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
傅家的保姆端上了果切。
看著一碟切好的橙子,姜祁用力閉了閉眼。
姜祁不愛吃橙子,他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
傅斯越則吃得很高興。
嚼嚼嚼……
咋這么好吃。
香甜,汁水充足,
傅斯越覺得和在節目里吃到的差不多,江綰一定也喜歡吃。
于是傅斯越擦干凈手,立刻跑進了廚房,一通翻找后,找到了最后幾個完整的橙子,把它們全部拿走。
當然。
傅斯越還是很大方地拿出了一個,愿意分給姜祁。
姜祁:“……”
謝謝。
但他不吃!
姜祁很無語起身:“你自己吃吧,我先休息了。”
此刻。
樓下。
傅不言緊皺著眉頭,心情顯然并不太好,看向妻子:“為什么要留姜家那孩子過夜?”
楊雪梅收拾著床鋪,慢悠悠道:“斯越難得有除了綰綰以外愿意帶回家的朋友,我們就該熱情些招待。”
傅不言的目光落向了書房角落里、被妻子藏起來但又被他找出來的那根拐杖。
不是招不招待的問題,是時機不對。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
妻子有睡美容覺的習慣,一般晚上十點就休息了。
傅不言本想等妻子睡著后再揍傅斯越一頓的,現在卻礙于有姜祁這個外人在場……不方便。
在楊雪梅的催促聲里,傅不言也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簡單洗漱后上床休息。
沒關系,他可以繼續等。
凌晨。
一點。
傅不言摸黑下了床,握住了桌角那根拐杖,一步步走出了房間。
*
時間倒回半小時之前。
姜祁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他說:“我要回去睡覺!”
姜祁真的覺得傅斯越有病。
他本來早就想睡覺了,但傅斯越卻突然邀請他打游戲,就是不讓他回客房。
姜祁在看見傅斯越那一柜子的游戲機和卡帶、尤其是聽說這些都是他和江綰以前一起玩的之后,改變了想法。
打一會也行。
雖然姜祁已經很努力去了解了,但短時間之內能學會的還是不夠多,不如從傅斯越這里取取經。
然后他們就開始一起打游戲了。
在這個過程,姜祁還旁敲側擊從傅斯越嘴里問到了很多江綰打游戲的習慣,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比如說江綰有點收集癖,所以游戲有實體卡帶的情況下就絕對不會買電子版,以及她喜歡各色各樣的漂亮手柄以及各種各樣的游戲機殼;還比如她脾氣很好,一個關卡被拖累卡多久也都不會生氣,但絕對不可以主動說換一個這種“喪氣”話。
姜祁懂了。
所以他想回去睡覺。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太晚了!
昨天本來就沒睡幾個小時,今天還要熬夜嗎?會猝死的吧!
傅斯越想死別拉上他!
可傅斯越就是不放他走,甚至表示:“要不然你睡床?我睡地板。”
姜祁覺得傅斯越更有病了。
他們絕對不是這種哪怕打地鋪也要通宵夜聊的好兄弟關系。
最后。
傅斯越退了一步,說:“要不然你睡我房間,我去睡客房。”
姜祁:“???”
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鬼話?
很明顯,這里面有詐。
但姜祁已經困得大腦一片漿糊,實在沒有運轉的能力,他只想睡覺,所以他同意了。
傅斯越逃一般離開了,生怕自己走慢一步姜祁就反悔。
姜祁倒頭就睡。
姜祁進入了夢鄉。
姜祁做了一個又一個的美夢。
姜祁夢見……
又是一次心動信投票的環節,江綰把信放進了寫有他名字的信箱,朝他笑得很甜美。
姜祁又夢見……
在節目之外,他也和江綰約會了。
在漂亮的甜品屋、在浪漫的游樂場、在海邊、在國外、在一切和浪漫相關的地方。
然后……
江綰突然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橙子,像投籃球一樣砸在了他的腿上。
與此同時。
姜祁也因為腿部的疼痛驚醒。
他睜開眼,眼前是五彩斑斕的黑。
下一秒,更加清晰的疼痛傳來。
姜祁:“?”
在傅家當客人,結果半夜突然被揍醒,這簡直比江綰拿巨型橙子砸他還像在做夢。
姜祁怒掀被子準備大干一場:“臥槽誰啊?偷襲算什么本事!”
剎那間,他就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
還想逃?
姜祁迅速翻身下床,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奔向門的方向,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半夜偷偷揍他的人……
呃?
這個人怎么會是傅伯父。
看見傅不言穿著睡衣,手中舉著一根看起來就很結實的拐杖,姜祁覺得自己的腿變得更痛了。
不只是腿,就連頭也跟著痛了起來。
不是。
他好像有點暈,這都什么跟什么。
傅伯父作為一個長輩,晚上吃飯的時候就看他不爽一直盯著他,甚至還要半夜偷偷來揍他?
這個猜測讓姜祁覺得自己應該是還沒睡醒,太荒謬了。
而在看見姜祁的那一刻,傅不言的表情也變得十分怪異,紅一陣白一陣很快又青了,簡直就像個調色盤。
兩個人心里都五味雜陳,最后同時開口。
姜祁(懷疑人生):“傅伯父,我晚上是做錯什么了嗎?”
傅不言(晚節不保):“……怎么會是你?傅斯越人呢?”
姜祁頓了頓。
他明白了。
今晚傅斯越的一切異常突然間都有了答案。
草。
傅斯越是怕挨揍,才想拉他一起通宵打游戲。
可他不愿意,傅斯越就干脆讓他代替?
人怎么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姜祁將今晚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傅不言。
傅不言沉默了會,只是將手中的用來揍傅斯越的拐杖遞給了姜祁。
如果可以,傅不言甚至還想找根鐵棍一起帶上。
姜祁接過拐杖,一點不帶猶豫的。
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了傅斯越的房間,前往客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