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嘴角是壓抑不住的笑意,清澈的眸底染著笑意。
“宋衿岑,你笑什么,我餓了有什么好笑的!”
宋衿岑若無其事抬頭看向天花板,喉結滾動好幾下才說:“沒什么,看見蜘蛛劈叉了。”
何望檸:“?”
『真的要笑暈了,看見蜘蛛劈叉了,蜘蛛那么只腿怎么劈叉,各劈各的?』
『蜘蛛:你禮貌嗎?』
『檸姐那懵逼的樣子跟我現(xiàn)在好像,我真以為有蜘蛛了,還跟著抬頭看家里面的天花板。』
『嗯,這下確實有“蜘蛛”了。』
『樓上的,晚上睡覺最好睜著眼睛。』
“宋衿岑,沒錢吃飯……”何望檸跟著宋衿岑下樓。
“我有。”宋衿岑從兜里掏出幾張冥幣遞給何望檸。
何望檸眼里冒光接過冥幣,活了二十二年她第一次見到冥幣這么開心,當然也是頭一次用冥幣。
整個冥界精神病院都是死寂恐怖的氛圍,唯獨食堂的飯菜。
真的很香。
何望檸端著盤子找了個地方坐著,宋衿岑一路跟在她身邊向虎視眈眈的小鬼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喲,小姑娘又是你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何望檸抬眸對面今早的那個禿頭老爺爺。
“今天家里人給燒紙錢了?”他樂呵呵地笑著。
何望檸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不敢多說話,害怕暴露,只好整個腦袋扎在碗里。
“不過姑娘我看你有點眼熟,好像這里之前的一個女孩,不過那個女孩說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她啊,才十六歲的女孩,跟你們一樣有精神病,不過就是嚴重點。”老爺爺輕輕嘆了口氣。
何望檸聞言眉頭一蹙,他口中的女孩不會是王瑩吧。
“你是不知道,我當時來這家精神病院做保潔的時候,經常看見她一個人站在病院最角落給患者放戲劇的地方自言自語的,說著說著就發(fā)病又喊又叫,還說什么該死的是她之類的話,當時還是晚上給我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了。”老爺爺張牙舞爪極其生動地比劃著。
何望檸更確定了,那人是王瑩,她抬起頭看向老爺爺,老爺爺比劃的動作一頓,擦了擦自己渾濁的雙眼湊近。
“咦,你這小姑娘跟她長得好像誒,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嚇我一跳,以為她回來了。”老爺爺咧嘴笑著。
何望檸一臉沉重地看向宋衿岑,宋衿岑手指輕敲著桌面,隨后不疾不徐的問了句:“老人家,你還知道些什么嗎?”
“還知道啊,哦,那姑娘說晚上一睡覺就有一盞燈籠唱著戲追著她,還跟她說她不是愛唱戲嗎?怎么不去學戲了?”老爺爺思考了一下,連忙說道。
何望檸和宋衿岑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兩人都沒說話,默默低頭吃飯。
“誒,對嘍,今晚就有一場戲要給患者放呢,老頭子我還得去準備準備。”老爺爺說著緩慢起身端著盤子離開。
午飯過后,廣播又響起了,要求所有患者服藥回到宿舍午睡。
何望檸假裝服了藥,跟著小鬼群上了樓,在小鬼群中又遇到了一上午沒見著的沈槐和林衣。
“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關于BOSS的信息,回去告訴你。”沈槐靠近何望檸低聲道。
何望檸點點頭,扭頭去看宋衿岑,卻發(fā)現(xiàn)宋衿岑早已不見了身影。
又去哪兒了?宋衿岑為什么總是突然消失。
此時的宋衿岑被一只小鬼攔在樹下。
“老大,我錢不見了……少了十張!”
宋衿岑:“……”
總不能是我剛剛我那幾張吧……不過錢確實有魅力,讓吃了鎮(zhèn)定藥物的小鬼都精神抖擻。
“老大,幫我找錢……”
宋衿岑連忙點點頭:“我?guī)湍阏遥阆壬蠘切菹ⅲ蝗痪瓦t到會被消除的。”
小鬼點點頭一步三回頭:“一定要找到啊……”
宋衿岑點頭。
“真的哦。”
“好。”
何望檸回了宿舍,沈槐將門反鎖上,坐在床上,帶著傷痕的指尖把玩著那串菩提珠。
何望檸注意到那串菩提珠的顏色亮了許多,之前是暗黑色,現(xiàn)在帶著一點紅。
“你有BOSS的什么信息。”何望檸看向沈槐。
“BOSS其實已經開始殺人了,只是游戲系統(tǒng)沒有提示,進入這個副本的玩家一共有二十一個,現(xiàn)在只有十一個了,除去今早監(jiān)管者發(fā)現(xiàn)的,還有九個離奇失蹤。”沈槐看向何望,她的劉海略微有些長,遮擋住那雙散發(fā)著寒光的眼眸。
“而且,BOSS應該是昨天就出現(xiàn)了的,我們去的一號大樓,一號大樓二樓角落發(fā)現(xiàn)許多玩家殘骸,估計就是九人。”林衣眸色有些凝重,嘴角緊緊抿著。
“系統(tǒng)給出的是假的?”
“應該是。在現(xiàn)場我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沈槐伸出手,手心靜靜躺著一個破破舊舊被縫了好多針的玩偶。
玩偶是人工制作的,不是現(xiàn)代玩偶,就是一個普通布娃娃。
“玩偶。”何望檸拿起玩偶,玩偶被縫上歪歪扭扭的線,很破舊了,不知道多久了,布料很脆弱。
“我們隨時都要小心了,BOSS已經殺了九個人了,就剩我們十一個人了,隨時會殺到我們身上來的。”林衣有些害怕,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懼。
“何望檸,要和我們合作嗎?只要你相信我們,不合作也沒關系。”沈槐嗓音不冷不熱,眼皮輕掀看向何望檸。
“我考慮一下。”何望檸低頭看著手上的娃娃,眸色漸漸暗下來。
“行,先睡覺吧。”
“養(yǎng)精蓄銳。”
沈槐說著躺了下去,林衣也摘了眼鏡側身睡了。
何望檸將娃娃放好,也上床睡覺了。
“咔嚓,吱咯……”
睡夢中耳邊傳來啃咬骨頭和皮肉的聲音,何望檸猛地驚醒。
背后一陣陣發(fā)冷,聲音就是從背后傳來的。
何望檸僵直身子不敢動,她的臉對著沈槐睡的,背后是……林衣!
她在干什么!
何望檸要動,卻被人按住了手,抬眸是沈槐。
“噓。”沈槐做了一個手勢,壓低聲音:“不要怕,是林衣。”
“你知道?”何望檸看著她不可置信,壓低了聲音。
“林衣有嚴重精神障礙,導致她有異食癖,也就是食肉癖,但是放心都是一些豬肉,她現(xiàn)在處于發(fā)病中,沒有任何意識。”沈槐不疾不徐道,她的臉色平靜毫無波瀾,好像習以為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