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太傅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一句“郡主沒事吧”后,溫軟終于爆發(fā)了。
“詭計多端的主角團(tuán),竟連本座都上了你的當(dāng)!”她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無恥下作是本座的權(quán)力,誰允許你盜用的?豈有此理!倒反天罡!”
王太傅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是有病嗎?
哦,還真有。
瘋起來連自己都罵,用詞之狠毒,竟叫他一時不好意思對噴回去。
王太傅抹了把被噴了滿臉的唾沫,滿眼呆滯無神。
溫軟卻沒放過他,抓著他就叭叭一頓輸出。
她已經(jīng)猜到王太傅是主角團(tuán)。
否則自己臉怎么會疼,還有誰會執(zhí)著于打反派的臉?
什么小野貓,什么引起她注意,都是詭計多端的主角團(tuán)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打腫她的臉……可惡的是,她的臉竟然真腫了!
溫軟眼里浮起兩泡熱淚,死死咬牙才沒哭出聲。
最終在青玉的一番調(diào)和下,溫軟終于與隔壁老王單方面暫時休戰(zhàn)。
青玉拉著她走去一旁,威逼利誘:“小郡主,您也不想被人知道您不識字吧?”
溫軟臉色一黑。
在她跳腳之前,青玉忙繼續(xù)引誘:“王太傅學(xué)富五車,善名滿京,是朝堂百姓公認(rèn)的大善人,若您能得他傾囊相授——”
“再變得跟他一樣溫柔善良,失去我反派氣節(jié)?”溫軟危險地看著她。
“哪兒的話。”青玉笑了,“咱們秦王府已經(jīng)很久沒有新人加入了,這個詭計多端的隔壁老王,不就是現(xiàn)成的能發(fā)展的下線嗎?還有什么比叫大善人反水,加入咱們反派陣營更大快人心的呢?”
青玉原是不懂什么主角反派的,但聽溫軟念叨多了,也便懂了。
然后師夷長技,再制夷。
溫軟果然若有所思起來。
她斜瞥了眼似乎有些不安的老王,目光不自覺帶上了挑剔。
嘰嘰歪歪牙口不好,犯上作過亂,還有在主角團(tuán)混跡的黑歷史,履歷極度不干凈……這種人本不該收,也就是現(xiàn)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艱難,才給了他改寫命運的機會。
聊勝于無吧。
只要一心向惡,她可以勉強接受。
以后老王還是她的小野貓。
青玉一喜:“郡主答應(yīng)了?”
“急什么,本座還有條件。”溫軟老神在在,故作高深。
片刻后。
王太傅的破音幾乎掀翻屋頂:“讓老夫拜你為師?!”
“還委屈你了?”溫軟冷笑一聲,“你知道本座麾下有多少人馬嗎?你知道本座的履歷有多輝煌嗎?你知道連天道都曾視本座為威脅嗎?就你這種有前科的履歷,本座能收你就偷著樂吧!”
“……”
王太傅一臉呆滯,被氣得手指發(fā)抖。
有病了不起嗎,智障就能為所欲為嗎,還敢叫他堂堂一品太傅拜她為師?
拜她為師?!
人人稱贊好脾氣的王太傅咬牙吞咽著臟話,幾乎在爆發(fā)邊緣。
青玉湊在他耳邊低聲勸:“因材施教啊太傅,先獲取小郡主的信任,然后再對她潛移默化,引她向善,方能事半功倍……您也不想放任她助紂為虐下去吧?”
王太傅很想退貨。
但青玉的話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天生好管閑事又好為人師的他見不得放任溫軟向惡生長。
就像狗見了屎忍不住會撲上去吃。
他們都難以抵抗天性。
但王太傅到底還存有氣節(jié),打死不肯拜師,最終在青玉的周旋下,雙方各退一步,平等相處。
看著終于坐在桌前的兩人,青玉眼底隱隱透出崇拜。
這種話術(shù)居然真能搞定小郡主和王太傅。
追風(fēng)大人,她永遠(yuǎn)的神!
溫軟大爺一樣坐在太師椅上,王太傅憋屈地坐在對面,屁股只搭了半邊椅子,上起了他人生中第一堂禮崩樂壞的課。
“你怎么回事,這個字已經(jīng)講過了,你竟還沒記住,心都用哪兒去了?”溫軟點著紙上的一個字,神色嚴(yán)厲而帶著訓(xùn)斥。
王太傅面露羞愧,忙給她講解起第二個字。
“為什么要喝水?不知道現(xiàn)在在上課嗎,誰教你的壞習(xí)慣!”
“顛三倒四車轱轆話,你還想不想順利通過本座考核了?你真是本座帶過最差的一屆!”
奶聲奶氣而帶著嚴(yán)厲的聲音時不時就響徹書房。
青玉心驚肉跳地看著那邊——溫軟嚴(yán)肅認(rèn)真,對王太傅恨鐵不成鋼,而王太傅被她訓(xùn)得時而羞愧,時而青筋暴起,整個人近乎精分。
旁邊還坐著一個雙眼崇拜,拍手稱快的小胖子。
“完了……太傅不會被玩壞吧?”青玉擔(dān)憂地嘀咕著,“要不要勸勸小郡主?”
追雪面無表情地看著王太傅額角跳動的青筋,短暫思索了一下。
王太傅沒有真的動怒。
“不用勸。”他聲音冷酷而自信。
一堂課上完后,王太傅一臉疲憊滄桑,腳步踉蹌到差點絆倒,但在看到外頭的月光時,又如獲新生。
王琦扒拉開他,拉起溫軟嘀嘀咕咕:“小郡主,你還收徒嗎?”
“收!”溫軟小手一揮,“只要資質(zhì)好,一心向惡,本座愿意給他拜服于本座腳下的機會。”
王琦眼睛倏地亮了,期期艾艾地問:“那、那能叫我做大師兄不?”
溫軟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是要反父綱啊,好小子,有前途!
王太傅回頭,陰惻惻看著王琦:“逆子,你想造反嗎?!”
“同門的事,怎么能叫造反呢?”王琦撓撓頭,一臉傻白甜,“以后我叫您父親,您叫我?guī)熜郑坏⒄`啊。”
“逆子!你——”
“哎哎別氣。”溫軟有了做老大的樣子,深沉勸道,“小王說得有理,你們都是本座麾下之士,自要以本座的輩分為主……老王,以后見到小王,記得叫師兄,不許無禮。”
王太傅胸膛起伏更快了。
“對了。”溫軟補充,“就別叫本座師父了,我們?nèi)缃窀袦\,還需低調(diào)行事……叫王就好。”
秦九州的親王爵,也該被她繼承了。
“是!”王琦滿眼崇拜地看著溫軟,舉手高呼,“吾王威武!”
溫軟露出了標(biāo)志性邪魅狂狷的笑容。
“王太傅?王太傅!”
青玉擔(dān)憂地死掐王太傅人中:“您快醒醒,小郡主需要您啊!”
王琦湊上前看了看暈在追雪懷里的王太傅:“父親快醒,吾王還有話沒交代完呢。”
被掐醒的王太傅:“……”
死了其實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