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客棧院中,溫軟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秦弦正在跟著她一起練功,見狀關心道:“妹妹著涼了?要不要——”
“區區夜風,怎配傷著本座?”溫軟輕蔑一笑,“怕是太子那個老王八又罵本座了。”
腦中浮現起太子那張暴躁破防的臉,溫軟瞬間無比享受。
見無生想說什么,她臉一拉:“快點的,第三層口訣。”
無生猶豫一瞬,還是沒再勸,溫軟貪得多,但也是真能嚼爛。
他將第三層口訣傳授給溫軟,溫軟過耳即記,暗暗在丹田里運轉起來,然后拿起追雪遞來的長槍,回憶《萬里云羅槍》的前半段招式開始練習。
成人的長槍頗重,便是溫軟一身牛勁兒又有稀薄內力,揮得也頗為吃力。
“師父。”無生勸道,“不如貧僧先給您找根輕些的木棍吧?”
“少廢話!”溫軟咬牙提槍,“本座提得起,便舞得動!”
等她練了出來,以后再拿起別的武器,就更留有余力,游刃有余!
“妹妹好厲害!”秦弦被刺激到了,也跟著狂練起來。
追雪在一旁看著,忽地對青玉道:“叫小莫做些補身體的藥膳,以后給小郡主三日一喂。”
他是過來人,青玉立刻就點了頭。
小小的孩子要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之重,可別給累得長不高了。
溫軟死死咬牙練了兩個時辰,結束時累得渾身是汗,跟從水里出來的一樣。
無生為她把了把脈,面露驚訝:“師父內力怎又提升了些?”剛才不是只練槍法了么?
溫軟輕輕一笑,撥弄著腕間的佛珠,淡淡開口:“本座在練槍的同時,體內也在回憶著口訣運轉內力。”
一心二用,還都頗有成效。
“何止啊。”青玉跟著捧哏,“小郡主連吃飯睡覺時都在運轉內力呢。”
無生微愣。
溫軟雖累,卻愣是撐著最后一口氣裝出了高深莫測的模樣:“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用得著宣傳么?”
“當然用得著!”青玉星星眼地看著她,“奴婢就算不練功都知道這有多難,您卻做到了,還十分出色,天底下簡直無人能出您之右啊!”
追雪也難得贊同點頭:“小郡主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他是實誠人,說的話也更有信服力。
溫軟眼中的得意幾乎快溢出來了。
不過睡前一點心理暗示而已,瞧這群人大驚小怪的樣子。
但縱是無生也不得不點頭贊嘆——溫軟相當于一日十二個時辰,從未間斷運轉內力,如此天資加上不懈努力,怪道僅僅三日就能將那么粗的一棵樹攔腰劈倒。
這一刻,無生心中除去欣賞,也不由心生一絲敬佩。
他自認刻苦,可也從未努力到連夢里都在練功運轉內力。
做不到,也從未想過去這么做。
古人有一字之師,而溫軟這般勤勉與刻苦的作為,的確當得他的師父,令他受益良多。
一旁,秦弦被這氣氛感染的亢奮不已,握拳堅定道:“從今夜開始,我也要在夢里都練功!”
“不可。”無生道,“練功夯實基礎為上,不是誰都能如師父這般天賦異稟的。”
就秦弦這腦袋瓜,不是練到睡不著就是直接走火入魔。
秦弦倒也聽勸,失望地點了點頭。
翌日,溫軟起的很早。
無生在做早課,她在院里練功,師徒兩人有種無言的默契。
秦九州踱步下樓,看到她時臉色瞬間變黑。
溫軟勾唇一笑:“小秦,昨夜睡的好嗎?”她上下打量了秦九州一眼,故作遺憾,“看你眼下青黑,不會是因為昨日忤逆本座,羞愧地睡不著了吧?”
秦九州冷笑一聲,坐去桌旁吃飯。
溫軟瞇起眼睛看了他好幾眼,才移開目光,拽住經過的青玉:“你要端本座的肉去哪兒?”
“小郡主,您的飯在那邊桌上。”青玉指了指伙計正上菜的桌子,道,“這是給咪咪的。”
小白虎,大名咪咪。
溫軟親自起的。
“咪咪啊。”溫軟輕輕一笑,愜意地端過盆,“本座去喂。”
咪咪自昨日膽敢犯上扒拉王后,就被追雪找了個大鐵籠關起來,禁足三日以示懲戒,這會兒正在溫軟房里。
溫軟上樓后,就沒再下來。
直到秦九州等人連飯都吃完了,溫軟還是沒下來。
白照云猜道:“小郡主是跟咪咪玩得忘了吃飯了吧?”
不可能。
她就不是這人。
秦九州臉色微變,一馬當先地沖上前,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梯,沖去溫軟房間。
他心下直跳,但又覺得自己的猜測不太可能——他們這么多高手守在樓下,就這點距離,怎么可能被刺客得手?
“砰——”
門被暴力踹開。
“秦溫軟!”
秦九州連帶追雨追雪等人,一股腦地擠進了房間里,瞬間將不大的空間塞得滿滿當當。
沒有刺客,窗戶嚴嚴實實地閉著。
房間里卻沒有溫軟的身影。
秦九州臉色驟慌,立刻就要踹開窗戶下樓找人,卻忽地被追雨拉住。
“王爺……小郡主在、在那邊。”追雨輕咳一聲。
秦九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角落里,咪咪歡快地將頭擠在盆里猛吃肉,高興地尾巴都搖起來了,喉嚨里發出“呼嚕嚕”的享受聲。
它身旁,一個鐵籠子靜靜擺在那里,乍一看平平無奇,但再乍一看,一臉陰沉的溫軟被關在里面,冒火的眼睛死死剜著咪咪,渾身黑暗氣息翻涌,幾乎要將咪咪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