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竹林中頓時響起一陣激烈的交手聲,一道火光沖天而起。
驚起林間飛鳥四散。
空地上,二人你來我往,不過半刻鐘已過上百招。
東方孤月招式霸道,大開大合,每一式都帶著沉重威壓。
劉長安的身法卻更顯飄逸靈動,在竹影間騰挪起落,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在竹林間上演了一場身法的視覺盛宴。
起初。
東方孤月只是隨意出手,想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
可是很快。
打著打著。
他的神情就從平靜轉為詫異,然后越來越凝重,最終認真對待起來。
劉長安的實力。
很顯然超出了他心中的預期。
本以為自己的實力。
可以輕松拿下韓老弟,把他帶回神火山莊偷偷一個人藏起來。
可是,越打。
他越能感受對方的實力,絕非浮于表面那樣簡單。
“韓老弟的實力……”
東方孤月很詫異。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甚至感覺全力出手也未必能拿下韓老弟。
“這江湖上的英雄果然猶如過江之鯽啊。”
“韓老弟,一別十年,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再吃我一拳!”
東方孤月開始興奮了。
當他全力轟擊而來的那一刻,身軀也是驟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火光。
純質陽炎。
滅妖神火。
那是一股帶著絕對毀滅,壓倒性的力量。
劉長安見此一幕,心中苦澀。
不是?
大哥?
怎么打著打著,還開始急眼了?
純質陽炎的威力。
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席卷而來。
接下來,誰都沒想到的意外發生了。
只聽“砰”的一聲。
原地轟隆一聲大爆炸。
也許是因為躲閃不及時,劉長安的身軀頓時就淹沒在了火海里。
見狀。
東方孤月也是傻眼了。
“什么情況,賢弟居然沒躲開?!”
頓時,他全身都驚起了一股寒意。
直沖天靈蓋。
當他一躍沖入火海的那一刻。
原地的大坑,哪還有劉長安的身影。
剎那間。
一個不好的猜測浮現他心頭。
“我……我竟然殺了韓賢弟?!”
他整個人癱軟到底。
心中更是如遭雷擊。
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出手自己竟然就誤殺了結拜兄弟。
當東方孤月急忙爬到深坑之中,反復翻找的時候。
對方已經尸骨無存了。
韓賢弟竟然被他打的尸骨無存了。
一瞬間,他差點就崩潰了。
而眼眶通紅的他,已經跪在地上,開始不斷嘶吼。
“不!”
“我的賢弟啊!!”
………………
他悔恨交加。
痛恨自己下手一時不知輕重,他太自負了。
就在東方孤月痛哭流涕的時候。
一只蒼白的手,忽然從身后搭在了東方孤月的肩膀上:“大哥,你哭什么?”
這聲音?
熟悉的聲音。
讓東方孤月心頭一怔。
下意識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呢。
就在他轉身回頭的那一剎那。
身后的這人,不是賢弟還能是誰?
擦了擦眼睛,他反復確認:“賢弟你……”
“你沒死?!”
心頭一顫。
東方孤月老淚縱橫。
劉長安也是面露一抹復雜之色。
他。
當然死了。
但死的只不過是一個小紙人分身,方才與東方孤月打的有來有回的,正是他的紙人分身。
真實實力只有他的一半不到。
這幾天出來與東方孤月把酒言歡的人,正是他親手操控的一具小紙人。
至于本體。
則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閉關修理。
廢寢忘食的修煉。
每天不是在修煉,就是在修煉的路上。
若不是小紙人分身招架不住了。
他根本不會親自拋頭露面,出來查看。
看著東方孤月因為自己的死,而痛哭流涕,真情流露的還美。
劉長安心中頓感欣慰。
“這么大一個人了,怎么還哭起鼻子?”
“滾犢子!”
東方孤月破涕為笑。
他上去,重重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胸口,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
韓賢弟真是令他又恨又愛啊。
一想到自己剛剛這么一個大男人,嚎啕大哭。
東方孤月就羞愧的,忍不住想要從地上找一條縫鉆進去。
半晌。
他重新審視了劉長安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韓賢弟的氣息似乎更加強大了。
如果光比拼修為的話。
竟隱隱約約不在他之下。
“賢弟,你老實交代,神火訣這門功法你究竟修煉到第幾層了?”東方孤月忍不住好奇問。
“第九層。”
劉長安微笑。
盡管心中早有猜測,韓賢弟學有所成,但東方孤月心中仍不免一驚。
什么?
第九層?
他沒有聽錯吧?
韓賢弟居然把神火訣修煉到了第九層,登峰造極的境界,也就離他只有一線之隔。
若不是自己早修煉十年。
以韓賢弟的天賦,只怕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吧?
此等修煉天賦。
未免也太恐怖了!
自己不僅修煉起點早,而且憑借著東方靈族的血脈天賦,才能在修煉在修煉神火訣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和自己比起來。
韓賢弟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啊。
面對這種極大的心理落差。
哪怕是心高氣傲的東方孤月,也是不得不佩服起對方來。
天賦,才情!
韓賢弟各方面竟遠勝于他。
東方孤月并不知道,劉長安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天賦固然重要。
可他付出的努力,卻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程度,沒日沒夜,每天他都在努力的修煉。
“韓賢弟,你若走出江湖,必定能夠名揚天下。”他贊嘆。
劉長安頷首點頭,面帶微笑:“名揚天下這并非我所愿。”
“那你心中所愿究竟為何?”
東方孤月好奇的問。
沉吟了片刻,劉長安微微一笑:“我只愿大哥能夠達成所愿,完成當年的理想。”
“哎,韓賢弟你性格太善良了,一心只為他人考慮,其實你也該為自己想想。”東方孤月搖了搖頭。
韓賢弟不愿出山。
他也絕不勉強。
將來等自己足夠強大了,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的韓賢弟了。
韓賢弟就由他東方孤月來守護了。
夕陽下。
淮水竹亭。
親自將他送到淮水邊上,眼睜睜目送他乘坐著一葉扁舟,漸行漸遠。
二人隔著淮水,遙遙相望。
“哈哈哈哈!”
“賢弟,我很期待下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又能帶給我怎樣的驚喜呢。”
望著一望無際的淮水,奔騰不息,劉長安突然拱手道別:“我這一生不拜天,不拜地,但唯拜東方。”
此一別。
不知何日才能再會。
但劉長安始終想象,重逢的那天不會太遠。
“先生。”
“那個兇神惡煞的人,終于走了嗎?”
不久后。
竹林附近,翠玉鳴鸞與翠玉小曇師徒二人,這才小心翼翼悄悄探出身來。
之前那個男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她們師徒躲了一個晚上。
劉長安收回遠眺的目光,輕輕點頭:“走了。”
二女相視一眼。
這才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松弛了不少。
走了就好。
那個青年男人好可怕。
她們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看在劉長安的面子上,此刻她們師徒早已經是地上的一具尸體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劉長安這一次算是間接救了她們師徒一次。
不知不覺間欠下的東西,好像又更多了呢。
沒多久,劉長安回到了竹林間。
接下來。
這段時間。
又到了劉長安最喜歡的環節了,那就是一個人閉關修煉,他要不停的修煉變強。
這種瘋狂修煉的模式。
極其自律的行為。
讓每天住在隔壁的翠玉鳴鸞,都有點開始暗暗佩服起,這個人類男人的毅力了。
這個世界上。
有誰能做到像他這種程度。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每天不是在修煉,就是在修煉路上的呢?
難道他不會因此感到空虛寂寞,冷嗎?
這一度讓翠玉鳴鸞懷疑簡直不是人。
終于。
又是好幾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