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屹川笑著原地蹦跳了幾下,做起了熱身運動。
“沒有焦慮,我只是覺得自己對各國的了解還不夠,想多聽聽您的見解。”
“比如呢?”
“比如我們周邊的一些國家,他們的國情和對我們國家的態度,您是怎樣看的?”
“態度?在利益面前,再好的鄰邦都會臨陣倒戈,背后捅刀,關鍵的時候誰都靠不住,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強大……”
爺倆討論著漸走漸遠。
骨科診療室。
轉眼到了開始治療舊傷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賀屹川和一依就陪同徐敬堯到了醫院骨科,徐老爺子祖孫倆也很快趕到。
骨科的診療室與候診室,只有一扇玻璃門相隔。
徐老爺子拉著徐敬堯的手:“我們就在這候診室陪著你。痛,你就喊出來,沒關系的。”
這時,骨科專家從診療室走出來:“徐敬堯同志,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p>
徐敬堯挨個看過陪同的親人,堅定道:“我準備好了!”
專家看向不放心的眾人,“你們可以進去一個人陪同,剛開始治療會很痛,病人有家人陪同支持,會有信心些?!?/p>
一依剛想開口,賀屹川就上前兩步,站到徐敬堯的身邊:“我去!”
徐敬堯想拒絕,但看著滿眼擔心的家人,又默默地接受了。
一依上前拉著他的手:“爸爸,您堅持,我和寶寶在門口陪著您?!?/p>
徐敬堯沖大家點點頭,跟著專家進了手術室,賀屹川也看了大家一眼后跟了進去。
很快,徐敬堯躺上了治療床,四肢被牢牢固定在治療床上,護士遞給賀屹川一條折疊好的毛巾。
“等一下,病人忍痛的時候,可以讓他咬著?!?/p>
治療前,專家介紹道:“這兩臺儀器,是骨科最先進的X刀微創儀,本來只有一臺,為了治療徐敬堯同志的舊傷,上級又給醫院引進了一臺。
善于治療,通俗點說,就是利用儀器的X刀磨平骨頭多出來的部分,如骨刺增生之類的?!?/p>
治療開始,兩臺儀器精準對準徐敬堯的舊傷處。
隨同專家手上的動作,徐敬堯頓覺針插進皮肉,直抵骨頭,很快針又好像變成了銼刀般,一刀刀削銼著骨頭。
劇烈的痛意,讓他面色漲紅,肌肉緊繃,額角和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冷汗如豆般一顆顆滾落。
他為了抑制不自覺溢出的叫痛聲,緊咬牙關。
賀屹川趕緊將毛巾放到他嘴邊:“爸,咬毛巾,別傷了自己,痛就叫出來。”
徐敬堯張口咬住毛巾,盡管極力克制,但劇痛還是讓他悶哼出聲。
賀屹川緊握著他被束縛住的手,“爸,我給您講講,我們這次消滅血狼的戰斗過程吧。
八月七號那天,天剛亮,我們和幾國的聯合部隊,就包圍整個血狼的老巢。
血狼的老巢占地不小啊,偵察人員偵察了幾次才算摸清了基本情況。
我們總共去了近兩萬人,在天亮前完成合圍。
知道他們是亡命徒,為了減少傷亡,我們一開始沒有進去,先用無人機密集轟炸,直到完全看不到完好的房子了,才一點點縮小包圍圈。
當時,有大部分的血狼成員都被炸死了,沒被炸死的想往外逃,很快就被子彈形成的火力網打成了篩子……”
賀屹川講述著摧毀血狼老巢的過程,徐敬堯盡力集中精力聽著,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
診療室外的一依三人,聽著手術室內不時傳出的悶哼聲,仿佛刀子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身上般。
不知過了多久,悶哼聲不再傳出,一依緊張得抓著徐風年的手。
“大哥,爸爸是不是承受不住,痛暈過去了?”
徐風年看了看時間:“治療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應該是結束了?!?/p>
果然,他的話剛落口,診療室的門就緩緩打開了。
徐敬堯被護士和賀屹川,連同治療床一起推了出來。
幾人趕緊圍上前,只見他渾身被汗水濕透,虛脫地閉著眼,聽到動靜勉強睜開眼,勉強地沖一依和徐老爺子笑了笑。
“我沒事,別擔心!”
接著,他直接被推進了隔壁的理療室,換上干凈的衣裳,進行了一系列的針灸推拿后,疼痛得到緩解的徐敬堯,慢慢恢復過來。
至此,第一天的治療算是結束,徐敬堯被賀屹川扶著走了出來。
賀屹川沖大家道:“走吧,回家了!”
一行人出了醫院。
徐老爺子不放心地查看徐敬堯的情況。
“敬堯,感覺如何?”
徐敬堯笑著道:“爸,這會兒已經不痛了,我真的沒事,能堅持下來,您放心!”
“那就好,為了以后,我們咬牙挺過這道難關?!?/p>
“嗯,都聽您的?!?/p>
賀屹川和徐風年合力將他扶上車坐好,又將一依送上車,徐風年才和老爺子一起離開。
車內,一依心疼地緊握著自己老爸的一只手,一言不發。
徐敬堯拍了拍她的手背:“爸沒事,你別擔心,爸闖過這道難關,身上就沒有病痛了?!?/p>
一依房間。
一家三口回到家屬院。
將徐敬堯安置在沙發上坐下后,一依就沖徐敬堯道:“爸爸,您在這里坐會兒,我回房去一趟。”
徐敬堯看著她的背影,朝賀屹川使了一個眼色,賀屹川追上一依步伐回到房間。
關上門,一依拉著賀屹川的手:“告訴我,爸爸的治療是怎么治療的?”
賀屹川閉了閉眼:“說得通俗一點,就是用儀器探進舊傷的地方,一點點把多余的骨頭磨去。
爸很了不起,忍耐力也非比常人,一般人估計手術一開始就堅持不下去了。”
“那醫生怎么說?”
“醫生說,剛開始治療的這段時間,肯定會很痛,慢慢會好一些,直到完全恢復?!?/p>
一依趴在賀屹川懷里,心疼得眼淚不停順著臉頰滴落,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把無形的手撕扯般,痛得令她窒息。
她揪緊胸口衣裳:“我的胸口好疼!”
賀屹川暗暗在心里慶幸,幸好當時是自己進去陪著的。
他一手輕摟著一依的腰,一手輕拍她的背安撫,“一依,我知道你心疼爸,我們都心疼,但我們必須咬牙堅持下去,爸想以后好好地活著。
我們要鼓勵他,給他力量,陪他一起面對,親人的陪伴對他來說很重要?!?/p>
一依哭了一陣后,抹掉眼淚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我們今天準備不足,以后再去的時候,得準備充分一點。
我記得奶奶她們送來的補品中有株人參,我們去前切點熬成參湯帶著,爸做完手術出來時,給他喝了補充一下元氣。
對了,我下樓去看看,周阿姨給他燉補品沒有?!?/p>
“人參大補,爸爸能吃嗎?”
“住院的時候,我就問過醫生,醫生說爸爸的身體虧損得厲害,可以適量服用人參的。”
她說著撥打徐老爺子的電話:“爺爺,我需要人參給爸爸補身子,我這里只有奶奶拿來的一棵,我估計不夠。
我們不太懂人參,怕買不到真的,您再我們買一根吧?!?/p>
得到肯定答復后,掛斷電話,朝賀屹川道:“爺爺說家里兩棵上好的人參,明天就讓人送一棵到醫院。”
賀屹川心疼地抱住她,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一依,別忘了,你還懷著寶寶,凡事有我,你別太操心了?!?/p>
一依回抱著他的腰,“放心,我沒事!我會堅定地站在爸爸身邊,陪他度過這段最難熬的日子。
走吧,我們下樓去陪著爸爸?!?/p>
兩人收拾好心情,雙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