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大,一張床鋪,一把椅子和一個小桌,就被塞的嚴嚴實實。
角落里放著暖水壺和水盆。
蘇錦脫掉棉衣之后,又立刻脫了鞋子。
果然兩只腳上都已經磨出了血泡。
她出去找到登記的前臺,借了一根針。回到房間之后用熱水沖過,算是消毒,然后直接把血泡挑開。
雖然找到了周振興,但以后的日子恐怕依然不會好過,所以她可沒有矯情的資格,凡事只能靠自己。
清理完血泡,她連飯都沒有吃,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此時應該開會的周振興,卻坐在自己的宿舍房間。
房門開了,指導員劉文高推門走進來。
“周連,我聽說你媳婦兒來了?”
連里沒有幾個人知道周振興結婚的事,他是其中之一。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劉文高聽著周振興有氣無力的回答,有些意外。
“那不是好事嗎?我怎么看你好像有些不太高興?”
算起來他已經有一年多都沒有休假了,也難怪人家直接找過來。
周振興說道:“她這次是沖著我來的。”
劉文高被他這句話給逗樂了,“她當然是沖著你來的。你怎么還在這里?”
“不然我該在哪里?”周振興心情煩躁。
劉文高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是有溝通障礙,“當然是要陪著媳婦兒了。”
他理所當然的說著,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都分開一年多了,現在不應該如膠似漆嗎?
周振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無緣無故在外留宿,你是想讓我犯錯誤嗎?”
“跟自己的媳婦兒怎么能算犯錯誤?”劉文高可不是傻子,他現在的反應已經足夠敲響警鐘了,“你不會是有什么想法吧?”
雖然連里的事情多,訓練緊,但也絕對沒到需要連長一年不休的地步。
現在人家女同志都找過來了,他還是這么一副敷衍冷漠的態度,這當然是不對勁的。
周振興竟然沉默了。
劉文高頓時皺緊眉頭,搬來一把椅子,跟周振興面對面的坐下。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們結婚也才三年吧?還是說你們夫妻之間是有什么問題?”
周振興沉默幾秒之后,在劉文高嚴肅的注視下開了口。
“我想離婚。”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更沒有絲毫的婉轉,直接說了出來。
即便劉文高剛剛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他這種果斷的態度驚到了。
“我的周連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離婚?
軍婚是那么好離的嗎?
周振興對他是絕對信任的,所以一開始就沒想瞞著他。
“我就是想離婚。”
再次重復一遍,語氣堅定到沒有轉圜的余地。
劉文高很快便冷靜下來,十分理智的問道:“理由呢?她是哪一點做的不好?還是犯了什么不能被原諒的錯誤?”
如果有非離不可的理由,那或許還能行。
周振興沉了口氣,然后搖搖頭,“我跟她之間沒感情,沒有感情的婚姻,注定是不能長久的。”
劉文高被他給氣笑了,忍不住質問道:“沒感情,你早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