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在用眼神催著她。
白惜卿臉色發(fā)白,額角也多了薄薄一層冷汗。
【系統(tǒng),還有道具么?無論是什么,今日我都要叫這個野種露出狐貍尾巴!】
【嘀——檢測到宿主積分不足,無法開啟系統(tǒng)商城。】
【什么?】
白惜卿不可置信。
積分不足?怎么可能!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想法,系統(tǒng)毫無波瀾的機械音響起:【之前你購買離魂丹,又用大額積分為溫軟挑選凄苦身世,積分已經(jīng)所剩不多,又買了道具驅(qū)動那塊玉佩上的血和剛才的“妖化異象”,現(xiàn)在你只剩59。】
白惜卿快速算了算,心頭頓時發(fā)涼。
她的積分是以攻略秦九州等人的感情為源動力產(chǎn)出,舔狗中尤以秦九州地位能力最高,所得的積分也最高。
因為秦九州夠聽話,她從未有過積分不夠的煩惱。
所以在四年前溫意懷孕,而她也因有孕和永安侯府的人內(nèi)斗、分不開身時,她毫不猶豫地用了離魂丹,叫這對母女受盡離別與磋磨。
但沒想到秦九州竟不受控了,而溫軟……竟也回來了!
那她買離魂丹和妖化異象的意義何在?
那可是幾千積分啊!她攢了這么多年的老本!
白惜卿心疼得眼睛都紅了:【之前你為什么不提醒我?!】
若早知道積分不多,她絕不會大手筆的花在溫軟身上,只為出心里那一口惡氣!
系統(tǒng)不說話了。
它是中間商,能賺不少差價,為什么要讓自己的積分溜走呢?
上首,太子皺緊眉頭,頻頻往白惜卿的方向掃。
惜卿素來有些奇奇怪怪的手段,這幾年他已經(jīng)有所了解,所以在她提出此計時,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還動用了手中的暗棋,設計叫慶隆帝派人請無生禪師進宮。
大周重鬼神之說,一旦溫軟當眾顯露妖異之象,他就有辦法拉下秦九州!
想到這里,他心頭更灼熱了幾分,暗暗掃向白惜卿。
“放肆!本座在跟你說話,你長了幾個頭,竟膽敢無視本座!”溫軟陰沉的奶音響起。
該死的太子,真不愧是主角團的人,竟敢一次又一次的無視她,打她的臉!
她看他是清風館沒待夠!
太子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她說的是自己,愣了一下,強行忍下怨恨與厭惡,溫和地開口:“方才本宮在想朝事,忽略了軟軟……不知你要說什么?”
溫軟雙手抱臂,昂首高傲地開口:“不是你要向本座賠禮道歉嗎?本座雖小肚雞腸,不會原諒你冤枉本座的事,但可以分出一只耳朵,聆聽你絕望的懺悔。”
秦九州嘴角一抽。
太子差點被氣得臉色扭曲。
他冤不冤枉,溫軟心里沒數(shù)嗎?!
他暗暗咬牙,同時微不可察地看了御史中丞一眼,溫軟對她如此無禮,素來忠正守禮的御史中丞恐怕要當場參她一本了。
他不好說的話,有人替他說。
可出乎他意料,御史中丞低頭喝著茶,半點沒吭聲。
正常人誰會自稱本座啊。
這宸安郡主看著就是個傻子,就算真噴她一臉,他也不會名垂青史,反而可能留名野史——好聽點罵他為了政績連傻子都不放過,難聽點的怕是要把他和宸安郡主歸為一類了。
那得多冤。
太子等了片刻,沒人說話。
他忍了一瞬,輕呼一口氣后,面上含笑:“原是想酒過三巡后再提此事,軟軟倒是著急得很……不過論輩分,你該稱本宮一聲叔父,也不該這般無禮,今日家宴還好,若叫外人知曉,難免要議論你了。”
“太子多慮。”秦九州放下酒杯,嗤笑,“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與個三歲小孩勾心斗角,甚至栽贓誣陷的。”
太子撐不住笑容了。
他敷衍地應了聲,又克制不住地用眼神催促白惜卿。
秦九州和溫軟那個白癡怎配叫他低頭道歉?
“不是,你老往那邊瞟什么呢。”溫軟不耐煩了,“那邊到底有誰在啊?”
太子心頭一跳。
順著溫軟的話,在場大部分視線都移去了白惜卿的身上。
白惜卿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秦九州。
秦九州卻低著頭,頭一次沒有為她解圍,反而眸光難辨,隱有赤紅。
林問舟傳來的消息里,提出設計溫軟的正是白惜卿。
就算溫軟智障白癡又蠢壞,還愛發(fā)癲又惡毒,不是個好玩意兒,可到底才三歲,一旦沾上妖異之象,被慶隆帝和這么多人看到……她該是什么下場?
三歲的孩子,她怎么忍心?
白惜卿等不到他解圍,眼神愈發(fā)焦急。
太子不是蠢貨,看到她這般表情就知道出問題了,現(xiàn)在騎虎難下的成了他。
面對慶隆帝與眾人征詢的目光,他深呼吸一口氣,起身倒了杯酒,端著走去溫軟面前。
“本宮——”
“你等等。”溫軟沉穩(wěn)地抬手制止。
太子并不覺得她是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給他臺階下了。
溫軟沒這種善良大度的人品。
果然,下一瞬就見溫軟扶著青玉的手,踩著椅子站去了桌上。
看到自己與太子才一樣高,她小臉拉了一瞬。
該死的,遲早給你腳后跟削掉!
她冷笑一聲,負手抬頭,同時微微側(cè)臉,用四十五度余光斜瞥太子:“開始吧。”
太子:“……”
他牙根都快咬碎了,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先前冤枉你……賣了本宮,是本宮的不是,望軟軟莫要計較此事。”
溫軟還在拿喬,深沉不語。
“……本宮已備好賠禮,稍后叫人送去王府。”
溫軟不語。
太子看著她渾身金燦燦,意會了什么,再次忍辱負重地開口:“還有千兩黃金。”
青玉適時拽了拽溫軟的袖子。
溫軟挑起一邊眉頭,頗為挑剔:“也罷,看在你還算有誠意的份上……本座便不挑你毛病了,但你記著,本座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冤枉本座的無恥惡行!”
這是對主角最惡毒的臟話。
太子也的確臉色鐵青,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慶隆帝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筆爛賬,也分不清誰對誰錯了,他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倒是他身邊的無生禪師道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得饒人處且饒人,郡主當靜心為上,善意待人。”
秦九州眼神微變,放下酒杯準備制止溫軟破口大罵。
倒不是怕老和尚對她如何——無生雖然深不可測,但素來偽善,扇他一巴掌都只要道個歉就行,他就怕溫軟這種腦殘玩意兒因為太惡毒而入了無生的法眼,強行要給她洗去罪孽,重新做人。
但等了半晌,溫軟沒動靜。
他低頭一看,溫軟正直勾勾看著無生腕間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