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姑娘,你真要給我們做衣服?”
顧母沒想到兒子結婚,她這個當母親的居然還有新衣服穿。
林挽月拿著繩子,要量身。
既然是親自做,肯定要合身舒服。
顧母他們是資本家,以前什么衣服沒穿過?可在村里,只能穿適合下地干活的。
看著幾人身上全是補丁的衣服,估計以前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如此艱難吧?
“伯母,我就要和景琛哥結婚了,給你們做身衣服不是應該的嗎?”
“你放心好了,我做衣服的水平還不錯。”
顧母只感覺心里悶悶的,小兒子娶個村姑,她心里本來是抗拒的,不想承認,可這姑娘……
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又給剪頭發,又是做衣服。
還給自己喝藥水,她的咳嗽都比以往輕了。
“挽月,我們顧家不值得你……”顧母嘴唇顫動,聲音哽咽。
“一身衣服而已。”
林挽月催促道:“我先量身,一會去王嬸子家,用用她的縫紉機做。”
縫紉機可是稀罕物,他們村里就只有大隊長家里有。
“因為要干活,衣服還是稍微寬松一點。”
“還有伯父,大哥,嫂子,小妹,全家都有。”
“還叫伯父?”
顧母笑看著林挽月,打趣道。
“爸!”
結婚證都領了,的確可以改口了。
“挽月,你是個好孩子,等以后,彩禮我們一定補上。”
可惜現在回不去,要不然……
顧母眼神一暗,原本她以為要熬不下去了,可小兒子娶了個好媳婦,她覺得又可以了。
林挽月利落地量身,心里暗暗記下。
還偷著給他們暖瓶里加了點靈泉水,這一家子的老弱病殘,身體太弱了。
“暖瓶里的水不熱了,你們記得都喝點 。”
全部量完之后,林挽月拿著布料出門。
“行,我聽挽月的。”
顧母答應著,倒了一碗水,果然很甜。
她又拿著碗去了屋里,家里人都要喝,這水的確好喝。
林挽月直接去了王氏家里。
“嬸子,我想用一下你家縫紉機。”
林挽月拿出一包糖,塞給王氏的小孫子冬瓜。
小家伙胖嘟嘟的,今年六歲。
不過小的時候發燒家里沒在意,等送到衛生院的時候,醫生說送來得太晚了,燒到了腦子。
冬瓜就不會說話了,反應也慢半拍。
他拆開紙包,看到里面的糖,眼睛還是亮了,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哎喲,挽月丫頭,想用你直說就是,還給冬瓜買糖做什么?這東西老貴了。”
村里人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有幾個舍得買糖給孩子吃的?
“嬸子,結婚總要買點糖吧?村里就你照顧我最多,買點糖給你吃也是應該的。”
“對了,明天中午能去我家吃飯嗎?算是請客了。”
王氏這才想起,林挽月要和顧景琛結婚了。
她還是不看好。
“挽月丫頭,嬸子覺得你沒必要這么快把自己嫁出去的。顧家……終究不是合適的。”
林挽月忙道:
“我覺得景琛哥挺好的,我只是看中了他這個人。”
“再說了,困難都是暫時的,我相信日子都是靠自己過出來的。”
看著目光堅定的小姑娘,王氏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勸了,她到現在也沒感覺顧景琛有什么好的。
來的時候,是個很精神的小伙子,可這兩年,早就被磨平了棱角。
腿都不方便,臉上還有一道幾乎貫穿了半邊臉的疤痕。
林挽月到底看上了他哪兒?
“行吧,你喜歡就好。快去做衣服吧。”
看著林挽月抱著的那一沓布料,這能做好幾身呢。
林挽月道了謝,去了里間。
原主很聰明,也會用縫紉機,她只是看王氏用過幾次,就學會了。
王氏當時還夸她聰明呢?
林挽月現代也用過,不過是電動的,現在的縫紉機都是腳踩,和電動的懸殊不大。
裁剪,縫制,全部做完,天都黑了。
“你都做好了?”
看著炕上厚厚的一沓,王氏都驚了:“你只速度,夠快的啊。”
她一下午也就做一兩件,林挽月居然做了十幾件?
“夏天的衣服做起來簡單,嬸子,謝謝了,我先回去了。”
“明天中午別忘了去我家!”
看著興沖沖出門的林挽月,王氏還專門跟著送到門口。
果然,去了牛棚方向的。
“這孩子……”
王氏搖搖頭,還真是個實誠性子,居然給顧家的人,做了那么多新衣服。
這要是讓許家的人知道,會不會后悔死?
林挽月剛出門,就遇到了抱著孫子在街上逛的許大娘。
“哎喲,挽月丫頭這是要干嘛呢?”
村里大部分人的日子都不好過,許大娘的衣服早已褪色,原本是黑色的衣服,此時看起來白樸樸的,上面還有不少補丁。
“許大娘,我結婚了,就給我男人做身新衣服。”
林挽月的事兒,整個村里的人都知道。
有人說她傻,有人說她被氣瘋了。都沒人看好她又找的這男人。
“怎么做了這么多?”
這么厚的一沓,看著也不像是一個人的。
“我都嫁給他了,肯定也得給他家人做身新衣服吧?”
許大娘看著已經離開的身影,咋舌道:
“這挽月丫頭,還真是大方呢?”
“新衣服,一件都怪貴的,她怎么舍得……”
許大娘嘟囔著,都眼紅了。
早知道這丫頭如此大方,她也可以讓自家小兒子試試啊。
路上遇到人,她就忍不住說了。
許母聽到后,臉都黑了。
家里沒糧食下鍋,她想出來借點糧食,結果就被幾個婆子拉住。
“春花,你還真是好福氣啊。”
許母原本還在想問誰家借呢,聽到這話,懵了:
“什么?”
“你家志軍還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兒,我剛剛看到她給你全家都做了新衣服,哎喲,好幾身呢?”
“春花,你咋找到這么好的兒媳婦兒?”
許大娘唾沫星子都噴到許母臉上了。
許母還沒明白過來,她家兒媳婦?劉嬌嬌?那就個討債鬼,連嫁妝都沒有,哪兒有錢給他們家人做衣服?
“我家兒媳婦?誰?”
“挽月丫頭啊,她剛剛不是做好了衣服去找你了嗎?”
許大娘一臉不解地看著許母:
“難不成還沒到?”
“哎喲,許大娘,挽月丫頭可不是她家兒媳婦,她家兒子新婚夜和嫂子搞破鞋,挽月丫頭早就和他們劃清界限了。”
另一個嬸子幸災樂禍地開口,嘲諷的眼神,讓許母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