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雪這才收回目光,繼續拿著布老虎逗元朗。
“皇上的親軍,除了神策軍,還有禁軍十二衛,十二衛是皇上親自統領的,其中龍驤衛里,有暗衛和死侍,就連我都接觸不到這些人。”
香君心里嘆息一聲,狗皇帝還挺難殺。
香君一副很惆悵的樣子,意識到顧亭雪在打量自己,趕緊收起自己那失望的眼神,又問:“過兩日皇上就要去封禪了,你怎么還不去忙,竟然有空在我這里逗孩子?”
“這回皇上欽點了周子都和白凡負責護衛,我這回留在京城,守衛皇城。”
“啊?”
香君的失望神色,實在是太明顯。
顧亭雪冷冷地瞥讓一眼。
“娘娘很失望?”
“怎么會呢。”
顧亭雪冷笑,“也是,我日日待在皇城里,娘娘怎么方便動手,把我在宮里的人都換成您的人呢?”
香君扯了扯嘴角道:“哪里的話,亭雪留在皇城,本宮很開心呢。”
罷了,香君不甘心地扯了扯手里的帕子。
既然如此,就先把其他人換成自己人吧,顧亭雪的人,她就先不動了。
他也不能總是待在宮里。
顧亭雪看著香君那暗自生氣的小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又繼續逗著元朗。
……
很快就到了皇帝出發的日子,只是走之前,他隱隱約約覺得,貴妃和后宮的其他妃嬪,似乎還有些高興。
等皇帝一走,大家就松快起來。
三個主子,走了兩個,太后的身體還不好不怎么出門,貴妃又大方,姐妹們玩玩鬧鬧也還挺開心。
但香君還是很乖的,沒有真當自己是后宮唯一的主子。
趁著皇帝去泰山封禪的這兩個月,她日日都去仁壽宮陪著太后。
“這皇帝和皇后都走了,你不好好在你的承香殿里松快松快,日日來我這個老太婆處拘著規矩做什么?”
香君立刻跟太后娘娘表忠心:“之前臣妾要侍奉皇帝和皇后,雖然常來仁壽宮請安,但終究是不像現在這般,可以日日陪著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就別趕臣妾走了。”
香君本想,太后估摸著是不樂意她天天陪伴的,畢竟元朗也挺聒噪。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聽到香君這樣說,太后只是拍拍她的手道:“虧得你有這般的孝心,難怪皇帝寵愛你,是個懂事的。既然你不嫌我這個老太婆無趣,哀家也樂意天天見到你。”
香君其實也挺愿意和太后娘娘待在一起的。
她覺得,和上一位勝利者多待在一起,也能沾染沾染這位的好福氣。
香君日日都把元朗帶去陪伴太后。
元朗如今也能阿巴阿巴兩句,說不出完整的話,但是就是不停地阿巴阿巴吐泡泡,甚是可愛。
這一日,太后娘娘正和香君一起看著元朗蹬著小短腿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走。
元朗甚是白嫩,一個小小的人兒,一邊走一邊拍著手,嘴里阿巴阿巴的,也不知道他哪里這么多話要說。
太后娘娘看得笑得瞇了眼,不知道多喜歡這孩子。
即便不知道元朗在說什么,也要跟他說幾句。
“是,我們元朗路走得好。”
“對,我們元朗的腿有勁兒。”
像是回應太后娘娘似的,元朗還要蹬兩下他那小短腿。
也是巧了,顧亭雪正好在這時候來了仁壽宮。
看到香君也在,顧亭雪表情平靜,也沒有看五皇子一眼,只對太后娘娘行了禮。
不曾想,剛行完禮,元朗那小短腿就蹬得飛快,直接撲倒顧亭雪身上,抱住了顧亭雪的小腿,又開始沖著顧亭雪阿巴阿巴,一邊阿巴阿巴,還一邊扭著他那小屁股。
顧亭雪身子一滯,香君的笑容一僵。
只有元朗還伸著手,沖著顧亭雪要抱抱。
此刻,香君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犯了得意忘形的毛病。
她竟然算漏了元朗這個小討債鬼。
他才一歲,哪里會演戲?
還不是喜歡誰就找誰。
香君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唾沫,但還是穩住了情緒,微笑道:“沒想到,元朗還挺喜歡顧大人呢。”
太后娘娘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微笑著看著元朗和顧亭雪,嘆息一聲說:“亭雪身上殺氣重,從前是最不招孩子喜歡的,宮里的幾個皇子公主,靠近他就要哭呢,倒是難得,元朗不怕他。想必,是和元朗有緣。”
太后娘娘的這番話,讓香君的后背都出冷汗了。
她捏緊了手腕子的硨磲手串,看了顧亭雪一眼。
顧亭雪會意,對太后笑了笑道:“微臣殺的人多,自然沾染了些戾氣。五皇子不愧是龍子,不怕微臣身上的戾氣,將來一定是個很威風的皇子。”
就像是要故意跟顧亭雪對著干似的。
元朗見自己伸了半天的手,顧亭雪卻不抱他,嘴巴一癟,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香君恨得咬牙切齒,可真是威風的皇子啊!
小路子見狀,趕緊上前,要把元朗抱走。
但元朗死死拽著顧亭雪的褲腿,就是要他抱,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太后娘娘見狀,只是慈祥地笑了笑,對顧亭雪說:“亭雪,五皇子要你抱,你便抱一抱吧。”
“微臣遵命。”
顧亭雪這才遵命抱起了五皇子。
沒想到顧亭雪一抱,五皇子立刻就不哭了,小腦袋靠在顧亭雪懷里,在他的脖子上拱了兩下,哼唧了兩聲,馬上就老實了。
香君深吸一口氣,趕緊起身,尷尬地笑了笑。
她走到顧亭雪面前,柔聲對自己兒子說,“好了,元朗乖,別煩著顧大人了,顧大人找太后娘娘有事要說呢,來,娘親抱。”
不曾想元朗看香君一眼,頭一扭,根本就不搭理她,伸出手,專心致志地去玩顧亭雪帽子上的冠纓去了。
香君此刻真想把元朗打一頓。
這個討債鬼, 是要害死他的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