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名義夫妻可不行,那遺產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還能有她什么事?
宋衣酒心里門兒清,紅本本才是硬道理。
想想真是愧對母校老師的栽培,苦讀多年法律,如今全用在琢磨怎么合法繼承“亡夫”財產上了。
不過之前也好不了多少,因為把當事人從“無罪”辯護進監獄,被律師界徹底封殺,估計母校都不愿意承認還有她這號人。
這念頭讓她心虛了一秒,隨即被未來幾十年美好富婆生活的愿景沖散。
“我查過了,明天也是個黃道吉日,宜婚嫁!”宋衣酒眼睛亮晶晶的,“我和大哥去領證正合適!”
見她這副恨不能立刻就把證攥手里的急切模樣,司連城夫婦再次陷入沉默。
宋衣酒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問出口:“叔叔阿姨,你們該不會不想讓我和大哥領證吧?”
看她急得眼圈又要紅,蘇玟心只覺得她是用情至深,連忙拍拍她的手安撫:“小酒你別急,聽阿姨跟你說。我們不是不想給你名分,只是蘇聿情況特殊……你可以留在他身邊照顧,但萬一,我是說萬一……”
她聲音有些哽咽:“蘇聿真要是不好了,你領了證,以后再找人家,就是二婚了,這對你不好。不領證,你以后還能嫁給別人。”
“我才不嫁別人!”
宋衣酒趕緊打斷,心里吶喊:
不是,誰要二婚啊!
我的人生目標是當個優雅美麗尊貴的單身富婆!
“我知道你們為我好,可我真的不在乎,我只要蘇聿哥,別人我都不要!”
求求了,別為我考慮,我只想當法定配偶,沒證毛用沒有啊。
她臉上表情更加凄婉可憐,拉著蘇玟心的手輕輕搖晃:“阿姨,求您了,就答應我吧,不然我肯定會后悔一輩子的。”
蘇玟心大受震動:“你這孩子對蘇聿竟然癡心到這地步。”
宋衣酒拼命點頭,對對對,我愛死他了,不嫁給他我會死的,快答應吧。
蘇玟心無奈,看向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兒子:“蘇聿,這事你自己決定吧。”
宋衣酒立刻扭頭,眼巴巴地望著司蘇聿,那聲呼喚情真意切:“老公~求求你了,就跟我去領證吧!”
“老公”二字威力巨大,司蘇聿聽得頭皮發麻,表情差點沒繃住。
他雖然想不通宋衣酒為何非要自斷后路,鐵了心跟他綁死,但心底那點探究欲卻被勾了起來。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演到什么地步,究竟圖什么。
反正他時日無多,吃虧的又不是他。
司蘇聿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可以。”
聽到這一聲,宋衣酒懸著的心放下大半,直到第二天,看著新鮮出爐、蓋著鋼印的紅本本,才徹底放了下來。
回程的車上,宋衣酒摸著滾燙的結婚證,想到億萬家產正在向她招手,忍不住“吧唧”親了好幾口。
一扭頭,就撞上司蘇聿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宋衣酒立刻綻開一個超大號的燦爛笑容,解釋:“老公,我太愛你了,所以,拿到證后我太高興啦。”
司蘇聿被她這張口就來的情話膩歪到,俊臉浮現一絲無語和嫌棄,默默轉過頭看向窗外,開始懷疑自己一時興起答應她是不是個錯誤決定。
宋衣酒才不管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富婆生活,我來啦!
不過她也沒樂昏頭,清楚記得她親愛的老公目前還健在,寡婦身份尚需等待。
既然已經塑造了情深似海、非君不嫁人設,宋衣酒決定在司蘇聿生命最后的時光里,把“完美妻子”的角色貫徹到底,務必讓他走得安心又放心。
這樣,她繼承遺產時也能更……心安理得一點嘛!
嘿嘿嘿,光是想想未來,宋衣酒就快樂得合不攏嘴。
車子停穩,司機正要攙扶司蘇聿坐回輪椅,宋衣酒突然大叫一聲:“等等,讓我來。”
司蘇聿疑惑地看她,對上那張燦爛得有些詭異的小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只見宋衣酒利落地推開司機,彎腰,發力,竟一把將司蘇聿從車里抱了出來,穩穩當當地放到了輪椅上!
抱、抱上去了?!
司機和旁邊目睹這一幕的傭人都傻了眼,看看宋衣酒那纖細的小身板,再看看輪椅上即便因為生病略有些清瘦也骨架高大的男人。
司蘇聿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什么叫荒謬,甚至比他當時看見自己血條還感到離譜。
宋衣酒完全無視周圍掉了一地的下巴,推起輪椅就往里走,聲音那叫一個甜:“既然成了老公的合法妻子,我以后一定會好好愛護、陪伴、疼惜、照顧你的!”
司蘇聿聽著她這魔音貫耳般的宣言,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怎么辦,才開始他就后悔了。
或許,他不該答應……
然而,視線里那細微增長的血條,明確提示著剛才短暫接觸帶來的“收益”。
司蘇聿默默吸了口氣,重新整理好心情。
算了,看在這“藥效”的份上,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紅本本到手,這對各懷心思的男女算是正式綁在了同一條船上。
午飯時,宋衣酒就嘴甜改口叫了司連城和蘇玟心“爸、媽”,把老兩口哄得眉開眼笑,滿面紅光。
司蘇聿看著父母欣慰的模樣,再瞥一眼身邊這個法律意義上已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心底劃過一絲不真實感。
也難怪,從昨天被迫婚禮到今天閃電領證,節奏快得像龍卷風,能覺得真實才怪。
宋衣酒則抱著“務必演好深情妻子”的信念,在飯桌上對司蘇聿展開了無微不至的“關懷”。
她一會兒夾菜,“老公,這個營養”;
一會兒盛湯,“老公,多喝點”;
一會“老公嘗嘗這個”,“老公那個也好吃”……
忙得不亦樂乎。
司連城夫婦看在眼里,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蘇玟心眼含希望地對丈夫低語:“也許,小酒嫁給蘇聿,真會是個轉機。”
司連城握緊她的手,篤定道:“放心,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而被過度關照的司蘇聿,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為了避免往后的每一餐都如此“熱鬧”,他不得不出聲制止:“我只是腿腳不便,目前還能自己吃飯。”
宋衣酒一聽,意識到自己表演欲過旺,略顯尷尬地輕咳一聲,迅速把鍋甩給“深情”:“不好意思啊老公,我只是太愛你了,一時沒忍住。”
司蘇聿眉心狠狠一跳,嘴角微抽:“沒事,你顧好自己就行。”
不用再當夾菜工具人,宋衣酒求之不得,從善如流:“好的老公,我都聽你的,你對我真好。”
說完,她立刻轉身,心無旁騖地投入美食懷抱。
豪門就是豪門,連保姆阿姨的手藝都堪比米其林,好吃得讓她差點咬掉舌頭。
司蘇聿看著終于消停下來的女人,暗暗松了口氣。
然而,對于宋衣酒來說,不用夾菜只是解放了雙手,其他戲份依舊任重而道遠。
這不,當晚,專業選手宋衣酒就迎來了一個世紀難題——
她到底要不要和司蘇聿這位法定丈夫睡同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