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封硯初難得表現的不錯,不過封簡寧還是時不時會關注,就是擔心次子憋個大的。
封硯初平日遇到方恩理都不帶理的,這日正好碰見,竟然難得的打了聲招呼。
這讓方恩心里有些忐忑,懷疑二郎君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二郎君有事?”
封硯初見方恩嚴肅緊張的神色有些尷尬,難不成自己是什么洪水猛獸,竟讓對方如臨大敵。
“方恩,父親在嗎?我找父親有事。”
“世子去了老侯爺的書房談事,二郎君若有事,不妨等一會兒。”
封硯初聽后點頭道:“既然父親忙著,那我去外書房先等著。”說罷也不等方恩回應便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年歲變小的緣故,他也變得有些幼稚起來,有時候還很有童心,如今遇事更是等都不想等了。
老侯爺封靖良年已花甲,頭發也有些花白,不過精神尚可。次子不爭氣,侯府的未來只能靠長子,所以他正在書房與長子談事。
突然聽見書房外有人說話,便問道:“誰在外面?”
老侯爺的隨從夏津推門進來,“回侯爺,是二郎君有事要找世子爺,說先在外面等世子爺談完事情再說。”
老侯爺雖忙于朝政,對府里的晚輩關注也不多,但也聽說封硯初的淘氣,正轉頭看向長子。
就見封簡寧眼睛一瞇,心里突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我就說他這些日子這么安分,現在不知又要生什么事。”
老侯爺正因朝堂之事煩悶,孫兒來了正好換換心情,“讓他進來吧。”
封硯初進來先是行禮問安,“問祖父安,問父親安。”
封簡寧面對次子之時,有心做個嚴父,兒子剛進門就斥責道:“有什么事這么著急,沒看到你祖父與我正在商量事情嗎?”
老侯爺倒是沒生氣,反而問道:“你有什么事?祖父可以為你做主。”
“孫兒想學繪畫,但是楊先生不會。”
此話一出,封簡寧頓時火冒三丈,他想讓次子將所有的精力放在讀書上,繪畫雖說陶冶情操,但耽擱時間,而且他覺得次子這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你還是先把心思放在讀書上吧!再說就你的那手字,猶如雞爬,還是先把你的字練好吧!還不快出去!”
老侯爺卻問道:“你為什么想學畫畫?”
封硯初自然不會說實話,他早就想到借口了,“孫兒前幾日,與兄弟姊妹在后花園那里的涼亭玩耍時,看見周圍的景色很美,便想畫下來,所以孫兒才想讓父親給我請個教繪畫的先生。”
老侯爺雖然對孫輩關注的不是特別多,但他心中明白,正所謂三歲看老。長子的老三不喜讀書,老四膽小懦弱!次子只有一子,十分嬌慣,也不成氣候!老大穩重,將來繼承侯爵沒有問題,老二聰慧淘氣,沒有定性,可正因為如此,培養好了,沒準將來侯府還要靠他幫扶。
“這事祖父允了,只是不可因此耽擱功課,否則就要暫停學畫,你可能做到?”
封硯初只想著眼前,覺得先答應下來也無妨,連忙點頭應了,“能做到!”
封簡寧看向老侯爺,眼中閃過不贊同,“父親,可……”
老侯爺先是揮手讓封硯初退下,這才說道:“二郎性子跳脫,讓他學畫也好,正好磨一磨性子。”
說罷,指著墻上掛著的一幅春日游園圖問道:“你知道這幅工筆畫,就單單是著色要多少遍?”
然后自問自答,“你看這園子里的花卉,顏色鮮亮,層次豐富,描完線之后,這花瓣由淺到深,薄中見厚,光是這一遍一遍的上色,就得幾十遍。若真能耐著性子學畫,與他也是有益。”
“是,父親。”封簡寧這才真正的聽進去了。
而封硯初見祖父答應,便歡快的出了書房。父親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第三日他就見到了教繪畫的先生。
只是并不僅僅教他一個,而是專門抽出時間教所有人。畢竟他們都是武安侯府出身,在外是要有講究的,否則將來宴會上別人都有才藝,而他們沒有一樣能拿的出手的,也是丟臉。
所以又順帶增加了其他藝術課程,只是這些只占了日常課程很小的一部分。
對于封硯初幾次的提議都被應允,其余孩子都很羨慕。換作他們別說提要求,就是面對祖父與父親時,也是很拘束。
就拿長姐來說,她雖然是侯府嫡出,大娘子與祖母也寵愛,但面對父親也不敢放肆。
而封硯開雖然占了一個長字,但因為是庶出,所以需得時時小心注意,努力給父親留個好印象。這番改變也是因為之前給酒缸里撒尿,生母劉姨娘是又急又氣,給他掰開揉碎細細講了之后,才明白過來。
畢竟他雖是侯府長子,但卻是庶出,如今已經七歲了,而大娘子絲毫沒有將他記在名下的意思。
三弟封硯池本就不愛讀書,巴不得父親不會注意到自己,又怎么可能湊上去。
至于四弟封硯安一則年齡小,二則是個膽小的,父親稍微給個眼神就嚇得不行,之前也正因如此才告的密。
讓其余人沒想到的是,封硯初在學畫上,并不像讀書一樣但凡身后沒人督促就落后,反而很認真,他也是幾個孩子里進步最快的,就連父親封簡寧與先生楊旭升都在感慨,若是將這股勁用在讀書上,將來科舉必定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