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硯初搖頭笑道:“你竟然憋到現在才與我說,可真不容易。”
孫延年不認同的斜了對方一眼,“說的什么話,我的嘴可是很緊的,而且別看青山話多,但很有分寸。”
說完又環視四周,興奮道:“這里待著也無趣,正好你今日在,咱們去你的‘枕松閑居’如何?”
其實封硯初之所以購置‘枕松閑居’,不過是嫌家里限制頗多,不自由,做事不方便,僅此而已,思及此處便點頭同意了。
話說兩人一起到了廣林巷,可能因為過年的緣故,這里比年前倒還安靜些,尤其是站在‘枕松閑居’就可以看見一里外的梅林,為這單調的寒冬增色不少。
孫延年十分眼饞,他四處望了望,“不知這里可還有空房,改日我在你這院子旁邊也購得一處。”
“倒是有,不知你想要多大的?”這里還有好幾處空置的宅子,只是靠近‘枕松閑居’的只有兩處。
“我這附近到還有兩處,一處小些,大概有個五六間房舍;一處大些,有個十七間屋舍。”封硯初指著不遠處的位置介紹著。
“五六間有些小了,那便大些那個。”孫延年是那種既然想做,便立即就要干,只是想到才初四,牙房還沒開門這才作罷。
到底不甘心,吩咐一旁的青山,“等牙行開門后,你到時候走一趟。”隨后又贊嘆此處不僅清幽,而且風景不錯,只是可惜時間緊張,今日不能去梅林。
封硯初將人領進門,指著院子里唯一的一處二層閣樓道:“若想賞梅,倒也不用去梅林,坐在那兒便可俯瞰那里的景色,雖不能在近處聞香,可遠觀也不錯,只是我冬季不常過來,恐怕有些冷。”
孫延年進門后,只見好友將此處布置的十分素雅,若是春夏之季前來會更好。他擺手道:“先不著急,你去忙吧,我且四處逛一逛。”
因為封硯初是突然到訪,馮四也沒有準備,所以室內還是一片冷清,孫延年也是留出時間。
果然,火爐燒起來沒多久,孫延年就興沖沖的進來,神色間還帶著發現真相的激動之色,“二郎!我在那里瞧見一處藥房,之前給我的藥果然是你配的!”
話音剛落,又瞅見屋內的武器架,他指著上面的痕跡,震驚道:“你居然會武!”
封硯初已經將裝滿水的銅壺放在火爐之上,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哦,學了一些。”與他的平靜相比,孫延年十分激動。
語氣也強烈了許多,“二郎!你太過分了,咱倆那么好,你居然連我都瞞著!虧我還幫你隱瞞這宅子!哼!”
封硯初抬眼瞧去,呦呵,真生氣了,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你也知道我父親十分看中科舉,如果讓他知道可沒有好果子吃,到時候別說習武,就連這個宅子都要沒收,我這不是為了防止泄露嘛,再說這不是帶你來了?”
孫延年心中的氣消了些,但還是反駁道:“誰說是你帶我來的?那是我要求要來的!”
“別生氣了,你不是想要些治傷的藥嗎?改日我給你送些去,不收錢。”
“哼,這可是你說的?不過你練的什么?可有趁手的武器?”孫延年氣已經消了,看著空蕩蕩的武器架問。
“我在習劍和槍,至于武器也不過是從鐵匠鋪打的,能用就行。”封硯初并未繼續隱瞞,干脆直接說了。
“民間普通鐵匠能打出什么好武器,既然你習武,改日我送你一件好的,到時候咱倆比劃比劃。”要不是封硯初沒有趁手的好兵器,孫延年其實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比試一場。
“會有機會的。只是我與你不同,經驗不足;若哪一日休沐,你來隆安寺找我,到時候還請你指教呢。”封硯初也很期待,覺得沒準經過對練,他還可以有更大的進步。
讓封硯初沒想到的是,他才回到隆安寺沒兩天,就有人送來了一桿槍和一柄劍,無論是外形工藝,還是質量都是上乘,他在空地上揮動了幾下,果然十分趁手,而這東西并非孫延年送來的。
“郎君,這是兩個武器實在少見,小的也只見孫郎君有,難道是他送來的?”暮山明顯很喜歡,就連話也比以前多了,“那這孫郎君可真夠快的。”
封硯初搖頭道:“他沒有這么快,這是六殿下送來的。”
“什么?”暮山猶如摸了個燙手山芋般,立即松了手,將那長槍和劍放在一旁。
“倒也不用那么緊張。”封硯初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讓對方值當的地方,但也清楚這是在私下拉攏。
無論六皇子有什么樣的野心,只能隱藏。以目前來說勢力太過單薄,能依靠的也只有陛下的寵愛,而在外人眼中六皇子與大皇子乃是一派。
可這寵愛是最虛無縹緲的,一旦涉及更深層次的利益或者朝堂之事,陛下肯定會放棄他的。
如今六皇子對他不過是前期的投資,如果他來日能成功科舉上岸固然是好,如果不能也只當損失一些錢財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將那兩個武器都收起來,“暮山,明日將它們放到‘枕松閑居’。”
暮山看著被包起來的武器,鄭重道:“是!”
當林間的山桃花再次綻放之時,孫延年帶著他當初承諾的東西來到隆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