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博弈后,包廂里的氣氛逐漸升溫。其他老板們紛紛加大賭注,蔣天武也在輸贏間來回拉鋸。方萍始終冷眼旁觀,直到蔣天武連輸三把一千萬。
第四把,直接將三千萬籌碼砸在"閑"上。方萍毫不猶豫地推出三千萬跟注"莊"。歐陽威見狀,也將四百萬押在了"莊"區。
荷官翻開牌面——莊家六點,閑家五點。
"莊家六點贏閑家五點。賠一半"荷官宣布道,聲音在安靜的包廂里格外清晰。
蔣天武的三千萬籌碼被荷官收走,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方萍則收到一千五百萬的賠付,她氣定神閑地收著籌碼,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歐陽威的四百萬也獲得兩百萬的賠付,他長舒一口氣,將贏來的籌碼小心收好。。
接下來的四局,方萍依舊與蔣天武反著押注。蔣天武將剩余的四千萬籌碼分成四次,每次押一千萬,結果連輸四把。最后一把結束時,蔣天武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劃出沉悶的摩擦聲。
"不玩了。"他陰沉著臉走向會客廳的沙發,身后跟著兩個手下,像堵人墻般站在他身后。
方萍得意地挽住我的手臂:"老公,掃帚星走了,我們也休息吧?"
"行啊。"我點點頭。
歐陽威這四把跟著方萍押注,從最初的六百萬翻到一千二百萬、兩千四百萬、四千八百萬。第四把他謹慎地只押了一千八百萬,最終手頭籌碼已達六千六百萬,除去本金凈賺六千四百萬。
我招手叫來財務小弟,讓他清點方萍面前的籌碼去結算。小弟很快回報:"今晚總共贏九千五百萬。"
方萍驚訝地捂住嘴:"老公,掃帚星今晚輸了一個億呢~"她眨眨眼,"好可憐哦。"
我笑而不語,和方萍一起起身。我的余光瞥見蔣天武正死死的盯著我們。賭桌上其他人仍在繼續,柳山虎無聲地站到我身后,目光警惕地掃過會客廳里的蔣天武。
我們正覺得索然無味準備離開時,歐陽威突然對黃金城開口:"這把我跟你賭五千萬。"
黃金城臉色一凜,隨即恢復平靜:"行啊,你賭多大我都奉陪。"
歐陽威將五千萬籌碼推到"莊"區。荷官開牌——莊贏。
第二把,歐陽威依舊五千萬押莊,再次獲勝。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第六把...莊家連續通殺。黃金城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不知道黃老板還賠得起嗎?"歐陽威的聲音帶著勝利者的從容。
黃金城強撐著冷笑:"大不了把你去年輸給我的物業還給你。"
第七把,歐陽威再次推出五千萬押莊。牌面揭開,莊五點,閑九點。
歐陽威立刻起身:"結算。"他的聲音干脆利落,留下黃金城呆坐在原地,臉色煞白。
包廂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望著歐陽威,這個落魄的中年男人拿著不知道去哪里搞來的兩百萬,在牌桌上贏回了三個多億。無論他去年輸了多少,這筆巨款已足夠他和家人舒舒服服地度過余生。
歐陽威走到黃金城面前:"黃老板,老規矩。"他敲了敲皮箱,"錢沒到賬前,先拿同等價值的產權證押給我。"
黃金城臉色慘白:"你等著。"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交代了幾句。
歐陽威轉向我:"張辰,去年你幫我還了五十萬,還照顧我女兒。"他拿出五塊百萬籌碼,"我現在十倍還給你。"
我沒有伸手:"希望歐陽老板以后多陪陪家里人,別再重蹈覆轍了。"
歐陽威笑了笑,沒再多言,拎著皮箱走向休息區。他在蔣天武身旁的椅子坐下,皮箱"咚"地擱在茶幾上。蔣天武面色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
很快,黃金城的手下送來了一摞厚厚的證件。黃金城示意荷官繼續發牌,自己則拿著那摞證件走到歐陽威面前。
"這棟抵押三千萬,這棟五千萬..."黃金城一本本攤開在茶幾上。
歐陽威仔細翻看,突然抽出一本:"這個最多抵一千萬。"他抬頭看向黃金城,"還差三千萬。"
黃金城咬了咬牙:"我開張支票,你明天就能兌。"
歐陽威點點頭。黃金城迅速擬好抵押合同,將房產證全部交給歐陽威。歐陽威接過文件,拎起手提箱起身就走。
幾個客人連忙挽留:"威哥再玩會嘛!""等會一起宵夜啊!"
歐陽威頭也不抬,朝門外走去,還能看見他挺直的背影,與之前那個頹廢的樣子判若兩人。
方萍靠在我肩上,輕聲感嘆:"人生真是無常啊。"
我笑了笑:"這么說,歐陽婧又變回富二代了?"
方萍抿嘴點頭。
這時李建南悄無聲息地進入包廂,俯身在我耳邊低語:"老板,樓下有情況。被老柳打爛嘴巴的那個光佬頭,帶了五六十號人守在外面。"
我神色不變:"叫金志勇他們幾個做好準備。"
李建南點頭退下,離開包廂。方萍的指尖在我掌心輕輕劃過,帶著幾分擔憂。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無妨。
半小時后,李建南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低聲道:"老板,都安排妥了。"
我站起身,朝賭桌方向拱了拱手:"城哥、新哥,我們先走一步。"
黃金城正親自下場發牌,聞言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劉新快步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阿辰,凡事小心。"
"新哥放心。"我點點頭,順手接過方萍遞來的外套。
我摟著方萍走出夜總會大門,站在臺階上。夜風撲面而來,帶著初春的寒意。
臺階下黑壓壓站了五六十號人,將路口堵得水泄不通。為首的正是被柳山虎打爛嘴的光頭,此刻他臉上纏著滲血的紗布,手里提著根鎬把。
"就特么你是張辰是吧?"光頭用鎬把指著我,紗布縫隙里露出幾顆殘缺的黃牙。
柳山虎跟李建南兩人擋在我們身前,方萍往我懷里靠了靠。
我掃了眼人群,突然笑了:"怎么,牙還沒補好就出來吹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看來不光牙壞了,腦子也不太好使。"
光頭氣得渾身發抖,鎬把重重砸在地上:"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