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汐眼中也閃過一絲冷芒,翼刃斬落的速度更快一分!
嗤——!
預(yù)想中手掌被切碎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
譚行的手刀與冰翼碰撞,竟然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金紅色的圣血寒氣與湛藍(lán)色的冰屑同時爆開!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翼刃上傳來,譚行借力向后飄退,穩(wěn)穩(wěn)落在十米開外,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掌,上面覆蓋著一層薄冰,但瞬間就被他體內(nèi)涌出的內(nèi)氣震碎。
而柳寒汐的冰翼之上,竟然被劈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雖然瞬間就被寒氣修復(fù),但這一幕,依舊讓所有識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徒手……硬接寒翼?”慕容玄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柳寒汐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波動,那是一種名為“驚訝”的情緒。
她的寒翼,竟然被對方用手刀劈出了痕跡?
“哦?還挺硬。”
譚行咧嘴一笑,眼神卻更加興奮:“不能浪了!”
隨機(jī)他反手一番,血浮屠出現(xiàn)在手!
一股更加濃郁、更加暴戾的血煞之氣,如同沉眠的兇獸,緩緩蘇醒。
“熱身結(jié)束。”
譚行舔了舔嘴唇,眼神變得危險起來,看向柳寒汐說道:
“兄弟!該我了吧?”
柳寒汐背后寒翼輕振,懸浮于離地一尺的空中,冰劍斜指,周身寒氣更盛。
擂臺之上,冰霜蔓延,煞氣升騰。
就在這時,解說席上,一直激情四射的主持人老李,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拔高甚至破音:
“等…等等!那刀?!那不是普通兵器!那種氣息…那種憑空現(xiàn)兵的方式…!”
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鑄兵秘法!??他使用的是鑄兵秘法!?一個高一的學(xué)生竟然能掌握鑄兵秘法?!這是一柄超凡兵刃!他怎么可能在先天境就承受住兵刃入體的沖擊?這不武道!”
老李的驚呼聲如同炸雷,通過擴(kuò)音法陣傳遍了整個鳥巢!
“鑄兵秘法?”
“真的是鑄兵秘法!而且是成功煉化的那種!”
“操!這玩意兇險無比,兵刃入體一個不慎就會捅穿氣海丹田,直接散功成廢人啊!”
“一般不是要等到內(nèi)罡境,內(nèi)氣化為罡氣,能初步護(hù)住丹田經(jīng)脈才敢嘗試嗎?”
“他在先天境就敢搞這個?!這譚行是個瘋子嗎?還是他有什么逆天秘法護(hù)體?!”
“媽的,難怪叫‘血海狂刀’,這路子也太野了!太兇了!”
看臺上驚呼聲、議論聲如同滾沸的開水,徹底炸開了鍋!
景瀾備賽區(qū),方岳猛地扭頭看向帶隊老師許博,卻見許博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顯然對此毫不知情。
“這小子……到底還藏了多少東西?!”方岳忍不住喃喃自語。
而就在這片嘩然之中,包廂內(nèi),于鋒猛地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差點把面前的茶幾撞翻!
他死死盯著屏幕中譚行肩上那柄猙獰的血色長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一種……濃濃的,自己被坑了的憋屈感!
“一晚上?!”
于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老子拿到那破秘法參悟了半個月屁都沒悟出來,他家高手還說煞氣太重容易反噬,是雞肋!這他媽才一晚上?!他就不僅入門了,還把‘血浮屠’給煉了?!這怎么可能?!”
于鋒的心里簡直有一萬頭異獸狂奔而過!那部名為《兇刃吞極》的鑄兵秘法,家里長輩評估后都說煞氣過于酷烈,修煉條件苛刻,成功率極低,純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所以他當(dāng)初才那么“大方”地送了出去……
現(xiàn)在他只想穿越回去給當(dāng)時“慷慨”的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操!刀!是老子送的!鑄兵法也是老子送的!現(xiàn)在逼全讓他裝了!老子這特么不是純純的冤種贊助商嗎?!”
于鋒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看著屏幕上譚行扛著刀那副牛逼哄哄的樣子,心里像生吞了一百只蒼蠅一樣難受!
擂臺之上,柳寒汐雖然也被“鑄兵秘法”四個字所震動,冰藍(lán)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疑,但她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極高,瞬間壓下雜念。
對手越強(qiáng),越不能分心!
她不再有絲毫保留,背后寒翼爆發(fā)出璀璨奪目的湛藍(lán)光芒,周身寒氣瞬間凝聚壓縮到極致,擂臺上的冰霜以她為中心瘋狂蔓延!
“冰凰旋舞!”
她嬌叱一聲,雙翼如同天使審判之翼,又如同鳳凰垂天之云,猛地向前全力揮斬!
咻咻咻——!
無數(shù)道比之前更加巨大、更加鋒利、纏繞著極致寒氣的冰刃,如同毀滅性的暴風(fēng)雪,又如同冰凰俯沖時灑落的死亡翎羽,鋪天蓋地、毫無死角地向著譚行席卷而去!
空氣被凍結(jié)撕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尖嘯!這一擊的威力,遠(yuǎn)超之前所有!
而譚行,面對這足以將普通先天武者瞬間撕碎凍結(jié)的恐怖攻擊,只是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狂放而邪性!
他狂笑一聲,肩上那柄猙獰的血浮屠轟然斬落!
“來得好!!”
轟!
金紅色的刀光如同壓抑了萬年的血火山轟然噴發(fā)!
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狂暴血色匹練!那刀光之中仿佛有無數(shù)血煞嘶吼咆哮,帶著最純粹、最暴戾的毀滅意志,悍然迎向那漫天毀滅冰刃!
冰與煞!極寒與狂暴!兩種截然相反、卻同樣可怕的力量,在擂臺中央....
轟然對撞!!!
就在高中部擂臺冰火對撞,引得全場驚呼之際,初中部的觀賽區(qū)內(nèi),氣氛卻有些微妙。
一個身材壯實、眉宇間已然帶著幾分兇悍氣的少年.....譚虎,正緊張地盯著擂臺。
他看著擂臺上自家大哥譚行那副狠厲興奮、仿佛要擇人而噬的模樣,又看了看對面那個清冷如冰仙子的柳寒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zhuǎn)過頭,對著身邊一個氣質(zhì)清冷,卻更顯稚嫩和冷淡的少女說道,語氣甚至帶上了幾分難得的誠懇:
“那個……寒霜,擂臺上那個……柳寒汐,是你姐姐吧?”
譚虎撓了撓頭,組織著語言:
“等下……要是我大哥下手沒輕沒重,狠了點……你,你多擔(dān)待點啊!他沒啥惡意,就是打起架來容易上頭……嗨了之后,眼里就沒什么男女之別了,是人是狗……咳,反正都一樣砍!”
譚虎是真心把陳斬風(fēng)和柳寒潮當(dāng)朋友。
他雖然在外性格狠戾,頗有乃兄之風(fēng),但從小被譚行影響,極其重情重義,本質(zhì)并未長歪。
此刻看到大哥進(jìn)入那種“嗨了”的狀態(tài),他真怕大哥收不住手,把人家姐姐給砍出個好歹來,到時候朋友都沒得做。
柳寒潮看著印象中一向兇狂狠戾的譚虎那一臉“我大哥是瘋子你多包涵”的認(rèn)真又有點滑稽地表情,原本一臉平淡的她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擺了擺手,語氣輕松,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安心啦,老虎!我和她?關(guān)系可不怎么好。”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少女分享秘密般的語氣:
“我們是重組家庭,她跟她媽,我跟我的。她呀,心高氣傲得很,在家里也從來用鼻孔看我和我媽,覺得我們俗氣,配不上她們家似的。”
柳寒潮撇了撇嘴,看向屏幕中那道冰藍(lán)身影的眼神里,沒有擔(dān)憂,反而閃過一絲快意:
“所以你大哥要是能替我給她個教訓(xùn),讓她別整天一副冰山女神、高高在上的樣子……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放心砍!哦,我是說……讓你大哥放心比賽!”
“啊?這樣啊……”
譚虎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是這種家庭倫理劇展開,隨即松了口氣,用力一拍胸脯: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大哥保證完成任務(wù)……不是,我是說...唉!!你看著吧!”
而與此同時,擂臺上的終極碰撞,已然分出端倪!
轟隆——!!!
血色刀光與漫天冰刃瘋狂絞殺、湮滅!最終,那一道凝聚到極致的狂暴血煞刀氣,竟硬生生撕裂了冰凰旋舞的核心,余勢不減地狠狠劈砍在柳寒汐交叉格擋的寒翼之上!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
柳寒汐只覺得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和一股撕裂、侵蝕性極強(qiáng)的內(nèi)氣透過寒翼傳來,震得她氣血翻騰,嬌軀劇顫!
她再也無法維持懸浮姿態(tài),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狼狽不堪地倒飛出去十幾米,雙翼在擂臺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背后的寒翼光芒都黯淡了幾分,甚至出現(xiàn)了一些細(xì)微的裂紋!
她剛壓下喉頭的甜腥感,就聽到對面?zhèn)鱽硪宦暻逦摹е黠@失望和嫌棄的低語:
“切,好弱!”
這三個字,如同三根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了柳寒汐高傲的自尊心里!
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如此輕視和侮辱?
她猛地抬頭,冰藍(lán)色的眼眸中仿佛有實質(zhì)的火焰在燃燒,原本清冷的面容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染上一抹紅暈,她厲聲喝道,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尖利:
“你說什么?!!”
譚行肩扛著那柄猙獰的血浮屠,歪著頭,用手掏了掏耳朵,一副“你耳朵不好使嗎”的表情,語氣更加不耐煩地大聲重復(fù)道:
“我說——你——好——弱——啊!聽不懂人話嗎?”
他甩了甩血浮屠,刀鋒指向柳寒汐,眼神睥睨:
“喂,那個誰,玄翼女神是吧?你不會就這點本事吧?飛來飛去撒點冰碴子?跳舞呢?撓癢癢呢?要是真就這點能耐……”
譚行的語氣驟然變冷,帶著毫不掩飾的驅(qū)趕意味:
“那你該下場了!別耽誤小爺時間!玄法高中也一般啊!”
“嘩!”
全場嘩然!
囂張!太囂張了!
竟然敢如此公然羞辱玄法高中的女神柳寒汐!
這譚行不僅路子野,嘴巴更是毒得要命!
玄法高中區(qū)域,聽著譚行地圖炮的慕容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就連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張玄真,也再次睜開了眼睛,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柳寒汐氣得渾身發(fā)抖,周身的寒氣非但沒有因為憤怒而紊亂,反而以一種更加恐怖的速度凝聚、壓縮!
她背后的寒翼上的裂紋竟被極寒之氣強(qiáng)行彌合,并且變得更加凝實,顏色也從湛藍(lán)向著一種更深邃、更危險的幽藍(lán)色轉(zhuǎn)變!
空氣中的水分不再是凝結(jié)成冰晶,而是直接化為白色的冰塵簌簌落下!
擂臺的溫度瞬間再次暴跌!
“你……找死!”
柳寒汐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聲音冰冷得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凍結(jié)。她徹底被激怒了!
背后的幽藍(lán)寒翼光芒萬丈,更加恐怖的寒氣還在不斷匯聚,顯然在醞釀石破天驚的一擊!
然而,面對這足以讓普通先天境武者血液凍結(jié)的恐怖威勢,譚行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的笑容越發(fā)明顯。
“這才有點意思嘛!早該這樣了,藏著掖著多沒勁!”
他扛著血浮屠,點了點頭,似乎對柳寒汐的爆發(fā)表示認(rèn)可。
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伸出食指對著柳寒汐輕輕搖了搖,語氣帶著嘲諷:
“但是啊……”
“誰告訴你,這世上就你一個人會玩冰?”
話音落下的瞬間,譚行眼神一凝!
一股截然不同的寒意,猛地自他體內(nèi)爆發(fā)開來!
那不是柳寒汐那種彌漫四周、凍結(jié)萬物的森然寒氣,而是一種更加內(nèi)斂、更加死寂、仿佛能凍結(jié)生命、湮滅靈魂的——極致陰寒!
咔…咔咔……
細(xì)微的凍結(jié)聲響起。
只見譚行握刀的右臂之上,以及血浮屠那暗紅色的刀身之上,竟然迅速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藍(lán)之色!
這冰藍(lán)之色出現(xiàn)的瞬間,以譚行為中心,一小片區(qū)域的溫度竟然以一種更加離譜的速度瘋狂下降,甚至?xí)簳r壓制了柳寒汐那彌漫全場的寒氣!
譚行看向滿臉難以置信的柳寒汐,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你的冰,不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