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賭局,局勢徹底逆轉。
歐陽威仿佛突然看穿了黃金城的套路,每一把都精準命中。他的籌碼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從六千萬迅速攀升到近億。
更可怕的是,越來越多的老板開始跟風押注,港臺老板們交換著眼色,陸續將籌碼挪到歐陽威選擇的方向;連原本中立的幾個本地老板,也開始偷偷跟著下注。
黃金城連著開出四把"出",結果被賭客們猜中三把。賭桌上的籌碼如潮水般向外涌去,粗略估算這三把莊家就輸了近兩億。
賭桌上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莊家已經累計輸掉兩個多億。如果再輸一把大的,總額就要突破三億大關。按照我占的百分之四折算,這意味著我那一千萬本金將徹底打水漂。
我死死盯著賭桌中央的木盒,喉嚨發緊。雖然早就和黃金城約定好只輸一千萬,但真到了要眼睜睜看著這筆錢消失的時刻,心口還是好像在滴血一般的難受。
劉新眉頭微皺,對黃金城提議:"黃總,要不然讓阿辰開幾把試試?"
黃金城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點點頭:"也行,正好我休息一下。"他朝我招招手,"阿辰,過來,你來開。"
我故作緊張地搓了搓手:"我、我行嗎?"
"別緊張,冷靜點。"黃金城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西裝后背已經濕透了一片。
我戰戰兢兢地坐到莊家位置上,真皮座椅還殘留著黃金城的體溫。暗寶木盒沉甸甸地擺在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上。
我盯著手中的骰子,心跳如雷。腦海中閃過黃金城剛才連開四把"出"的情景,現在換了莊家,所有人一定都以為我不敢再開"出"了。
咬咬牙,我悄悄將骰子的白色面朝"出"字擺好,穩穩扣上木盒。當木盒滑向賭桌中央時,果然看到所有老板都默契地避開了"出"字。歐陽威更是直接推出三十枚猩紅籌碼,整整三千萬押在了"龍虎"上。其他人也紛紛跟進,賭桌上很快堆起一座座籌碼小山,卻唯獨"出"字周圍空空如也。
歐陽威親自開寶時,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微微瞇起。當木盒掀開,白色骰面正對"出"字的瞬間,劉新突然拍了下手掌,賭廳里頓時一片嘩然。
歐陽威的臉色瞬間鐵青,他死死盯著那顆骰子,像是要把它看穿。三千萬籌碼被荷官無情地收走時,港臺老板們則面面相覷。
接下來的賭局完全倒向了莊家一方。
第二把,我依舊將骰子穩穩地擺向"出"字。木盒推出去的瞬間,能清晰地看到幾個老板臉上閃過猶豫的神色。歐陽威咬了咬牙,還是將兩千萬押在了"龍虎"上。結果開出來又是"出"字,賭廳里響起幾聲驚呼。
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我像著了魔似的,把把都開"出"字。那些老板們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后來的驚疑不定,最后變成了一種近乎恐懼的敬畏。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竟然比黃金城還要頭鐵。
第六把開始,我將木盒推到賭桌中央時,整個賭廳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歐陽威突然冷笑一聲,將五千萬籌碼重重砸在"出入"區域,整整五千萬。籌碼落桌的悶響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我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眼神不自覺地往"出"字方向瞟了兩下。歐陽威見狀突然大笑,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著精光:"小子,手震了?"他拍了拍桌子,"有種繼續開'出'?。?
其他老板仿佛收到信號,紛紛將籌碼砸向"出入"區域。蔣天武這次罕見地跟注,推了兩千萬;港臺老板們更是瘋狂加碼,轉眼間"出入"區域就堆起近兩億的籌碼。
劉新跟黃金城站在角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這把要是輸了,不僅之前贏的三億多要吐回去,還得倒貼。
當歐陽威親自開盒時,賭廳里安靜得能聽見針落的聲音。木盒掀開的瞬間,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咒罵聲:"我丟雷老姆啊!""冚家鏟!"白色骰面赫然正對著"龍"字!
歐陽威的臉色瞬間慘白,死死盯著那顆骰子。賭桌上的兩億多籌碼像退潮般被荷官收走,金屬碰撞聲清脆得刺耳。
劉新突然大笑起來,佛珠轉得飛快。黃金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身后,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把莊家通殺,不僅保住了之前的三億盈利,還額外收割了近三億!
我猛地站起身來,額頭的汗水已經順著太陽穴滑到了下巴,我抬手擦了擦,對黃金城說道:"城哥,你接著來吧,心臟實在受不了了。"
黃金城仰頭大笑,他走過來重重拍了拍我的后背:"好小子,扮豬吃老虎??!"他的手掌溫熱有力,拍得我往前踉蹌了半步。
他重新坐回莊家位置,將木盒擺正。我退到劉新身旁,后背貼著冰涼的墻壁,這才發現襯衫已經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
劉新手中的佛珠又開始緩緩轉動,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眼角堆起細密的笑紋:"阿辰,今晚表現不錯。"聲音輕得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我微微點頭,目光掃過賭桌。歐陽威已經開始在貴利強那里簽欠條了。
黃金城已經開始新一輪的坐莊,他的動作比我嫻熟得多,木盒在掌心轉出優雅的弧線??粗€桌上重新流動的籌碼,我長舒一口氣,只要接下來不出大意外,今晚莊家這邊算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