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主?這是什么職位?能管什么?"他追問道,"別告訴我就是管上香的。"

張凡其實也不知道具體什么職位。

"香主……香主是圣教的中層……"王虎疼得齜牙咧嘴,不敢有絲毫隱瞞。

"圣教里最底層的是普通教眾,往上是會首，管理十幾位教徒。

在往上是堂主,管一個堂口。再往上就是香主,能管好幾個堂口……我爹手下就有三個堂主!"

"哦?那香主上面呢?"張凡饒有興趣地繼續問。

"香主上面是護法,護法上面是左右使者,再往上就是教主了!"王虎急忙道,"我爹雖然只是香主,但在清河縣這一帶,已經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

"一個獨臂老農,怎么當上香主的?"張凡繼續問。

"我爹……我爹是武者!煉皮境的武者!"

王虎為了活命,把老底都給抖了出來。

"他就算只有一只手,寨子里也沒人打得過他!你……你放了我,不然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煉皮境武者！

張凡的也嚇了一跳。

他想起了趙山河那摧枯拉朽般的奔雷掌，那時候還是煉皮境的實力呢。

王大牛要是真的煉皮境，比現在的趙山河低一個層次，但絕對不是現在的他能硬碰硬的。

”不對，這家伙騙人了，要是當初王大牛怎么厲害直接對戰趙山河了。而且哪有左山貂不是武者，手下是武者的道理？“

張凡瞬間判斷出來，王大牛應該沒有煉皮境實力。

當初在村里，看他天天在家練刀，雖然只有獨臂，那股子氣勢也不是很離譜，就只比普通人強了點而已。

張凡看了一眼腳下踩著的王虎，臉上又浮現出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管他真假，只要人質在手，他就不懼。

“行了，別嚎了，你爹來了。”張凡抬起頭，看向山寨的方向。

只見遠處，一大群白蓮教徒正朝著這邊沖來。

為首一人，身形格外醒目，正是那獨臂的王大牛。

他還沒跑到近前，就看到了被踩在腳下的兒子，腳步明顯一頓。

張凡也不等他們靠近，直接將王虎從地上一把拎了起來，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朝著那邊大喊：“都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送你家香主兒子上路，去見無生老母！”

沖過來的教徒看向王大牛。

王大牛抬起僅剩的左手，阻止了身后教徒們的騷動，獨自一人，緩緩向前走來。

他離著張凡還有二十多步遠就停下了，烈光照在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放了虎兒。”

王大牛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當初在杏花村那個憨厚的獨臂老人，判若兩人。

“他雖然不爭氣，但終歸是我唯一的兒子。”

“王大叔，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張凡用劍抵著王虎的脖子，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仿佛兩人不是生死仇敵，而是在村口偶遇的老鄰居。

“沒想到您老人家藏得這么深，在村里裝了一輩子老實人，結果背地里是白蓮教的香主，佩服，佩服。”

王大牛的依舊老實樣子，顯然沒想到張凡會用這種方式跟他說話。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凡塵，你很有膽色，也很有實力。但你不該來這里。”

“沒辦法，你們白蓮教殺我師傅林郎中，這殺師之仇我可非報仇不可了。”

張凡：“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放了他可以，你得拿東西來換。”

“你想要什么？”王大牛問道。

張凡笑得更開心了：“簡單。把你安插在杏花村里的所有同伙，名單給我一份。我就把你這寶貝兒子，完完整整地還給你。”

王大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些教徒也騷動起來，顯然這個條件觸及了他們的底線。

“年輕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王大牛的聲音冷了幾分，“你這個條件，我不可能答應。”

“那就沒得談了。”張凡長劍微微用力，王虎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爹！救我！救我啊爹！”王虎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起來。

王大牛看著兒子那副沒出息的樣子，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但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沒有立刻拒絕，也沒有答應，反而話鋒一轉，語氣緩和了下來。

“凡塵，我好歹救急過你。你在杏花村的能活下來，就該不能忘了我的幫助。再加上你年紀輕輕，不僅是個出色的藥師，還有這一身本事，是個人才。”

他開始跟張凡拉起了家常。

“你這樣的人才，窩在杏花村一個小小的藥鋪里，太屈才了。如今這世道，你也看到了，官府**，民不聊生。只有加入我們圣教，信奉無生老母，將來才能在真空家鄉里，求得一個永生和富貴。”

“怎么樣？只要你肯放了虎兒，加入我們。我保舉你做副香主，地位僅在我之下。將來我再把你引薦給護法大人，以你的才能，保證你前程似錦，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王大牛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在為一個迷途的年輕人指點迷津。

如果換個無知的少年，說不定真就被他這番話給說動了。

但張凡是誰？

他聽著王大牛的畫餅，感覺還不如北派的傳X有感染力。

而且張凡就算是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會加入白蓮教，這種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官府就要圍剿的邪教，嫌命長了嗎？

就算是王大牛給他發過任務，就算是他想學絕學，也不會去考慮。

“哈哈哈……”張凡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王大牛眉頭一皺：“你笑什么？”

“我笑王大叔你啊，不去說書真是屈才了。”張凡止住笑，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他，“不過這忽悠人的本事，太丟人現眼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說動孔秀才的。”

他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王大牛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可惜，他失望了，這王大牛，不愧是名叫大牛，穩如老牛，他的試探更沒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