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聽到暴龍在打電話:"我只是負責介紹你們認識,我也不做這個生意。你這一行干這么多年還用來請教我嗎?你自己決定,我還有事。"
暴龍掛掉電話,揉了揉太陽穴:"之前不是介紹了個干海運的給黃金城認識嗎?他剛打電話說黃金城運來的紅油在桂省很有銷路,想拉我入股。"
他抓了抓頭發:"說到底還不是看中我家在城防那邊的關系。我可不會讓他當槍使。"
我說:"我先回房洗漱,一會一起吃早餐。"
暴龍點頭:"行,一會見。"
我回到自己房間按響門鈴。陳靈過來開門,眨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阿辰你昨晚去哪里啦?"
我說:"跟新哥談完事情,又陪他們公司幾個老板喝酒了。沒帶鑰匙就在暴龍房間睡了。"
陳靈側身讓我進屋,發間飄著淡淡的洗發水清香。
方萍正在化妝鏡前描眉,她笑著問我:"你那結拜大哥那么放縱,你跟他睡一張床?"
我無奈搖頭:"你想哪去了,我睡的沙發。"
我對方萍說:"懷孕了就不要整天化妝,你不化妝都很美了。"
方萍對著鏡子抿了抿唇:"就簡單畫一下,沒有影響啦。"
等她化完妝,我對她們倆說:"走啦去吃早餐。"我們三個乘電梯下到六樓餐廳。
電梯鏡面映出方萍泛紅的臉頰,陳靈貼心地將手護在她腰后。餐廳飄來咖啡與烤面包的香氣,水晶吊燈下已經坐了不少客人。
服務生領我們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街道早已車水馬龍,擁堵不堪。各式車輛擠作一團,緩慢地向前挪動。
柳山虎、李建南和林小凡三人走進餐廳,在我們隔壁桌坐下。暴龍端著兩個餐盤,一屁股坐到我身邊。
"老弟嘗嘗這個烤木瓜,"他把盤子推過來,"菲律賓特色!"
我問暴龍:"昨天新哥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樣?干不干?"
"我過兩天先回青洲一趟,手上工作讓別人接手。"他抹了抹嘴,"媽的,挖礦賣礦這種沒技術含量的生意,哪里配得上我暴龍的頭腦?我交接完就去莞城找你。"
我點點頭:"到時我們先去看看他那幾塊地在什么位置。"
我們一行人吃完飯來到一樓賭場。雖然只是試業階段,明天才正式開業,賭場里早已人山人海。暴龍不禁感慨:"看來哪個地方都不缺賭徒。"
這時劉新朝我們走過來,我迎上去:"新哥你也這么早?我以為你們昨天喝那么晚該還在睡覺。"
劉新整理著領帶:"今天全球各地客人飛過來,我們幾個都忙得不可開交。今天不能陪你們,我交代下面人,你們一切開銷算我的。"他叫來工作人員,"給這些客人一人兩百萬籌碼,簽我的單。"
暴龍看出我的為難,搶先說:"新哥這可不行!賭錢就要有輸贏。你送籌碼,我們贏錢也不好意思拿啊。這樣吧,籌碼先拿,輸錢等我回國打給你。"
我笑著接話:"這樣我們贏錢也不會不好意思。"
劉新指著我們笑:"你們兩個小子一唱一和的!行,就這樣。我得去忙了,晚上一起吃飯。想去哪里玩跟他說,"他指了指工作人員,"他會派司機送你們。"
工作人員已經端來堆成山的籌碼,翡翠色的方形籌碼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我把籌碼分給他們幾個。林小凡抓過籌碼一臉興奮,柳山虎卻搖搖頭:"老板,我不會玩。"
方萍伸手接過柳山虎的籌碼:"老柳你的給我吧,我幫你玩,贏了分錢。"
柳山虎點頭:"聽老板娘的。"
陳靈也遞出籌碼:"萍姐,我的也給你玩。"
我笑著對方萍說:"你這是太久沒賭手癢了吧?"
我吩咐柳山虎:"跟著方萍和陳靈。"
柳山虎點點頭,默默跟上正往百家樂區走去的方萍她們。
我則陪著暴龍在賭場里閑逛,林小凡和李建南早就不見蹤影。暴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各種賭臺,手里把玩著一枚籌碼。
逛了一大圈,我和暴龍一把都沒下注。我問暴龍:"大哥怎么不玩幾把?"
暴龍把玩著籌碼:"感覺提不起興趣啊。贏個一兩千萬的對目前生活也沒什么改變,又沒辦法贏個十億八億。萬一上頭,輸倒是能輸個十億八億。"
我問他:"以前輸過?"
暴龍搖搖頭:"我沒有。我家那老家伙前幾年倒是差點倒下,生意做得好好的,閑著無聊跑去公海賭船上輸掉好幾個億,資金鏈差點斷了。"他望著輪盤上跳動的象牙球,"還好后面緩過來了。"
他轉頭問我:"阿辰你呢?怎么不玩?"
我說:"跟你一樣,提不起興趣。特別是自己坐莊之后。"
這時我看到一個女荷官,用肩膀撞了撞暴龍:"大哥你看,那個像不像半年前被陳龍他們打包送來那三個女的其中一個?"
暴龍瞇起眼睛:"你是說馬老狗的手下?"
我點點頭。暴龍咧嘴一笑:"過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倆走到那張賭臺坐下,隨意下著注。幾把下來居然贏了十幾萬美金。暴龍突然壓低聲音:"你是馬老狗的姘頭?"
女荷官神色慌張:"你們是誰?是來救我們的嗎?"
暴龍冷笑:"救你媽!馬老狗人呢?"
女荷官無奈地指向大門方向:"就在賭場門口一帶要飯呢..."說完立即恢復職業表情,不再理會我們。
暴龍摟著我肩膀:"走,阿辰,看看去!"
我們勾肩搭背往賭場門口走去。柳山虎見狀過來問道:"老板要出去?"
我說:"你看著她們,我們就在這附近。"
柳山虎點點頭。
我倆走出賭場大門,在街道上轉一圈。最后在馬路對面,看見個衣衫襤褸的人坐在路邊向行人乞討。
我們走近細看,這人蓬頭垢面蜷在墻角。我問暴龍:"是不是馬老狗啊?"
暴龍皺眉打量:"認不出來...手腳沒了,眼睛也沒了。不過既然那女的這么說,應該就是他了。"
乞丐似乎聽見我們的對話,"阿巴阿巴"地叫個不停,殘缺的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那副可怕的模樣看得我渾身不舒服,我往他身前的紙箱丟了一百美金,趕緊拉著暴龍離開。"
我們返回賭場的路上,暴龍唏噓道:"馬老狗在海北怎么也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沒想到落到這個下場。他們這幫人,誰要是成為了他們的敵人,那可真是噩夢。"
我點點頭:"不過馬老狗也算是報應。在海北的時候,他手底下不知道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