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年唇角帶著懶散的笑意,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逛街多麻煩,再說你都想好去哪個專柜了,用得著我陪你挑選?”
麻煩不是主要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許小魚拒絕他刷卡。
陪女朋友買衣服還要女朋友自己掏錢,傅京年干不出來這么掉價的事!
許小魚心里微微涼了一下。
要換做以往,她并不會計較這件事。
轉(zhuǎn)過頭,季執(zhí)單手插兜,另一只手將桑雪攬在懷里。
小區(qū)樓下微黃的燈光照在這對熱戀中的小情侶身上,幸福甜蜜都快要溢出來了。
季執(zhí)對桑雪的體貼,太過刺眼。
她咬唇,忍不住抱怨道:“人家季執(zhí)都不嫌麻煩,你為我費(fèi)點(diǎn)心怎么了?”
這話讓傅京年臉上笑容消失了。
作為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天之驕子,喜歡他的女人像是春日冒頭的青草,一叢接一叢,就沒停歇過。
這樣一個把傲氣和尊嚴(yán)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哪能受得了女朋友把他跟其他男人比較。
“你覺得季執(zhí)好,怎么不跟他談?”說的是玩笑話,男人涼薄的臉上卻毫無笑意。
許小魚覺得面上無光,不敢看桑雪會用什么眼神看她,跺了跺腳,哭著跑進(jìn)了樓。
“京年哥,你們倆可真是對歡喜冤家,兩句話不和都能吵起來。”
季執(zhí)說完,忍不住將桑雪摟得更緊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我跟桑雪就不一樣了,我們從不吵架。”
桑雪乖乖地眨了下眼睛,一副很配合的樣子。
傅京年被許小魚這一出搞得心情本就差,結(jié)果眼前兩人還來刺激他。
他冷哼一聲:“你們倆才談多久?等熱戀期過了,有的是時候吵架。”
季執(zhí)瞬間炸了:“你這是咒我呢?我跟桑桑感情好的很,我們永遠(yuǎn)熱戀期!”
傅京年受不了他這副膩歪勁兒,冷淡地輕扯了下唇角,“你們不但永遠(yuǎn)熱戀期,還長生不老,行了吧?”
“長生不老就算了,那不就成老妖怪了嗎?”季執(zhí)嘀咕道。
傅京年沒等季執(zhí),先一步驅(qū)車離開。
季執(zhí)又跟女朋友黏黏糊糊了一會兒,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桑雪回去后,聽到許小魚趴在臥室里哭。
她不緊不慢地?fù)Q拖鞋,唇角微微翹起。
男朋友寸步不讓,可真慘啊。
不過這才哪到哪。
就許小魚的這點(diǎn)承受能力,以后不愁哭了。
*
因?yàn)樽蛱焱砩系氖虑椋S小魚傷心到后半夜。
一大早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去買禮服,可以說是很慘一女的。
等許小魚買完回來后,桑雪已經(jīng)穿衣打扮好了。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高級定制魚尾裙,裙型將她的好身材展露無遺,脖子上戴了一條鉆石項(xiàng)鏈,長發(fā)燙成大波浪自然地散著在胸前,皮膚白皙,嬌媚的臉蛋平添幾份溫柔氣息,整個人美得簡直在發(fā)光。
不提桑雪脖子上的項(xiàng)鏈,只說她身上穿的裙子,都能買許小魚手里這條一百件了。
許小魚心里微微酸了一下,不想在桑雪面前露出弱者姿態(tài),“桑桑,你收拾好了就先下樓吧,不用等我。”
桑雪沒告訴對方季執(zhí)說不讓她提前下樓等的事情,隨意點(diǎn)點(diǎn)頭就下去了。
剛到樓下,就看到傅京年雙手插袋,丹鳳眼微垂。
天色漸暗,那張俊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呈現(xiàn)出多情又寡情的矛盾感。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與桑雪的眼眸對上。
看到她這身打扮,傅京年眼神停頓了片刻,又很快移開。
昨晚回去后,他跟許小魚手機(jī)上誰也沒搭理誰。
過了一夜,傅京年氣早就消了。
心想再怎么著許小魚也是他女朋友,沒必要為了點(diǎn)小事破壞心情。
于是他提前半個小時來了,正要跟許小魚打電話,卻沒想到先從家里出來的會是桑雪。
兩人距離有三米遠(yuǎn),他對她似乎熟視無睹。
桑雪沒移開眼,朝他走近了兩步。
傅京年把車鑰匙從兜里掏出來,一搭沒一搭地?fù)芘?/p>
兩人之間,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shí)則暗流涌動。
桑雪突然開口:“京年哥,我忘不了那個晚上,你呢?”
傅京年手指痙攣地縮了一下,似是被不燙的車鑰匙燙了一下。
“早忘了。”
他眼神冷銳,低沉的嗓音暗含警告:“少胡說八道,否則我饒不了你。”
空氣中彌漫著壓迫的味道。
桑雪悠悠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傅京年沒由來心底升起一股煩躁。
不明白這女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她不是喜歡上季執(zhí)了嗎?
沒頭沒腦地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嫌一千萬太少,想再敲他一筆?
萬般思緒在心中劃過,一抬頭,就看到季執(zhí)的車駛了過來。
傅京年不動聲色地離桑雪遠(yuǎn)了點(diǎn)。
“桑桑,我不是讓你在樓上等著我嗎,你怎么提前下來了?”季執(zhí)下車,邊走邊心疼地問。
這么冷的天穿個禮裙出來,還不得把他女朋友凍壞了。
“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呀。”桑雪嘴巴很甜。
季執(zhí)聽得心里美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傅京年,笑著調(diào)侃:“京年哥,沒想到你居然來得比我還快。”
傅京年淡淡道:“小魚昨天被我氣跑了,總得來得早點(diǎn)哄哄吧。”
這話恰巧被剛出來的許小魚聽到,原本晦暗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哼,早點(diǎn)干什么去了!”她傲嬌地說。
傅京年笑笑,一副隨便你吐槽的表情。
許小魚走上前,主動挽住了他的手臂,若有所指地說:“我家京年哪都好,就是脾氣大。但我呢,就喜歡他的性格。”
“老話不是說了嗎,脾氣越是大的男人,本事越大。”
這話說得綿里藏針,季執(zhí)沒聽出來,還豎起大拇指夸贊:“嫂子,一看你對我京年哥就是真愛。”
能受得了傅京年的狗脾氣。
實(shí)際上,傅京年倒也不是脾氣大,就是傲慢,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人,五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
桑雪卻道:“小魚,你這就說錯了。”
三人同時看向她。
桑雪笑盈盈地道:“我只聽過越?jīng)]本事的男人脾氣越大。”
此話一出,三人面色不一。
許小魚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桑雪這話什么意思?
是在公然嘲諷傅京年沒本事?
傅京年臉色也黑了,頭還隱隱作痛。
這倆人也就寒暄了兩句,怎么還把火燒到他頭上了?
季執(zhí)也聽出來桑雪這話是在針對傅京年。
他在心里偷偷樂了一下。
這倆人相看兩厭,這下他更是徹底放心了。
面上卻假惺惺地說:“你們倆別多想啊,桑桑一向心直口快,她不是那個意思。”
許小魚心里還是不太痛快,但又不好發(fā)作。
因?yàn)樯Q]有明指傅京年。
她在傅京年面前裝作跟桑雪是好閨蜜的模樣,如果就因?yàn)檫@點(diǎn)事情就跟對方鬧翻,事后傅京年肯定會對她有看法。
所以她露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當(dāng)然啦,我跟桑桑可是最好的朋友。”
“……”
車上。
季執(zhí)轉(zhuǎn)頭問桑雪:“你剛才為什么要那么說啊?”
桑雪冷哼一聲:“你傻不傻?剛才許小魚罵你沒本事,還跟個笨蛋似的在那傻樂。”
說傅京年本事大脾氣才大,相對應(yīng)沒有半點(diǎn)脾氣的季執(zhí),可不就是許小魚口中那個本事小的人嗎?
季執(zhí)隱隱明白了,眉頭皺了起來,“許小魚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會耍這種小心眼吧?”
桑雪又哼哼:“要不然說你傻呢!”
季執(zhí)撓撓頭,納悶地道:“可你跟許小魚不是好閨蜜嗎?”
誰家好閨蜜暗戳戳罵對方的男人沒本事啊。
桑雪淡然地說:“好閨蜜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啊,很正常。”
許小魚的小心思,用談了一個豪門男朋友的光輝事跡打敗曾經(jīng)的美女校花桑雪。
而桑雪的小心思,則是把她的豪門男朋友搶到手。
季執(zhí)卻怔住了。
原來桑雪剛才說那么帶刺的話,是為他出氣?
他心底涌進(jìn)絲絲甜蜜,一顆心像是浸泡在蜜罐里,目光灼灼地盯著桑雪。
桑雪被他看得發(fā)毛,一臉警惕:“我們這是去參加宴會,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男人的眼神帶著強(qiáng)烈的侵略性,像是要把她給吞掉。
季執(zhí)捧住她的臉蛋,狠狠吻了上去。
唇舌纏繞間,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格外性感:“寶貝,老子他媽的愛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