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車旁,站著一位氣質(zhì)高雅的女子。
她身著一襲月牙白的高定套裝,微微抿唇,嘴角掛著一抹得體的微笑。
沈稚京認(rèn)出來。
薄言舟的夫人。
林疏棠。
不愧是夫人圈里公認(rèn)的美人。
長得確實堪比明星。
秦臻臻跟著轉(zhuǎn)身,一愣,“薄夫人。”頓了半秒,“沈總,她怎么過來了?難道,桑總手中18%的股份被她買走了。”
沈稚京心里突地一跳,嘴角微微上揚,“臻臻,你上去轉(zhuǎn)告高一鳴。想要繼續(xù)干下去,就給我老實點。”
秦臻臻點了點頭,“是。”
沈稚京低聲交代,“二十分鐘后,給我打電話。”
秦臻臻眉梢輕扯,“明白。”
沈稚京斂了情緒,神色淡然地朝女子走了過去,“薄夫人,幸會。”
林疏棠莞爾,淺淺笑開,“五小姐,我想請你喝杯咖啡,方便嗎?”
沈稚京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微微一笑,“十一點,我有個會。你看?”
客氣疏離的婉拒。
林疏棠笑道,“我不會耽誤你太久。前面開了一家咖啡廳,聽說不錯。要不,我們?nèi)ツ抢镒!?/p>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無法再拒。
沈稚京嘴唇微揚,淺笑中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好。”
咖啡廳倒也不遠(yuǎn),步行五分鐘就到了。
沈稚京每次來產(chǎn)業(yè)園,都是直接把車開到“曜影”辦公樓下,壓根就沒關(guān)注這些。
沒想到,林疏棠竟如此“有心”。
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化作細(xì)碎的金箔,輕盈穿梭在咖啡廳的每一個角落。
環(huán)境確實不錯。
上班時間,顧客不是很多,寥寥幾個大概都是在產(chǎn)業(yè)園上班的高管。
沈稚京和林疏棠挑了一個相對僻靜的位置。
點單之后,林疏棠從包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輕輕放在沈稚京面前,開門見山道。
“五小姐,游樂園的事情,我很抱歉。”
沈稚京心口微微一沉,眼眸卻是靜如深潭,波瀾不驚,“薄夫人,這是什么意思?”
林疏棠彎著嘴角,“五小姐時間寶貴,我就直說了。這是我給五小姐的賠禮。”
服務(wù)生過來,上了兩杯咖啡,兩碟蛋糕。
沈稚京秀眉微蹙,故作疑惑,“薄夫人這話,我不明白。游樂園的事情,難道不是一場意外。”
林疏棠神色平靜,“是不是意外,九爺想必早就查清了。他沒告訴五小姐,大概是怕你多心。”
咖啡廳的空氣,猶如一層神秘的薄紗,籠罩著整個空氣。
輕揚舒緩的音樂,縹縹緲緲,若有似無。
沈稚京眼皮微微一跳,端起咖啡喝了兩口,唇角勾起,“是嗎?”
林疏棠再次開口,“五小姐,對不起。因為我與陸昭野之間的恩怨,誤傷到了你和九爺。這份賠禮,請你務(wù)必收下。”
沈稚京心里一緊,目光多了兩分警惕和戒備。
薄言舟一直想要拉攏三哥和九叔。
這份“賠禮”真正的意義,只怕沒那么簡單。
沈稚京淺淺一笑,“薄夫人,要說誤傷,我頂多受到了驚嚇。真正受傷的人,是九叔。”
林疏棠頷首低眉,輕聲細(xì)語,“九爺那邊,我們自然也是要賠禮的。”
沈稚京秀眉微蹙,“我們?”
林疏棠抿唇,眉眼盈盈一笑,“我今天過來,也要我家老爺?shù)囊馑肌!?/p>
沈稚京抿了一口咖啡,眼皮輕掀,眼神有些微妙,“薄爺和夫人感情真好。”
林疏棠睫羽微微一顫,不由自主動了動指節(jié),“五小姐和陸少爺,才是羨煞旁人。”
沈稚京心頭滑過一抹微妙的寒意,覺得很不對勁。
林疏棠怎么對她的事情這么了解。
果然像嬌嬌說的那樣,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
這個林疏棠看著溫溫婉婉,實則心機(jī)深沉。
沈稚京唇角微勾,嬌俏的臉掛著淡淡的笑。
“薄夫人,這玩笑話千萬不要當(dāng)著我家人說。萬一他們當(dāng)真,催起婚來,可就難辦了。”
話音落下,手機(jī)震動。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林疏棠笑著點了點頭。
“臻臻,你說……我馬上過來……”
沈稚京掛斷電話,嘴角微微上揚,“抱歉,薄夫人。我必須得走了。”
林疏棠幾乎與她同時起身,眼中含著笑意,“五小姐,再會。”
沈稚京禮貌地笑了笑,“再會。”
林疏棠目送她離開,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垂眸,看著桌上的文件袋,緩緩坐下。
她拿出手機(jī),按了一下快捷鍵,“她太聰明了。東西沒要。”
-
沈稚京離開咖啡廳,清透漆黑的眼底,涼浸浸的。
轉(zhuǎn)手,把剛才的錄音發(fā)給了封彧。
過了幾分鐘,對方才發(fā)來一句。
「催婚?」
沈稚京瞳孔微微一震,后悔沒有把后面的音頻剪掉。
「九叔真會挑重點。」
封彧沒再回她。
沈稚京莫名有些心慌,直到走進(jìn)“曜影”辦公大廳才平靜下來。
回來后的第二次高管會議,依舊在總裁辦公室舉行。
議題很簡單。
一是宣布周恒宇以及他的團(tuán)隊正式加入“曜影”。
二是對現(xiàn)階段的工作安排。
會議結(jié)束,沈稚京把高一鳴單獨留了下來。
秦臻臻站在一旁,神經(jīng)緊繃。
“高總,說說,你為什么想要更換辦公室?”沈稚京語氣平靜,淡漠地掃了高一鳴一眼。
高一鳴壓著怒火,額角青筋凸起,“沈總,憑什么周恒宇排在我前面?”
周恒宇的職位,是第一副總。
他現(xiàn)在的辦公室,是之前柳晟亞的那間。不過,里面能換的都換了。
沈稚京嘴角淡揚,唇畔染上了些許冷峭的弧度,“要不,這間讓給你?”
一旁的秦臻臻忍不住抿緊了雙唇。
高一鳴眉頭狠狠一擰,整張臉陰得像是壓著雷。過了幾秒,他才開口,“沈總,你什么意思?”
“這話應(yīng)該我來問你,高副總什么意思?”沈稚京微頓,眉眼間壓著濃得化不開的怒意,“周總是陸總和我花大力氣才請過來的,高副總要是覺得不服氣,可以直接走人。”
秦臻臻眼皮跳了跳,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桑懷仁在時,高一鳴就經(jīng)常和他唱反調(diào)。
她早就看不慣了。
高一鳴瞳孔驟縮,眉頭擰成一團(tuán),額角青筋跳動不止。
他一腳踹開椅子,怒道,“老子還TM不干了。”
沈稚京嘴角噙出一抹冷笑,“出門。左轉(zhuǎn)。慢走。不送。”
高一鳴肩膀劇烈起伏,呼吸幾乎要噴出火星,“你就是陸硯深的一條狗,狂什么狂。”
“放肆!”秦臻臻臉色陡變,大聲呵斥。
沈稚京笑了,笑得很輕,卻比怒吼還讓人發(fā)冷。
叩叩——
有人敲門進(jìn)來。
“你說誰是狗?”
男人低沉冷硬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