣得想伸手把她小腦瓜上的頭發(fā)都揉亂。
又怕她生氣,最后捏了捏拳頭 ,又松開,替自己的慫找著借口,“算了,老子不和小孩計較。”
“噢~”譚遇熙朝他吐了下舌尖,就不再搭理他,轉(zhuǎn)身就開始自己練習(xí)。
司妄拿她沒辦法,只能站在旁邊守著她。
又練習(xí)一會,司凜叫了停,“好了,今天射擊先練到這,防止疲勞 。”
“所有人到休息區(qū)桌上疊彈殼半個小時,剩余20分鐘按照班級學(xué)號排隊領(lǐng)取自己今天的成績單。”
“是。”
好不容易等到射擊課下課,譚遇熙找到林夭夭就和她一起去了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