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縱遭受襲擊的消息就登了報,整個海城都傳遍了。
一時間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少記者堵在帥府門口想要問個真相,連孫少甫都帶著周寶成來了一趟,一再保證他這個調查科會找出真相,還蕭縱一個公道。
金錦和蕭翼氣的額角直跳,這到底是來慰問的,還是來打探消息的?
好在陳施寧聽說蕭縱受傷后就一直待在帥府,幫著兩人攔了攔,沒讓人真的見到蕭縱。
等人一走,他就狠狠啐了一口,“呸,一群小人。”
一想到昨天見到的蕭縱的樣子,他控制不住的臉色鐵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少帥下手,真當我陳家是擺設?老子這就把人抓出來!”
轉身就要走,金錦攔住他的去路,“少帥昏睡前交代了,這件事不讓你插手。”
陳施寧睜大了眼睛,“不讓我插手?你們在開什么玩笑?”
他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插手,誰還管他?等他醒了再處理,人早跑了!你給我閃開!”
他繞過金錦就往外走,卻被一個擒拿反擰了胳膊,頓時疼得嗷嗷直叫,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
金錦松開手,“我沒用力,別叫了。”
陳施寧滿眼控訴地伸手給她看,“手腕都讓你捏紅了,你說你沒用力氣?小爺也是會功夫的,你糊弄誰呢?”
金錦有些一言難盡,陳施寧會點功夫,但僅限于花拳繡腿的程度,連蘇姚都打不過,更別說她了,以往他對自己的認知十分清晰,但自從去年和蕭縱打了一架之后,他就開始盲目自信了。
她沒拆穿對方,只嘆了口氣,“你陳家最近也亂,老爺子這一病,那些把兄弟都開始不安分了,少帥希望你能先保護好自己。”
她拍了拍掌,兩個尋常人打扮的精壯漢子從外頭走了進來,“這是少帥給你準備的人,這種時候,小心為上。”
陳施寧沒了言語,片刻后,忽然抬手抹了把臉,“他有空給我準備人,自己怎么不帶兩個?讓人炸成這樣……”
他抱怨著,卻慢慢冷靜了下來,金錦說的是實話,陳家最近的確是不太平,他爹后院干凈,沒有兄弟姐妹爭權,但卻有一堆把兄弟,要是這些人想奪權,他就是那個眾矢之的。
“那你們這邊怎么辦?誰去查了?”
“我們這邊好查。”
金錦掃了眼帥府的傭人,“車子是在府里被動的手腳,逃不出這些人去,只要抓到了就能問出來。”
但蕭縱似乎已經拿到了什么證據,篤定是蕭遠山干的,需要等他醒過來才能問個清楚。
見她如此冷靜,陳施寧也沒再說什么,“好,既然你們都想好了,我就不摻和了,我上去看看他。”
他抬腳上樓,蕭縱已經又回了三樓,身上纏滿了繃帶,睡得無知無覺。
陳施寧看不了他這個樣子,鼻梁一酸,差點哭出來,只好捂著嘴背轉過身去,等他平復好心情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發現蕭縱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滿眼新奇地看他。
“……你大爺的,醒了不知道說一聲?”
蕭縱咧嘴一笑,“這么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多新鮮吶,我不得多看一會兒。”
陳施寧被他噎了個夠嗆,卻又放下心來,精神這么好,應該沒什么問題。
“出去一趟,別的本事沒長,嘴倒是欠了。”
他擠兌一句,端了水給他喝,可又看見了他纏滿繃帶的手,猶豫片刻遞到了他嘴邊。
蕭縱抬手拿過杯子,“我還沒廢物到這個地步,都是皮肉傷,不用這么小心。”
陳施寧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人都被包成木乃伊了,還逞強呢?
但他沒逞口舌之快,還是不放心昨天的事——
“查兇手的事真不用我管?陳家再亂,也不至于這點忙都幫不上……”
蕭縱搖搖頭,“我已經有眉目了。”
“這么快?!”
陳施寧滿臉的震驚,“什么時候找到線索的?”
他知道蕭縱雷厲風行,卻也沒想到他能快到這個速度。
蕭縱思緒有些恍惚,他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個狙擊手。
每個人開槍都有自己的習慣,昨天的那個狙擊手也有,兩發子彈都偏左。
好巧不巧的,他年少時候,在蕭家老宅見過這么一個人。
“你就別管了,金錦把人給你了嗎?”
陳施寧應了一聲,他們也沒心思再說別的,見人醒了,陳施寧就要走,他還得回去照顧他爹,只是走到門口,他又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來,“早上的時候沈爺也來探望你了,還說訂婚宴你就別去了,他會找機會帶人來拜訪你的。”
蕭縱一滯,帶人拜訪他,是帶那個長得很像蘇姚的人嗎?
心口的空洞感又涌了上來,明明全身都疼,那感覺卻怎么都壓不住。
他抬手不輕不重地錘了兩下,卻錘得自己咳了起來。
“你小心點啊。”
陳施寧連忙上前給他順了順氣,順帶將他沒有輕重的手拍開。
蕭縱咳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呼吸,卻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去?”
陳施寧動作一頓,語氣里都是無奈,“你還真信了那個人的鬼話?”
“我沒別的意思。”
蕭縱打斷了他,側頭看向床頭放著的手電筒,“我就是,想去恭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