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就知道沒這么簡單!”
關烈怒吼一聲,肌肉瞬間賁張,如同人形暴熊般擋在譚行身前,從后腰摸出兩把寒光閃閃的狗腿彎刀:
“你去拿那個鬼東西,我擋住他們!?”
譚行眼神冰冷,快速掃過突然出現的兩撥人馬,瞬間掃清局勢:
鼎峰殘黨要奪回“資產”,神秘組織欲趁火打劫。
無論哪邊,都不會讓他們輕易帶走眼前這個羽毛,也更加確定了這個羽毛就是關烈口中的‘神明’。
而祭壇上的羽毛似乎感受到了周圍的惡意和殺機,散發的光暈微微波動了一下,那股悲傷與憤怒的氣息陡然加劇。
“關烈,攔住他們!”
譚行低喝一聲,竟毫不猶豫地直接撲向祭壇!
“媽的!動作要快!!后面還有人!!”
關烈大罵一句,卻毫無懼色,咆哮著迎向最近的三名保安,雙刀劃出凌厲弧光:
“想過去?問過你關爺爺了嗎?!”
鼎峰保安和那些神秘人沒料到譚行如此果斷,愣了一下,隨即紛紛怒吼著開槍或沖過來!
“攔住他!”
“找死!”
能量光束和實體子彈交織,大部分被關烈悍不畏死地攔截或吸引,但仍有漏網之魚射向譚行。
譚行身形如電,在狼藉的地面上靈活閃避,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攻擊,眨眼間便沖到了祭壇邊緣!
越是靠近,那股神圣與悲傷交織的氣息就越是磅礴!
他毫無猶豫,先天內力奔涌而出,化作無形氣手,一把抓向那懸浮的殘破光翼...
就在他的內氣觸碰到那溫暖而堅韌的羽毛的瞬間!
“嗡!!!”
恍如烈日在他掌心爆炸!
無與倫比的金色光輝瞬間吞噬了整個實驗室,將一切都渲染成純粹的金色!
浩瀚、古老、威嚴、帶著無盡悲憫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狂怒的能量洪流,如同決堤的星河,瘋狂地自羽毛中爆發!
然后皆盡灌入譚行體內。
“啊啊啊啊啊!”
譚行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徹底撕裂又被強行重組!
每一寸肌肉、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尖叫、沸騰、蛻變!
龐大的信息流夾雜著破碎的畫面沖擊著他的意識......輝煌的殿堂、無盡的戰場、墮落的陰影、以及一名背負雙翅、金發飛揚、卻渾身浴血、眼神悲愴的天使影像……
轟隆!
實驗室劇烈震動,所有燈光瞬間熄滅,只有譚行身上散發的金色光芒如同神祇臨世!
交戰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和恐怖的能量波動震懾得停下了動作,駭然望著光芒中心的譚行。
光芒逐漸內斂,最終徹底消失。
實驗室重新陷入昏暗,只有應急燈和電火花提供著微弱光源。
譚行站在原地,低著頭,大口喘息,渾身蒸汽繚繞,仿佛剛被高溫淬煉過。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出現了焦痕,但露出的皮膚卻流淌著一層淡淡的、如玉般溫潤的光澤。
祭壇上,那殘破的羽毛已然消失不見。
而譚行的后背,一道復雜而神圣的圖案正在緩緩隱沒.....
那是一對線條優美卻帶殘損戰痕的光翼紋路,最終沉入皮膚之下,只留下灼熱與澎湃的力量感。
他緩緩抬起頭,一雙眸子開闔間,竟隱隱有淡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逝,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發自靈魂的寒意和威壓。
“媽的!小畜生,竟敢搶我們鼎峰的東西!”
一名保安強壓下心頭的恐懼,色厲內荏地吼道。
另一側,黑衣人首領眼神急劇變幻。透過防護面罩,能看見他額角滲出的冷汗。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嘶啞:“情報有誤!撤!”
他看得分明,那懸浮的羽毛根本不是什么基因模板,更像是某種來自異域的強大生靈的血肉殘片。
太過邪門,必須盡快上報高層。
然而,譚行會給他們離開的機會嗎?
體內奔涌的力量如同蘇醒的洪荒巨獸,既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嚴,又蘊含著最原始狂暴的戰斗本能。
他緩緩握緊雙拳,骨節爆發出噼啪脆響,仿佛有金色的電光在指縫間流竄。
他抬起頭,眸中淡金色的流光如同熔巖般涌動,聲音冰冷而帶著奇異的回響,在寂靜的實驗室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來了,就別想走了。”
話音未落,譚行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
最先沖向出口的黑衣人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么,整個人就倒飛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合金墻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隨即軟軟滑落在地,不知死活。
剩下的鼎峰保安和黑衣人頓時駭然變色,紛紛舉起武器,卻找不到目標。
“在上面!”黑衣人首領猛地抬頭,聲音嘶啞。
眾人抬頭,只見譚行不知何時已懸停在半空,周身流淌著淡金色的光暈,那雙眸中的金芒如同實質般灼人。
他背后,若隱若現的光翼紋路再次浮現,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開火!”
鼎峰保安頭目聲嘶力竭地吼道。
能量光束和實體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而至,卻在譚行身前尺許處詭異地停滯,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泛起圈圈漣漪,隨后無力地墜落在地。
譚行緩緩抬手,指尖金芒流轉。
“死。”
他輕輕吐出一個字,指尖輕彈。
嗤嗤嗤!
數十道細如牛毛的赤金色光針憑空出現,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射向下方眾人!
“呃啊!”
慘叫聲瞬間充斥實驗室。無論是鼎峰保安還是黑衣人,只要被金針擊中,立刻渾身劇顫,如同被高壓電流穿過,口吐白沫地癱倒在地,抽搐著失去意識。
僅僅一個照面,還能站著的就只剩下那名黑衣人首領和鼎峰保安頭目。
兩人背靠背站立,臉色慘白,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這……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保安頭目握槍的手劇烈顫抖,幾乎握不住武器。
黑衣人首領眼神絕望,嘶聲道:“那不是基因模板……那是……還有著活性的‘神骸’!他吸收了它!”
譚行緩緩落地,周身的金光略微內斂,但那雙冰冷的金色瞳孔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他一步步走向兩人,腳步聲在寂靜的實驗室中清晰可聞。
關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使勁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
“我靠……這他媽也行……基因變異了?”
他隨即咧開大嘴,興奮地揮舞著狗腿彎刀:
“弄死他們!媽的,剛才不是挺狂嗎!”
“別……別過來!”
鼎峰保安頭目崩潰般地大叫,瘋狂扣動扳機,能量光束卻依舊在譚行身前詭異地偏轉、消散。
譚行仿佛沒有聽到,繼續逼近。
黑衣人首領猛地一咬牙,從腰間掏出一枚漆黑如墨、刻滿詭異符文的球體,狠狠砸向地面!
“一起死吧!”
那黑球瞬間爆開,化作濃稠如墨的黑霧,迅速彌漫開來,所過之處,甚至連合金地面都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小心!是‘蝕魂瘴’!”關烈臉色一變,急忙后退。
譚行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席卷而來的致命黑霧。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縷內力形成的赤金色火焰憑空燃起。
那火焰并不熾烈,卻散發著一種凍結萬物、滌蕩邪祟的神圣氣息。
“散。”
譚行輕輕一吹。
赤金色火焰如同擁有生命般,化作一道流火,瞬間撞入濃稠的黑霧之中。
嗤!
原本那些危險之極的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結,然后急劇消融、蒸發,最終徹底消散無蹤。
實驗室重新恢復光亮,只剩下地面些許腐蝕的痕跡,證明著剛才那可怕黑霧的存在。
黑衣人首領徹底絕望了,面如死灰地癱坐在地。
鼎峰保安頭目也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武器“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譚行走到兩人面前,金色的瞳孔毫無感情地俯視著他們。
“誰派你們來的?鼎峰還有誰知道這里?你們屬于什么組織?”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殺意。
黑衣人首領慘然一笑,猛地一咬后槽牙,嘴角立刻溢出污黑的血沫,身體抽搐兩下,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服毒自盡。
鼎峰保安頭目嚇得肝膽俱裂,瘋狂磕頭,額頭瞬間一片青紫:
“別殺我!我說!我全說!是…是集團的劉明遠副總!是他派我們來的!這鬼地方的安全系統太變態了,還有很多詭異的能量屏障,我們花了整整三個月,死了很多人,才勉強破解到最里層……
他稱這東西是‘神明之羽’,是集團的根本……其他的我這種小角色真不知道啊!饒命!饒命!”
譚行微微皺眉。
劉明遠?果然,鼎峰內部的權力斗爭和秘密,比關烈了解的還要深得多。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這東西放了三個月.....
一方面是蘇天豪死后內部混亂爭權,另一方面是這里的防護確實驚人,破解需要時間和代價。
而他們和另一波人馬,恐怕都是趁著內部權力交接、防御出現短暫空隙的同一時間窗口潛入的,這才撞在了一起。
他不再多問,并指如刀,蘊含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金芒,輕輕點在那保安頭目的額前。
后者哼都沒哼一聲,眼珠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兄弟,這……這下咋整?”
關烈湊過來,看著滿地“躺尸”,搓著手興奮地問道。
譚行眼中的熾盛金芒漸漸消退,恢復成深邃的黑色,但若仔細看去,瞳孔深處似乎仍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金色流光偶爾閃過。
他仔細感知著體內那股磅礴浩瀚、既神圣又蘊藏著狂暴戰斗本能的力量,它正在緩慢而堅定地與自己的先天內力進行著深層次的融合。
“清理干凈,立刻離開。”
譚行的語氣恢復了往常的冷靜:“這里的動靜不小,很快就會引來其他人。”
他的目光掃過狼藉的實驗室,最后落在那已空空如也的破碎祭壇上。
“神骸”……天使……異域生靈……
不再耽擱,譚行抬手虛按,那神秘的赤金色火焰再次憑空涌現,如同擁有靈性般輕飄飄地落向地上的軀體與戰斗痕跡。
極致寒意瞬間爆發,所有痕跡頃刻間被凍結成晶瑩剔透的冰雕,隨即在他一念操控下轟然爆碎,化作漫天細密的冰晶粉末,徹底消散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走!”
他低喝一聲,身形已如一道離弦之箭,迅疾射向來的通道。
關烈一個激靈,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和無數疑問,邁開大步,緊緊跟上。
兩人的身影迅速沒入陰暗的通道深處,只留下一個空曠、死寂、仿佛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實驗室。
……
幾十分鐘后,春風小區,譚行家中。
一進門,關烈就熟門熟路地直撲冰箱,掏出兩瓶汽水,用牙“咔”地一聲利落咬開一瓶瓶蓋,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隨即瀟灑地將另一瓶精準拋向譚行。
他大大咧咧地癱進沙發里,占了大半個位置,仿佛自己才是這屋子的主人,甚至還朝譚行揚了揚下巴:
“愣著干嘛?坐啊,兄弟!跟自己家還客氣?”
譚行一臉無語地接住汽水,在他對面坐下,看著關烈那副舒坦得像剛按摩完的大爺模樣,搖了搖頭,神色認真起來:
“關烈,這次你虧大了。那東西……不是凡物,現在徹底融在我身體里了,拿是拿不出來了。”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
“你想要什么補償,盡管開口。功法、資源,或者擺平什么麻煩,只要我能辦到,絕無二話。”
關烈聞言,灌汽水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汽水瓶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嘖,一碼歸一碼!少跟老子來這套虛的!”
他眼神一正,聲音沉了幾分:
“當初要不是你搭上巡夜司的線,蘇天豪那老狗能死得那么干脆利落?
別忘了,他就算重病纏身,也是實打實的內罡境!哪怕我現在是先天,夠他幾拳捶的?更何況……”
他嗤笑一聲,帶著幾分自嘲和后怕:
“……我們這幫被他弄出來的‘實驗素材’,依著他的性子,他死之前肯定會先清理門戶,一個都別想活。
托你的福,我和那幫苦命的兄弟才算真正脫離鼎峰,雖然現在日子懸了點,但總比給人當狗,隨時可能被宰了強!”
他聲音再次壓低,眼神卻銳利,直直看向譚行:
“最重要的是……我的血海深仇,報了。以后老子死了,也有臉下去見我家那老兩口了,所以,這次的事兒,算了!咱們兩清!”
譚行聽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舉起汽水瓶:
“行!老關,還是這么痛快!這人情我譚行記心里了。以后有事,需要搭把手的時候,隨時開口!以前的舊賬,從此一筆勾銷!”
“哈哈!沒問題!這才像話!”
關烈爽朗大笑,用力跟譚行碰了一下汽水瓶,隨即又換上那副熟悉的混不吝表情,齜牙道:
“不過話可得說前頭,以后萬一真在道上碰見了,各為其主也好,立場不同也罷,你要是擋了我的路,我該砍你還是照砍不誤!一碼歸一碼!你也別留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成交!一碼歸一碼!”譚行笑著應道,眼中盡是了然。
關烈仰頭,將最后一口汽水飲盡,霍地站起身,臉上的嬉笑收斂得干干凈凈,神色罕見地變得嚴肅而莊重。
他向著譚行,鄭重地伸出右手:
“祝君....武運昌隆!”
譚行也立刻收斂笑意,起身,沒有任何猶豫,伸出右手與他緊緊相握。
手掌堅實有力,溫度透過皮膚傳遞著無需言說的承諾。
“祝君……武運昌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男人間的承諾與情誼,有時就這么簡單,這么干脆。
看著關烈高大魁梧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聽著那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譚行靜靜地站在門口,心中了然。
這個曾經是蘇天豪麾下最鋒利的那把刀、令人聞風喪膽的頭號打手,如今斬斷了所有過往的枷鎖。
他帶著洗刷干凈的仇恨和重塑的信念,就要一頭扎進那波瀾云詭的廣闊天地,去走一條真正屬于他自己的武道之路了。
前路必然遍布荊棘,腥風血雨恐怕也不會少。
但譚行知道,以關烈那打不垮的韌性和那股子混不吝的狠勁,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再見。
譚行輕輕關上防盜門,將外界的紛擾暫時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