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昕的一聲怒喝,把潘思源嚇得魂飛魄散。
“張主任,我也是一時的糊涂啊,只是想法簡單了,沒有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潘思源的聲音帶著顫抖,額頭上密布的汗珠在辦公室昏黃的燈光下閃爍,他雙手緊握成拳,不停地搓捻著衣角,眼神中滿是惶恐與悔意。
張昕的臉色鐵青,辦公桌上的文件被憤怒的手掌拍得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壓抑。
窗外偶爾傳來的風(fēng)聲,似乎也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風(fēng)暴伴奏,讓整個空間更加窒息。
“一時糊涂?就是因為你的一時糊涂,吳爽的一條胳膊差點就廢了,你這樣做,簡直是把人的生命當兒戲!你還是一個領(lǐng)導(dǎo)干部,怎么連最基本的責任心和同理心都沒有?”張昕的話語如雷鳴般在辦公室回蕩,她的眼神凌厲如刀,仿佛要將潘思源的心剖開看個究竟。
潘思源渾身一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眼眶中淚水打轉(zhuǎn),卻又不敢讓它落下,只能無助地望著張昕,那張臉寫滿了悔恨與自責,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還有,你搞權(quán)錢交易,指使派出所林楓強制逮捕吳爽,逼其交出照相機,否則就以非法拍攝國家機密為由,將他帶到看守所,給予定罪。潘思源,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吳爽奉命行事,冒險考察山上,卻被你無端卷入這場骯臟的交易中。你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張昕的話語如同寒冰刺骨,讓潘思源如墜冰窖,他顫抖著,幾乎無法呼吸。
“我們還要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你這樣做的動機是如何,是誰指使你的?你現(xiàn)在構(gòu)成留置,你先坐在這里。等我們匯報領(lǐng)導(dǎo)之后,再做處理。”
張昕說完,轉(zhuǎn)身走向辦公室的門邊,拿起電話,手指快速撥號。
“王局長,你在哪里,現(xiàn)在給你匯報一下。”
“我這就過去。”王君秋正在跟著穆曾立閑聊,他聽到張昕的聲音比較的嚴肅,想必事情很嚴重,皺了一下眉頭,隨后,站了起來。
穆曾立看到王君秋這樣,也能意識到事情不好。潘思源可能要出事,他的額頭上也冒出汗水,他把牽涉到他,因為,他指使潘思源想辦法把照相機拿回來,然而,這個小子,辦事不動腦筋,方法簡單粗暴,法治意識淡泊,致使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的問題。
“王局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實清楚,潘思源徇私枉法,搞權(quán)錢交易,指使派出所林楓非法逮捕吳爽,已構(gòu)成犯罪,現(xiàn)在申請留置。”張昕看到王君秋過來后,在隔壁的屋內(nèi)單獨匯報。
“好,絕不姑息,對其采取措施。交給縣紀委。縣紀委書記來了嗎?”王君秋問道。
“還沒有。“張昕回答道。
“我去落實,你在去看看林楓那邊審查的情況,我們盡快的完成調(diào)查。”王君秋低沉的說道。
王君秋拿起電話,給穆曾立打去,“穆縣長,你們那紀委書記王波來了嗎?”
“剛才已經(jīng)跟說了。在路上呢。我再催一下。”
穆曾立掛斷電話后,眉頭緊鎖,他轉(zhuǎn)身望向窗外,街燈陸續(xù)亮起,將夜色切割成一塊一塊的光斑。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卻覺茶已涼透,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再次撥通電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王書記,您到哪了?這邊情況緊急,趕快過來。”說完,他放下電話,站在窗前,雙手負于背后,凝視著遠方,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闌珊,而他的內(nèi)心卻是一片翻騰。
張昕推開另一扇門,屋內(nèi)燈光更加明亮,林楓正低垂著頭,雙手被銬在椅背上,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張昕站在林楓面前,目光如炬,聲音低沉而有力:“林楓,你是警察,是人民的守護者,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潘思源指使你非法逮捕吳爽,這不僅僅是違法,更是對正義的背叛!現(xiàn)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林楓的身體微微顫抖,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一時語塞。
舒洋與小韓在旁邊記錄著。
“我是一時的糊涂啊。不該盲目聽從潘源思的指令。那天,他神色緊張地來找我,說有個重要的任務(wù),關(guān)乎他的前程,也關(guān)乎我們所在派出所的榮譽。我本以為只是協(xié)助調(diào)查,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當我看到吳爽被無辜帶上手銬,他那雙充滿不解和失望的眼睛望向我時,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那一刻,我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但悔之晚矣。我低下頭,淚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聲都像是自我譴責的回響,回蕩在這狹小的審訊室里。”
林楓的聲音顫抖,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細微而清晰的聲音。
“就等待法律的懲罰嗎?把人看好。”張昕對著舒洋兩個人說道。
張昕重新回到隔壁的小屋內(nèi)。
王君秋坐在沙發(fā)上,神色凝重,他隱隱的覺察到,其實這個案件的背后,隱藏著一張錯綜復(fù)雜的權(quán)力網(wǎng)。而潘思源、林楓只是一個棋子而已,犧牲掉了這兩人,還有其他人要來,清泉鄉(xiāng)的那個鐵礦石場仍然是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
當然,這已經(jīng)不是王君秋所調(diào)查的范圍了,他這來的目的,把吳爽平安的釋放,相關(guān)人員受到處理就行了。再往下深究的話,已經(jīng)不是他這個副局長力所能及的了。
“王局長,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潘思源與林楓也都承認了。你看怎么處理?”張昕看到沉思中的王君秋說道。
王君秋點了點頭,眉頭并未舒展,屋內(nèi)的燈光映照在他堅毅的臉龐上,投下一片陰影。
“帶他們過來。”他沉聲道,聲音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不一會兒,潘思源被兩名警員押了進來,他面色蒼白,眼神空洞,與之前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
潘思源的目光在王君秋身上停留片刻,隨即低下頭,仿佛不敢直視這即將決定他命運的人。
王君秋站起身,緩緩走到潘思源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潘思源,你還有什么想說的?”潘思源嘴唇微動,卻終究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