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元騎著自行車,支在批發市場最近的一個紅綠燈那里,趕路的人有不少都太渴了,涼粉和綠豆湯賣的速度竟然都很快。
唐元元自己也被震驚到了。
但是后來一想,這和她媽賣包子一個道理,人對吃喝都有最基本的需求。
怎么會賣的不快呢?
不過糖漬李子沒什么人買,大概是,這個不是必需品。
唐元元隱約又對賣東西有了一點新的理解。
必需品的需求是巨大的,零食之類的東西市場則是在富裕的人家才有需求。
李木支著空車,一側陰笑:“這就是你說的,把市場讓給我?”
唐元元看見他的瓷盆都是空的:“有什么問題?”
“我說把批發市場讓給你,又沒說我不賣了,我在這售賣,可沒影響到你。”
李木有點不爽,有種自己被騙了十塊錢的感覺:“可是,也沒影響到你,你也掙錢。”
唐元元今天本來就很暴躁,此刻更明顯:“你就偷著樂吧,我開辟的市場,讓給了你,讓你每天都有了穩定的收入,要滾也是你應該滾,我只賣十塊錢都是便宜的!”
李木:“你還真是牙尖嘴利。”
唐元元冷笑一聲:“玉城這么大,有的是市場,我再賣兩天,就徹底不賣了,都讓給你,你有本事就自己賣吧!”
她要去掙大錢去了。
最好你賣一輩子涼粉才好。
李木盯著唐元元的臉,不由得陷入沉思。
這么掙錢的事,唐元元為什么說要不賣了?
“那你要做什么去?”
唐元元:“我準備去搶銀行,你要一起嗎?”
李木被噎的咬著牙,然后痞笑道:“我對搶銀行沒興趣,畢竟那沒命花,我對搶劫有興趣。”
“夜里,去□□,尾隨個有桑塔納大哥大帶金鏈子的,拿個刀子一架,保管他有多少給多少,一筆少說也上萬,然后再殺了分·尸,把頭割下來,保管連警察都沒頭緒,也查不到我們頭上,怎樣,敢干嗎?”
唐元元:“瘋子!”
“李木,你就是個禽獸。”
李木好笑的扯唇,仿佛被看成是個禽獸很榮光。
唐元元懶的跟這種神經病說話,騎了車去找她媽,把糖漬李子交給她,為了表示自己不會回家找唐愛國,還故意裝作去廠里的樣子,把盆和桶都給她媽。
張蘭草太了解唐元元了:“元元,別去找你爸吵架,吵架是不會吵出結果的,他不會認同你,你還容易吃虧,我不聽他的就是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唐元元:“媽,你說的對,我不會去找他的,我去上班的。”
張蘭草有點懷疑:“真的?”
唐元元:“當然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去邊城了,以后掙了錢,你就住面館里。”
張蘭草:“你這樣想是對的。”
唐元元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可是等女兒離開,張蘭草心里總是慌慌的,總覺得要出什么事。
她也顧不上還沒賣完的東西,直接收了攤子,騎車就往家趕。
這邊,唐愛國早上餓著肚子去上的班,晚上回來,看見的就是廚房堆著還沒洗了的碗筷。
正在氣頭上,唐元元也騎了自行車到家了。
“唐愛國,不許你再動我媽一根手指頭,你要再動他,信不信我叫警察!”
唐愛國恨啊。
他就是恨自己小時候沒把這個死丫頭性子打好了,以至于,被她鼓動的,好好的老婆也成了刺頭。
“你這個口丫頭,你還有臉說,你媽好好的,以前多聽話一個人,都是你。”
“我看你是非要拆了這個家!”
唐元元:“到底是誰要拆了這個家。”
“明知道爺爺的病治不好,是誰打腫臉充胖子,借了這么多外債,借債就算了,還被人給騙了,差點連家都回不來,你腦子呢?我媽就用一點吃的把自己吊著,都要把自己摳死了,你眼睛是死的,看不見?”
“我媽白天黑夜都在照顧我爺,她都要把自己累死了,你看不見?”
唐愛國:“你個死丫頭,我早看出來了,你是個心硬的,連你親爺爺的死活都不管。”
唐元元:“二叔三叔也不管,你怎么不去罵他們?都讓我媽一個人來,你就是看我媽好欺負。”
唐愛國氣的都要炸了。
誰家閨女,能指著自己爸爸的鼻子罵?
他生的是個什么東西。
好飯好衣的養活大了,還跟自己是仇人了,
他今天非要讓這個死丫頭知道,什么是一家之主!
咬著牙齒,抄起來搟面杖,今天一定要讓她知道,什么是尊重父親。
“唐愛國!”
張蘭草一回到家,就看見這一幕,氣的人都瘋了,也抄起扁擔沖過來。
“你竟然想要打元元,你還配當一個父親嗎。”
“我打她怎么了,我就是以前打她太少了。”
唐安:“都不要吵了,都是一家人,干嘛啊!”
不過沒人聽他的。
唐元元已經找了根棍子過來,和張蘭草站在一起。
“你敢動我媽一下試試,我才不管什么天打雷劈,你是我爸,我也打你。”
三個人都在癲狂又氣憤的狀態,唐愛國一個不備,后腦勺被人重重敲了一下,回頭。
唐有山握著拐杖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睛直愣愣的瞪著,甚至還保持著嘴巴張開的形狀,卻分明沒氣了。
“爸!”
唐愛國手里的搟面杖掉在地上,軟了腿的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