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什么。”溫軟佯裝鎮定,“區區女鬼,本座會怕?”
秦九州挑眉:“你膽子不小,今晚繼續再上屋頂唱歌吧。”
“憑什么!”溫軟冷笑一聲,眼睛瞇起,“那女鬼一定是想引起本座的注意,本座上屋頂豈非如了她的意?!”
“她做夢!”溫軟小臉堅定。
今晚誰叫她出門都不好使!
秦九州眼眸微瞇,注視著溫軟和王琦驢不對嘴的聊天。
這玩意兒深夜發癲,原來只需要一個女鬼就能制裁?
“長公主,太子與太子妃到了。”下人來報。
聞言,眾人有意無意的目光落在了秦九州身上——那日他當眾毆打太子,翌日差點沒被御史參死,好在太子大度,表示諒解,這才只罰俸了事。
此時,秦九州面色不變道:“侄兒帶溫軟去花園。”
昌平長公主笑著點頭。
秦九州與太子夫妻擦肩而過,目不斜視。
太子妃皺起眉,暗罵一聲:“真沒規矩!”
太子笑容不變,只是眼眸暗沉了些。
溫軟跟著秦九州去了花園,都沒心思賞花,小臉嚴肅道:“這錢不能丟!”
“什么錢?”
“俸祿啊笨蛋!”
溫軟才從眾人的議論中知道秦九州被罰了俸。
她氣得不行,瞇起眼睛冷笑不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還有人敢搶本座的錢……天涼了,我看他也活膩了!”
看著她一臉邪魅霸道,秦九州深呼吸一口氣。
一個成熟的三歲奶娃,已經能自己產油了。
追風小聲提醒:“小郡主,王爺后半輩子的俸祿早就被扣光了,這回皇上罰了跟沒罰一樣。”
除非秦九州屬王八,能活。
否則等他死了,俸祿都還沒扣完呢。
溫軟皺起眉,目光更嚴肅了,親王的俸祿可不是小數目,雖然不知道具體多少,但支持她東山再起肯定是綽綽有余的。
追風見她感興趣,便憤憤說完了這些年各種各樣的罰俸理由——不是替白惜卿抗罪,就是被太子母子坑。
“罰俸禁足都還是最輕的,王爺挨過的板子不少,有一回……被那群賤人聯合白惜卿陷害,被打得差點去了半條命,與皇上的關系也變得勢如水火。”
否則就憑他們秦王府的招牌,秦九州的名聲豈會成如今這般人人都敢罵的地步?
最可氣的是白惜卿都明擺著偏幫太子陷害他了,秦九州還敢當舔狗!
他能活到現在,那都是他追風燒高香拜來的!
追風夾帶私貨,成功挑起了溫軟對太子的敵意和不滿,她捂著心口,心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可都是她的小錢錢啊!
還有秦九州……她的人太子也敢動?
——秦九州遲早是她最得力的部下,瘋是瘋癲了點,但滅世反派毋庸置疑,她不允許太子碰她的kpi!
秦九州見她眼神不對,立刻轉移話題:“快開席了,你不是餓了么?”
“別吵。”溫軟臉色深沉,“我在燒烤。”
啥玩意兒?
秦九州眉頭緊皺,還沒來得及用雞毛撣子威脅,就被走來的韓首輔纏住。
追風覷了眼他,小聲問溫軟:“小郡主想要回俸祿?”
“那還用說?但不急。”溫軟冷笑一聲,“太子的世界非黑即白,先給他點顏色看看。”
“比如?”
“靜待他最脆弱的時機,一擊中的!”
最脆弱的時機?
追風眼神凝重:“太子武功不低,還有無數侍衛保護,若要暗算刺殺……屬下沒有把握。”
秦九州那個舔狗肯定也不許他刺殺太子。
他有些糾結該怎么拒絕溫軟而不被記恨。
——他一點兒也不想體會那些下三濫手段。
“誰要刺殺了?”溫軟意味深長,“一會兒你叫人使勁兒灌他酒,別告訴我你手里沒人……秦九州的黨羽,還沒被滅干凈吧?”
那當然,若滅干凈了,秦九州連當舔狗的機會都早沒了。
見溫軟眼神威脅,追風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下。
如果是暗算刺殺這種手段,秦九州必然不會答應,他也不敢輕易操作此事。
但只是灌點酒罷了……應該沒事吧?
午時席間,秦九州覺得溫軟有點不對勁。
——不對著飯菜一臉邪魅霸道,反而對著對面喝酒的太子瞇眼冷笑,嘀嘀咕咕。
他微微傾身,耳朵動了動。
“喝點馬尿你是心高氣傲,搶我錢錢你是生死難料……”溫軟罵罵咧咧完,不知想起什么,又勾起一邊唇角,高深莫測地笑了。
秦九州:“?”
因為就坐在昌平長公主下首,陪她說話,秦九州沒時間追問溫軟,一個不留神,溫軟就連同追風一起不見了。
花園外,追風小聲勸道:“小郡主,這是長公主府,不能胡來!”
“少廢話!”溫軟奶音霸氣,“普天之下,就沒有本座不能胡來的地方!若有,本座便踏平了那地!”
“……”
追風忽然想起白惜卿曾說起過一種叫腦血栓的病。
他覺得溫軟說話時,就一臉得了十年腦血栓的樣子。
“還愣著做什么?”溫軟一臉嫌棄,“還不抱本座去找太子?”
追風微愣:“可太子應當是喝多了,更衣去了。”
難道溫軟要趁太子更衣時下藥陷害?
現在宴會都流行這么干,倒也無妨,兵不厭詐,不能說這種手段就是下三濫。
追風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溫軟比他想象中更沒底線。
“要的就是這時候!”溫軟小臉高深莫測,“你知道一個人什么時候最脆弱嗎?”
“……受傷的時候?”
“笨!”溫軟一罵起人,差點藏不住奶音,忙壓低聲音道,“當然是去茅房的時候。”
追風:“……”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溫軟,欲言又止。
“還不抱本座去?”
喜歡助紂為虐的追風人生中頭一次遲疑了。
雖然他已經接受下三濫的手段了,但這也太下三濫了。
見他不樂意,溫軟冷笑一聲,忽然抓住他的手,憋氣嘶吼:“非禮啊——”
“唔——”
追風抽搐著嘴角,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在長公主府的暗衛察覺前,一把夾起她飛身追尋太子而去。
前頭九十九步都被大臣們邁出去了,也不差最后一步。
只是在太子上茅房時暗算一把罷了,他連根頭發都掉不了。
但如果現在拒絕溫軟,他敢保證自己掉的不止是頭發和名聲。
再苦不能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