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我媽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一個勁兒地夸陳靈水靈,還厚著臉皮讓她跟著我叫"媽媽"。陳靈羞得耳根通紅,腦袋都快埋進碗里去了。
飯后,幾個女人收拾完碗筷,結伴出去散步消食。我、強叔和父親移步客廳,泡上熱茶談正事。
"強叔,把這老房子拆了,重蓋五層,大概要多少?"我直入主題。
強叔掏出圍繞著屋子用卷尺比劃了幾下:"120平的地基,五層帶裝修..."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包工包料三十九萬。看在你爹面子上,三十八萬我全包了。"
"行,現在就能給錢。"我爽快應道。
強叔連忙擺手:"按工程進度給就成..."
我沒等他說完,直接從袋子里點出三十八摞現金:"強叔寫個收據就行。過完年就動工。"
"好嘞!"強叔接過錢,轉頭對我爹感慨,"老哥你可算熬出頭了,阿辰現在真有出息!"
老媽帶著幾個姐姐和陳靈散步回來,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坐在客廳。
我清了清嗓子:"媽,今年過年家里還有件大事要辦。"
老媽正給陳靈剝橘子,頭也不抬地問:"啥事啊?"
"您得幫著留意,"我朝大姐努努嘴,"看看村里有沒有合適的,該給大姐說門親事了。現在士多店都交給她打理,總得找個靠譜的人幫襯。"
老媽手里的橘子差點掉地上:"哎喲!我咋把這茬給忘了!"
大姐紅著臉捶我:"你個臭小子!"她作勢要擰我耳朵,"哪有弟弟操心姐姐婚事的?"
二姐在一旁起哄:"就是!大姐都害羞了!"
老媽眼睛一亮,拍著大腿說:"你們沒回來前,村里可有好幾戶來打聽過呢!"她掰著手指頭數道,"東頭老李家的二小子,西邊張嬸的外甥..."
"這幾天我好好合計合計,"老媽信誓旦旦地保證,"等過年走親戚時,一個個叫來相看!"
夜里安排住處時,為了讓我和陳靈睡一個屋,三個姐姐不得不擠在一張床上。我開了一天車,洗完澡幾乎是沾枕頭就著,連陳靈什么時候躺下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
老家的冬天比莞城冷得多,至少低兩三度。但此刻懷里摟著個溫香軟玉的美人,寒意早被驅散得一干二凈,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
我輕輕解開陳靈的睡衣紐扣。她還半夢半醒,睫毛輕顫著嘟囔:"冷..."
就在最關鍵的時刻,"咔嚓"一聲巨響。
我們隨著塌陷的床墊一起摔在地上,斷裂的床腿可憐兮兮地歪在一邊,被褥凌亂地堆在我們腰間。
"都怪你..."陳靈捶了我一下,聲音還帶著未散的**。
我摟著她笑得胸腔震動:"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正好換張結實的。"
床塌的動靜驚醒了隔壁的二姐,她在門外促狹地咳嗽兩聲:"大清早的,注意點影響啊!"
這下徹底睡不著了。我和陳靈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下樓。廚房里,老媽早已系著圍裙在灶臺前忙碌,蒸籠里飄出紅薯的甜香。
"靈兒,去幫媽燒火。"我輕輕推了推陳靈,趁她走向土灶時,把老媽拉到堆滿柴火的角落。
"媽,手伸出來。"我從兜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厚實紅包,又變魔術似的摸出個金燦燦的手鐲。銀發斑駁的老媽愣住了,任由我幫她戴上。
金鐲子在晨光中晃著細碎的光,襯著她常年勞作粗糙的手腕。老媽突然紅了眼眶,用圍裙角擦了擦手才敢摸鐲子:"這得多少錢啊..."
"您戴著正好。"我握住她布滿老繭的手,"以后別總惦記著攢錢,兒子現在能掙了。"
灶臺邊傳來陳靈"哎呀"一聲,這丫頭果然又把柴火塞太滿,灶洞冒出滾滾濃煙。老媽破涕為笑,匆忙趕去救場。
吃完早飯,冬日的陽光正好。
我擦了擦嘴,對陳靈眨眨眼:"走,帶你去鎮上逛逛。"
鎮上離村子不過十分鐘腳程。我們沿著田埂慢悠悠地走,陳靈新奇地打量著兩旁的水稻田,偶爾驚起幾只麻雀。
到了鎮上,我徑直走向一家家具店。老板正蹲在門口抽煙,見我們來忙起身招呼。
"要張結實的床,"我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加個厚床墊。"
陳靈聞言,耳尖瞬間紅透,悄悄掐了我一把。
付完定金,我把老宅地址寫給老板:"今天能送吧?"
"放心!"老板拍著胸脯保證,"晌午就給您送去!"
晌午時分回到家,新床已經安裝妥當,實木框架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我拍拍陳靈的背:"你去睡個午覺,我出去辦點事。"
我開著車按老王給的地址來到鄰鎮。老王家的三層小樓前停著輛運貨的面包車,他果然也是昨天剛回老家。
我提著十條中華煙邁進院子,"給你帶點年貨。"
正在院子里曬太陽的老王樂了,指著墻角堆成小山的煙酒:"你小子寒磣我呢?我開超市的缺這幾條煙?"他接過煙順手扔在茶幾上。
老王掐滅煙頭,神秘兮兮地朝我招手:"走,帶你去見見后莊。"
我頓時精神一振,做了這么久生意,還從未見過這位背后的神秘大佬。每期輸贏結算的時候,他都是派小弟來收錢或者送錢。
"他平時人在鵬城?"我低聲問道。
老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點小打小鬧,他哪會放在眼里?莞城這邊每期香港彩輸贏千把萬,他都直接讓下面的小弟去跟進,他自己坐鎮鵬城,因為鵬城的粵東人最多,數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