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心中最好的靠山肯定是靠自己,可惜他現在什么都不是 。
他想到了一個人,太極門的二師兄,清河駐軍統領,林重山。
如果能通過百草樓的財力,和這位手握兵權的師兄建立更深層次的聯系,那他在清河縣,才算是真正有了能夠對抗一切風險的底氣。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清理門戶。
一個內部不穩的組織,再堅固也經不起風雨。
張凡以前可以不管,但現在他是百草樓的東家,必須開除黃榮花。
“黃管事,咱們兩人,單獨談一下?!睆埛膊豢蜌庵苯狱c名。
黃榮花抬起頭,不安地看著張凡,又看了看旁邊的柳如夢。
柳如夢對她點了點頭。
黃榮花這才局促地跟著張凡,走進了旁邊一間空置的煉丹室。
煉丹室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視線和聲音。
室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渣味。
“凡塵東家,您……您找我有什么事?”黃榮花低著頭有點,有點緊張了起來。
張凡沒有繞圈子,他直接開門見山。
“你可以走了?!?/p>
“什么?”黃榮花猛地抬起頭,臉上滿是錯愕和不解。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百草樓的管事,也不是百草樓的丹師了。”張凡的語氣很平靜,“收拾你的東西,離開百草樓?!?/p>
黃榮花徹底懵了,她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嗎?凡塵東家,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睆埛部粗菑垖憹M無辜的臉,心里沒有半分波瀾,“你父親黃師道,是陷害柳家的幫兇,是曹彥章的走狗。百草樓,留不得你?!?/p>
“不可能!”黃榮花臉色大便,瞬間炸毛了,聲音尖利地反駁道,“我爹不是!他絕不是那種人!你血口噴人!”
她不相信,也無法接受。
在她心里,父親雖然會和來歷不明的人有過來往,但那都是為了給她尋找解藥,是為了救她!
怎么可能成了曹家的走狗,去陷害待他不薄的柳家?
“你有什么證據?就憑你一張嘴,就想趕我走?我為百草樓做了多少事,柳掌柜在的時候,都對我客客氣氣的!”黃榮花的情緒激動起來,眼眶泛紅。
張凡看著她這副模樣,只是覺得有些可悲。
一個被蒙在鼓里,還被五毒教控制的可憐蟲。
“證據?”張凡的臉上沒半點表情,“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算不算證據?黃師道自己都認了,你還要我拿出什么證據?”
“你在撒謊!你們都在撒謊!”黃榮花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們都是一伙的!你們就是想吞掉我爹在百草樓的份子!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張凡只是靜靜地聽著,等到她罵累了,聲音嘶啞了,才緩緩開口。
“說完了?”
張凡的平靜,讓黃榮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自己體面地走。我可以做主,把你父親那百分之三的干股,折算成銀子給你。”張凡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兩白銀,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我不要你的臭錢!”黃榮花一口回絕,她死死地盯著張凡,那雙原本還算清秀的眼睛里,此刻充滿了怨毒,“我不會走的!百草樓是我爹的心血,我哪兒也不去!除非大小姐親口趕我走!”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柳如夢身上。
在她看來,柳如夢心軟,又念舊情,絕不會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冷酷無情。
“是嗎?”張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你以為,沒有師姐的默許,我會來找你談?”
這句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黃榮花。
她踉蹌著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柳如夢……也同意了?
為什么?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她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好……好……算你們狠!”黃榮花的胸口劇烈起伏,她指著張凡,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凡塵,我記住你了!今天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黃榮花發誓,他日一定百倍奉還!”
“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撂下這句狠話,她不再看張凡一眼,猛地拉開門,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門外,柳如夢和三位管事都站在那里,神情復雜。
黃榮花怨毒地掃了他們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柳如夢身上,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柳如夢被她看得身體一顫,眼神下意識地躲了躲。
黃榮花凄慘笑了一聲,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就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在所有人注視下,跑出了百草樓的大門。
“師弟,她……”柳如夢看著黃榮花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
“一個吃里扒外的人,留著也是禍害。”張凡輕描淡寫地說道,并沒有解釋太多。
真相太過殘酷,也太過危險,無論是對柳如夢,還是對現在的百草樓,都毫無益處。
柳如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既然是張凡的決定,她便無條件地相信。
“那她爹的份子……”錢管事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充入公賬,等候處理。”張凡擺了擺手,隨即又看向三位管事,“從今天起,百草樓所有丹藥的煉制,由我親自負責。對外合作的丹師,暫時照常?!?/p>
“另外,柳管事,”他看向那位本家管事,“你立刻去整理一份清單,把我們庫房里所有柳家和百草樓存貨的武學?!?/p>
“是,東家!”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三位管事立刻領命而去。
看著他們匆忙的背影,張凡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將這百草樓,穩穩地握在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