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瞥了云清旭一眼,嗤笑一聲:“給你求就行,我不需要,就你還反應快?都半殘躺在醫院了,還好意思說反應快?這要是我在場,躺在醫院的絕對不會是我,還敢酒駕上路,看我不把他牙齒拔光,不能吃飯喝酒了,也省的出去禍害其他的人,哼!”
云母聽到她這話,頓時無奈地嘆氣:“你這孩子,能不能溫柔點?干嘛這么暴躁?現在外面的那些長舌婦,都說我家姑娘有多彪悍,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還..”
她的話還沒說完,明月立刻跳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誰說的?你告訴我,看我不呼爛他們的嘴!”
云母也是很無語,就不能讓她話說完嗎?就炸毛,真是頭疼的很,她現在只要想到那次聽到的話,就很是生氣,還好她懟了回去,她當時要是沒有回懟,回家以后回想,估計都會氣的睡不著,就這回家還在復盤她沒有說好,當時她應該說的狠一點。
云清心在一旁聽得嘴角直抽,硬生生憋住了笑,眼前這咋咋呼呼的姑娘,總能用最直白的方式驅散周遭的陰霾,讓病房里的空氣都浸著暖意。
可這份溫馨,卻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城市之外。
而此時,城市邊緣的深山之中,一座道觀隱于蒼松翠柏間,靜謐得仿佛與天地相融。
道觀深處的茶室里,青煙裊裊,茶香氤氳。兩盞青瓷茶杯置于石桌之上,茶湯清澈,映著窗外搖曳的竹影。
身著素色道袍的道長指尖輕捻茶盞,目光平靜地望著杯中茶葉沉浮,神色淡然地看向對面的人:“已經抓到他了,是嗎?”
君景耀側坐一旁,手中捧著茶盞,目光卻投向窗外的竹海,聲音淡淡:“是,已經抓到了。”
無名道長緩緩抬眼,眸中無波無瀾,氣息沉靜得如同山間磐石,他輕輕嘆了口氣,聲音帶著道家特有的悠遠:“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他的命數,早在他初露心魔之時,我就提醒過的。”
提及往事,道長語氣中幽深:“我曾經試著點化他,只是他心魔已生,我已經無能無力了。”
“非也。”君景耀搖了搖頭,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沉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有些人的惡,并非旁人能輕易扭轉,您已盡了力,不必苛責自己。”
道長聞言看了他一眼說到:”我從不苛責自己,當年是他自己鉆牛角尖,覺得自己血脈不純,心魔早就生了根,后來又經不住誘惑,跟外人勾結,被逐出師門還不死心,非要偷偷修煉邪術。”
他指尖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眼神清明而堅定:“我若當時不阻止他,毀了道心的就是我了,道心都不穩了,還談什么修煉?那今日被抓的說不定還有我一個,那可不行。”
君景曜瞬間就有些無語,這些道長的心思這么隨性的嗎?
君景耀在沉默片刻,抬眼看向道長,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道長,我今日前來,還有一事想問。”
道長放下茶盞,目光與他相接,神色平靜卻透著洞悉一切的了然:“我知你所問,亦知你所意。但人心如鏡,本性難掩,你當觀其行,察其心,而非困于身份之表。”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溫和:“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既來之則安之。順著本心而行,所見所感,便是答案。過度憂心,反而會失了本心,偏了方向。”
君景耀靜靜聆聽,心中的疑問仿佛被這一番話漸漸撫平。
他站起身,對著道長深深一揖:“多謝道長指點。看來道長早已洞悉其中奧妙,既然如此,我便順著本心往后走,往前看。”
他轉身欲走,腳步卻在茶室門口頓住,猛地回頭,眼神驟然變得凌厲而堅定,死死盯著道長:“但若有一日,她——真的破壞了這世間的規則,我也絕對不會手軟。”
道長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眸中依舊無波無瀾,只是淡淡頷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幽深的嘀咕:“那你要開始好好的修煉了,畢竟你可弄不過她。”
山風穿過道觀的窗欞,卷入一縷青煙,將這句低語吹散在林間。
而此時的病房內,明月正嘰嘰喳喳地,和云母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深山之中,有人已將她納入“重點關注”,更不知君景耀心中,那番“絕不手軟”的打算,若是讓她知曉,怕是當場就要和他打一架。
兩人閑聊了片刻,云母忽然話鋒一轉,拉著明月的手問道:“你回來之后,還沒回家吧?”
“沒有啊,”明月隨口答道,“我直接從山上下來就來醫院了,還沒來得及回家呢!”
云母點點頭,“那這樣,我們現在就回去,你爺爺在家一直擔心你呢。”
云清心立刻說道:“大伯母,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陪小旭就行。”
“你陪我干啥?”云清旭撇著嘴,一臉不耐煩,“我這有護工呢,你們都回去,別在這杵著了,我不需要你們陪。”
云母盯著他看了幾秒,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行,你在醫院給我老實點,別瞎折騰,聽見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云清旭揮揮手,語氣里滿是不耐,“我腿都斷了,還能折騰啥?真是的。”
幾人走出病房,剛到走廊,云母忽然瞥見前面站著一個姑娘,正被一個醫生攔著說話,她下意識地開口:“蘇曉?”
明月也抬頭看過去,眉頭微微一皺:“她不是蘇曉。”
“哎?”云母有些詫異,“可她長得真像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肯定不是。”明月的眼神沉了沉,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姑娘的氣息很不對勁,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兩人走近時,正好聽到醫生對著那姑娘說道:“這位小姐,你已經連著來了好幾天了,這里是高級VIP病房區,你到底要找哪個病人?請你說清楚,要是再這樣,我們只能請你離開了。”
那姑娘顯得有些怯懦,眼神躲閃,聲音細細小小的:“我……我可能記錯醫院了,我忘記她叫什么名字了,只是聽家里人說她在這里……我再想想,我先走了。”
她說完,轉身就想跑,抬頭卻正好撞見明月和云母,愣了一下,腳步頓了頓,隨即加快速度匆匆離開了。
云母看著她的背影,咂了咂嘴:“還真不是蘇曉啊,蘇曉那孩子可不會這么柔弱地說話,她那氣勢,簡直能上天,哪會是這副樣子。”
明月望著姑娘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嘀咕:“她的氣息怎么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