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為了找視覺盲區(qū)挑釁太子,特意離秦九州遠了些,直接叫他失去了再提一回后衣領(lǐng)避開壽康郡主的機會。
“砰——”
壽康郡主撞去溫軟身上,沒撞動。
她眼中浮起不可置信,若非懷里觸感柔軟,她幾乎以為自己撞的是石頭,她咬牙又拽了溫軟一把,借著身高壓制將她拽得一起摔去地上,疼得她臉色白了一瞬。
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她就猛地被秦九州扯開。
“怎么樣,沒事吧?”秦九州緊張地看向溫軟。
溫軟一臉驚恐,想動卻動彈不了,甚至感覺到自己一身牛勁兒在快速消失。
怎么回事,被暗算了?!
她眼神慌亂起來,余光忽地瞄到壽康郡主腰間荷包上灑的白粉,腦中頓時電閃雷鳴。
軟筋散!
天殺的秦弦,在王府時拽了她香囊一把,扯出了軟筋散,被壽康郡主一撞,粉末正飛進她鼻子里!
溫軟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她一生兢兢業(yè)業(yè)作惡多端,為什么要懲罰她碰上這種豬隊友!
“妹妹被傷得翻白眼了,快,太醫(yī)!”秦弦驚恐呼叫太醫(yī)。
太醫(yī)在方才溫軟被秦九州勒脖子時已經(jīng)被傳召來了,聞言連忙上前。
秦九州將溫軟放去側(cè)方的椅子上,而后偏過頭,冷煞陰戾的目光掃過壽康郡主。
皇長孫暗叫一聲不好,立刻撲上前想拉走壽康郡主。
“砰——”
秦九州動作比他更快,一掌直接拍了過去,正中皇長孫后背,打得他撲倒在地,嘴里噴出一口血。
太子臉色驟變。
見壽康郡主嚇傻了一樣站在一邊,咬牙怒道:“還不扶你哥哥起來?!”
壽康郡主這才回過神,哆嗦著手去扶皇長孫。
太子眼神怨毒地看向秦九州,但還不等他說什么,秦九州冰冷刺骨的聲音便響起:“你最好祈禱溫軟沒事……否則今日你父女三人,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乾元宮!”
他聲音冷厲駭人,眼底充斥著若隱若現(xiàn)的赤紅,俊美的面容上仿佛覆上一層寒霜,一眼看去叫人肝膽俱裂。
太子被他震得一時啞言。
“行了。”慶隆帝聲音沉著,“先叫太醫(yī)診脈。”
太醫(yī)已經(jīng)診了有一會兒了,聞言不由得看向太子。
太子心中一跳。
下一瞬就聽太醫(yī)開口:“稟皇上,宸安郡主中了軟筋散,正與太子身上的同處一源……微臣這就調(diào)配解藥。”
這話一出,太子就察覺到殿內(nèi)懷疑的目光盡數(shù)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忙解釋:“父皇,兒臣當真不知為何溫軟會中軟筋散,兒臣的軟筋散本就是她——”
他話音戛然而止。
沒人會信這種話了。
果然,慶隆帝冷笑一聲:“你的軟筋散都是軟軟下的是么?且說她有沒有那個本事給你下藥,就算下了,她得有多蠢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叫自己也中了毒?!”
太子張了張嘴,百口莫辯。
溫軟氣得又翻白眼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不是她蠢!是豬隊友害死人啊!
天殺的秦弦,以后再跟他一起行動她就是狗!
身邊,秦九州打從聽到軟筋散后就冷靜下來了,還多了一絲詭異的沉默。
只有秦弦還沒意識到,又是擔心溫軟,又是怒視壽康郡主,忽地,他眼神落在前者腰間荷包上的白粉上,立刻大驚:“那是什么?”
壽康郡主低頭看去,面露疑惑。
太醫(yī)上前沾了一點,仔細分辨后,道:“是軟筋散。”
壽康郡主反應(yīng)過來,驚慌抬頭:“不……”
“你敢毒害妹妹!”秦弦怒目而視,“她才三歲啊!連骨頭都沒長好,你怎忍心給她下這種傷身體的毒?!”
太子眼神陰冷地快要吃人。
你也知道這毒傷身體啊!
“不、這不是我的……”百口莫辯的成了壽康郡主,她連忙擺手搖頭。
但沒人信她了,甚至連慶隆帝心里都在猜疑今日是否是太子為了嫁禍秦九州而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
只有溫軟沉默地看著秦弦,眼神復(fù)雜。
惡人使盡手段,不如蠢人靈機一動。
他可真能耐啊。
半個時辰后,她的毒終于解了。
但由于那軟筋散的配方效用遠超市面上的軟筋散,她跟太子一樣只有眼睛和嘴能動,身上依舊癱軟。
溫軟:“……”
兩泡眼淚默默流了下來,那渾身彌漫的憂傷叫人瞧著都心里一疼。
“乖乖別哭。”昌平昌公主心疼極了,給她擦著眼淚,“姑祖母在這兒呢,以后誰敢欺負軟軟,姑祖母給你出氣!”
她說干就干,回過頭就對慶隆帝請求重懲壽康郡主。
慶隆帝也心疼溫軟,只是外臣猶在,他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便只沉聲開口:“壽康戕害姐妹,罰抄宮規(guī)百遍,禁足三月,皇后賜教導(dǎo)嬤嬤嚴糾其過;太子……行為不檢,誣陷兄長,擼去身上所有差事,本季不得入朝聽政。”
太子不可置信,心頭猛跳。
他總管戶部,素來實權(quán)與油水并重,這也是他能坐穩(wěn)太子之位的底氣所在。
慶隆帝一句話……全沒了。
若當真是自己錯誣秦九州,他也便認了這一局的慘敗,可偏偏這整件事里,最無辜的是他啊!
被賣去青樓的是他,丟人現(xiàn)眼的是他,名聲盡毀的也是他!
為何現(xiàn)在被誤解嚴懲的還是他?!
難道溫軟真是慶隆帝親生的?
……
離開乾元宮時,太子這邊損傷慘重——重傷的兒子,呆滯的妻子,受驚的女兒和癱著的他。
他眼神如淬毒的冰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研磨出來:“大皇兄竟有如此本事,從前竟是本宮小看你了。”
溫軟人癱在秦九州懷里,嘴卻硬得很:“呵,他要沒本事,你現(xiàn)在還在冷宮跟野狗搶吃的呢,怎么,翅膀硬了就不記得誰是爹了?”
太子一滯,眼神驟然陰冷如風(fēng)暴堆積,又是難堪又是憤怒。
這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過去,秦九州竟還說與溫軟知曉?他還告訴過誰?!
太子的殺意從未有如此刻這般強烈。
皇長孫輕咳一聲,捂著劇痛的胸口冷笑:“人在做,天在看,作惡者終有報應(yīng),惡毒狠辣之人注定為天不容,難有善終……溫軟,你說對嗎?”
他目光中帶著篤定,看向溫軟,卻驀然一愣。
溫軟正閉起眼,滿臉享受,仿佛在聆聽仙音:“對,再多來幾句。”
皇長孫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不斷回想方才自己的話。
他有在夸溫軟嗎?
“怎么不說話,這就沒詞兒了?”溫軟面露不滿,嫌棄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虧懷仁還夸你敏慧好學(xué),你配嗎你?”
“……”
皇長孫捂著心口喘氣,一時想不開,急火攻心之下竟又噴出一口血。
“曜哥兒!”
太子妃目露驚慌,忙扶著他喊:“快,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