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蔣坤…”
林東在一旁,語氣罕見地凝重起來:
“聽說他已經把家傳硬功練到了先天境界,那雙鐵臂摧金斷玉,連合金戰刀都砍不出一道白痕。你千萬不能輕敵。”
“嗯,確實厲害。”譚行點了點頭。
林東有些訝異,轉頭看向譚行:“怎么,有壓力了?”
譚行扯了扯嘴角,一臉嚴肅,在林東擔憂的目光中,肅然開口:
“壓力倒是沒有。但我就是好奇,按照你說的,他那雙鐵臂這么硬…平時擼管怎么辦?不得磨出火星來?”
林東聞言一愣,原本擔憂的神色瞬間消失,破口大罵:
“我靠!你他媽的!老子跟你說正經的,你跟我扯這個?!”
他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罵罵咧咧轉身就走:
“懶得管你!自己掂量著吧!”
……
三日后,景瀾演武場。
可容納萬人的場館座無虛席,聲浪沸騰。
中央十座由高強度合金打造的擂臺在熾亮燈光下反射著冷硬光澤,四周能量防護屏障已悄然升起,流轉著細微的能量波紋。
校長古善標立于主看臺,僅做了簡短有力的致辭,隨即年級組長聲如洪鐘,宣布大比正式開始!
“高一第一組,譚行,對蔣坤!一號擂臺!”
“高一第二組,朱佩奇,對秉括勒!二號擂臺!”
“高一第三組,花萊士,對冰雪城!三號擂臺!”
“高一第四組,唐叁,對石浩!四號擂臺!”
……
廣播聲回蕩在場館每一個角落,看臺上的騷動瞬間達到頂峰。
“第一場就是先天對決!”
“血海狂刀對鐵臂!!”
“開盤了開盤了!猜譚行幾招能破防?!”
.....
譚行在一片喧嘩中淡然起身,肩扛“血浮屠”,不緊不慢走向一號擂臺。
他依舊一身普通校服,手中“血浮屠”扛在肩頭。
對面,蔣坤早已一躍而上,穩穩立于擂臺。
他身材魁梧高壯,特意裸露的雙臂呈現出一種金屬般的古銅色澤,肌肉盤虬臥龍,仿佛真是鋼鐵鑄就,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盯著緩步走來的譚行,聲如悶雷:
“譚行!我知道你很強!過去的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
話鋒一轉,他自信爆棚,雙拳對撞,發出沉悶的金鐵交鳴之聲:
“但現在,你我同為先天!任你刀再快,也休想破我鐵臂防御!百校聯考的恥辱,今日必還!你那什么血海狂刀的名頭,會被老子一拳打碎!”
譚行終于踏上擂臺,聞言只是冷哼一聲:
“屁話真多!”
當充當裁判的武科老師目光掃過兩人,手臂猛地揮下:
“開始!”
裁判話音未落.....
“轟!”
蔣坤腳下合金擂臺發出一聲悶響,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暴射而出!
他右臂筋肉虬結,古銅色的皮膚泛起金屬光澤,五指成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抓譚行頭顱!
這一爪若是抓實,便是頑鐵也要留下五個窟窿!
譚行竟不閃不避,更未拔刀!
他肩頭血浮屠紋絲不動,右手卻后發先至,五指同樣成爪,不偏不倚地迎向蔣坤那足以裂石分金的鐵爪!
“找死!”
蔣坤心中狂喜,他從小修煉家傳B級真武功法《鐵臂橫江》十余年,一身先天勁力盡在雙臂雙掌之上,硬碰硬正是他最強項!
對方竟敢徒手相接,簡直是自尋死路!他仿佛已經聽到譚行指骨碎裂的聲響!
電光火石間,雙爪悍然相撞!
“嘭!”
氣爆聲炸響!蔣坤預想中的骨碎聲并未傳來,他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他感覺自己抓中的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座萬年冰山!恐怖的反震力道讓他整條手臂瞬間酸麻!
緊接著,一股極寒、極霸道的勁力順著譚行五指悍然壓下!
“咔嚓…咔嚓嚓……”
這一次,刺耳的骨裂聲清晰傳遍全場!
是蔣坤的手!
“呃啊!”
蔣坤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整張臉因劇痛而扭曲變形!
他那只號稱硬扛合金戰刀的鐵手,此刻竟如脆弱的陶瓷般被捏碎,鮮血四濺!
譚行眼神冷冽,五指如鋼鉗般死死扣著蔣坤手掌,猛然向下一拗!
“跪下!”
“噗通!”
蔣坤根本無法抵抗那股巨力和鉆心刺骨的劇痛,雙腿一軟,竟被硬生生壓得跪倒在擂臺之上!
他渾身劇烈顫抖,冷汗瞬間浸透衣衫,因疼痛而渾身顫抖。
“你不是很硬嗎?”
譚行依舊扛著刀,雙眼猩紅,嘴角勾起:
“剛才不是挺狂嗎??我還是喜歡你前面桀驁不馴的樣子,你恢復一下。”
“放…放手!我認輸!認輸!”
蔣坤痛苦哀嚎,徹底崩潰。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手臂骨骼在譚行指間發出的不堪重負的呻吟,若再不認輸,這條苦練十余年的鐵臂真會被譚行硬生生扯斷!
整個景瀾演武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觀眾都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一號擂臺上那駭人的一幕。
號稱“鐵臂”、能硬扛合金戰刀的蔣坤……竟在一個照面間,連逼對方拔刀都做不到!那只引以為傲的鐵手被徒手捏碎,整個人更是被壓得跪倒在地!
這他媽是什么怪物般的力量?!
短暫的死寂后,看臺如同滾油潑水,轟然炸裂!
“臥槽!!!”
“徒、徒手?!他的刀甚至都沒拔!”
“捏…捏碎了!蔣坤的鐵手真的被捏碎了!”
“這譚行……他媽還是人嗎?!”
“秒殺!絕對的碾壓!這才是真正的秒殺!”
“不都是先天境,差距這么大嗎?”
驚呼聲、倒吸冷氣聲、難以置信的吶喊聲幾乎要掀翻場館的頂棚!
高一新生區域,林東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瞪得滾圓,半晌才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語無倫次:
“我日!譚狗!牛逼!你他媽簡直小母牛倒立,牛逼上天了!!”
裁判也怔在原地,好幾秒才猛地回神,急忙沖上前高喊:
“住手!勝負已分!勝者,譚行!”
譚行這才冷漠地松開手。
蔣坤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抱著徹底變形、鮮血淋漓的右手,發出痛苦的呻吟,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崩潰。
他所有的驕傲與自信,都在方才那摧枯拉朽的一爪下,被碾得粉碎。
譚行甚至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身,扛著那柄從未出鞘的“血浮屠”,緩步走下擂臺。
所過之處,人群仿佛被無形的氣場所迫,下意識地紛紛退讓,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敬畏,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懼。
看臺高處,一片死寂。
楚江原本抱著的雙臂不知何時已經放下,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譚行,緩緩吐出兩個字:
“怪物!”
蘇璇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握著刀柄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指節微微發白:
“好霸道的力量……好狠辣的手段!”
其余幾位備受矚目的頂尖天才,如趙乾宇、方岳、柳如煙等人,面色無不變得無比凝重,先前或許還有的些許輕視之心,此刻已被徹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
譚行感受著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各種目光,內心卻如同古井深潭,毫無波瀾。
《冰心訣》悄然運轉,將那縷因接觸鮮血而微微躁動、想要徹底撕裂蔣坤手臂的渴望壓回心里深處。
“弱雞啊!先天真氣虛浮不定,根基不穩,空有境界。
實際戰力,還不如那頭血爪山魈……”
這種程度的對手,連讓他熱身的資格都沒有。
譚行的目光掠過喧囂的人群,投向了其他尚在交戰的擂臺。
周圍的歡呼、驚呼、議論,仿佛與他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唯有胸腔中那股狂暴的力量在真實地翻滾、灼燒,像一頭被強行禁錮的兇獸,瘋狂沖撞著理性的牢籠。
冰心訣的壓制,雖然讓他清醒,但也讓這種無處宣泄的躁動變得更加尖銳和……饑餓。
一種強烈到近乎扭曲的饑渴,從他四肢百骸的最深處彌漫開來。
碾壓式的勝利不僅未能帶來滿足,反而像一顆火星濺入油庫,瞬間引燃了更深處、更黑暗的躁動。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這種無聊的勝利。
他渴望疼痛,渴望勢均力敵的碰撞帶來的戰栗。
他渴望戰斗,游走于生死邊緣,每一秒都竭盡全力的極致廝殺。
他渴望鮮血,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那溫熱而腥咸的氣息,才能短暫慰藉靈魂深處的嘶鳴。
他渴望勝利,唯有在慘烈搏殺后掠奪而來的勝利,才能填滿那仿佛永無止境的空虛!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微微痙攣,渴望握住的不再僅是冰冷的刀柄,而是撕裂血肉、碾碎骨骼的真實觸感。
眼底的猩紅非但沒有褪去,反而愈發濃稠,幾欲滴血。
視線掃過看臺,掃過其他擂臺,如同饑餓的掠食者在審視著下一頭獵物。
冰冷的理智與焚身的渴望在體內瘋狂交鋒,讓他的氣息變得愈發危險、不穩定,仿佛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下一場…
必須下一場!
他的目光驟然銳利,如實質般刺穿空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擇人而噬的兇戾,猛地釘向那些尚未結束的戰斗,投向那些氣息更強的對手。
他需要一個真正的,能讓他放手廝殺、甚至能讓他感受到疼痛的獵物。
“下一場,高一第五組,陳霄,對王猛!五號擂臺!”
廣播聲再次響起,將看臺上眾人的注意力稍稍拉回。
五號擂臺上,一名身材精悍、手持雙短戟的少年已然站定,他眼神銳利,周身氣息凝練,赫然是凝血巔峰的修為。
他的對手王猛則是一名使巨斧的壯碩少年,氣勢狂猛,一看便知力量驚人。
戰斗瞬間爆發,雙戟與巨斧碰撞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氣勁四溢,打得異常激烈,引得看臺上驚呼連連。
然而,譚行的目光卻并未在五號擂臺停留太久。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其余幾座正在激戰的擂臺。
三號擂臺,一名身法靈動的少女正與一名手持匕首的少年周旋,技巧華麗,但在他眼中破綻百出。
四號擂臺,兩名力量型選手正在硬撼,砰砰砰的肌肉撞擊聲不絕于耳,純粹是蠻力的較量,垃圾。
六號擂臺…垃圾。
七號擂臺....還是垃圾。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二號擂臺。
那里,一名使用長槍的少年....朱佩奇,正以一種近乎戲耍的姿態,輕松愜意地格擋著對手秉括勒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朱佩奇的槍法看似樸實無華,每每卻能后發先至,精準地點在秉括勒力道最薄弱之處,讓其空有狂猛攻勢卻難以寸進。
他的表情輕松,甚至帶著一絲懶洋洋的笑意,顯然未盡全力。
“有點意思。”
譚行猩紅的眼底,終于泛起一絲極淡的漣漪。
這個用槍的,比剛才那個空有硬功的鐵疙瘩強多了。
至少,能讓他稍微提起一點興趣。
就在這時,二號擂臺的戰斗也接近尾聲。
朱佩奇似乎玩膩了,手中長槍驟然化作一道驚鴻毒龍!
“破!”
一聲輕喝,長槍精準地穿透秉括勒的雙斧防御,槍尖輕輕點在他的胸口。
秉括勒如遭重擊,悶哼一聲,踉蹌著倒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臉色煞白,已然失去了再戰之力。
“勝者,朱佩奇!”二號裁判高聲宣布。
朱佩奇瀟灑地挽了個槍花,長槍負于身后,臉上帶著輕松獲勝的慵懶笑容,接受著看臺上屬于他的歡呼。
然而,他很快感覺到一道異常冰冷、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識地轉頭,正好對上了看臺上譚行那雙毫無溫度、仿佛蘊含著無盡暴戾的猩紅眼眸!
四目相對。
朱佩奇臉上的慵懶笑容瞬間僵住。
他從那雙眼睛里,沒有看到絲毫的贊賞、忌憚或是戰意,只有一種……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獵物般的審視和饑渴!
那目光純粹而直接,仿佛在衡量他從哪里下口會比較美味!
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間從朱佩奇的脊椎骨竄起,讓他頭皮微微發麻。
這家伙……剛秒了蔣坤的那個怪物!他想干什么?
譚行看著朱佩奇表情的變化,嘴角慢慢勾起。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隔空對著朱佩奇,輕輕勾了勾。
無聲,卻充滿了極致挑釁與壓迫!
仿佛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嘩!”
這一幕,瞬間被無數高一學生捕捉到,看臺上再次一片嘩然!
“臥槽!譚行這是在挑釁朱佩奇?!”
“剛打完一場就迫不及待找下一個了?”
“太狂了吧!不過我好喜歡!”
“媽的,這譚行是真不把高一其他天才當人啊!”
“朱佩奇的驚鴻槍也不是吃素的啊!這下有好戲看了!”
朱佩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任誰在輕松獲勝后被人當眾如同召喚獵物般挑釁,心情都不會美妙。
他冷哼一聲,長槍一頓,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戰意升騰。
高臺之上,幾位天才的表情更加精彩。
楚江抱臂冷笑:“呵,這下朱騷包惹上麻煩了。”
蘇璇眉頭微蹙:“譚行的殺性好重…他似乎在主動尋找更強的對手來滿足某種…”
趙乾宇眼神閃爍,低聲道:“他在養勢…或者說,他在宣泄某種東西。”
譚行對再次引發的騷動充耳不聞。
他得到了朱佩奇的回應,那升騰起的戰意和能量反應,讓他體內的躁動似乎平復了一絲,但那份饑渴卻更加清晰了。
這一次,眾人看他的眼神,除了震撼、敬畏、恐懼之外,又多了一絲期待。
他們知道,這個怪物,顯然不會就此停下。
而他譚行的目光,已經越過朱佩奇,投向了看臺高處那幾位氣息最為“顯眼”的身影。
那幾只“獵物”,應該更能讓他“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