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來到伯府,見到郭家義兄義姐們自是歡喜。
以前她也是客,但她現在不是了。
她以新身份來盡地主之誼,給各位哥哥姐姐送上見面禮。
義兄們個個都有一套名品文房四寶,這些都是進貢的珍品,并無外售。
郭家都是讀書人,一看四寶品相就知道價值不菲。
就算他們出身大世族,也很是驚嘆一番。
郭家女婿華鴻芝也沾了光,捧著明珠郡主送的這貴重禮物不知說什么好了。
兩位義姐面對義妹送的貢品衣料和宮制首飾,也很是感動。
她們準備的禮物明顯的遜色了些。
都有點羞于拿出手了。
但善若絲毫不以為意,“我家里有好多衣料首飾,母妃說就我一個孩子,怎么也用不完,送給大家幫著消耗,才不會堆積成舊。”
郭盈看向自己母親,見到母親笑著點頭,才欣然收下。
瑾王府的大方,鄔氏已經見識過。
有來有往也好,他們郭家也會禮尚往來。
郭卉比較靦腆,把自己親手做的玉石手串送出后,就紅著臉說讓妹妹見笑了。
但善若很喜歡她送的玉石手串,“這顏色配得可真好看!”
圓圓的珠子,每一顆顏色都不一樣,但連在一起卻是粉色到石榴紅的漸變,還能首尾融合。
這可是要很巧心才能做出這樣完美的排列。
“好看吧!京都的首飾鋪子都沒有這樣式兒的呢,六表姐這手藝可厲害了!”鄭唯秀舉著她得的黃玉漸變到果綠的串珠,也很是喜歡。
鄭唯荷的是白玉漸變到蟹殼青的串珠,很是清雅,跟她名字的荷字相配上了。
可見這禮物是真用了心。
看到姐妹們喜歡自己送的小禮物,郭卉心里稍安。
只是有兩個表姐都不在府中,沒能見上有些遺憾。
特別是有著大本事的二表姐,她很是想見。
也不知她什么時候能回來。
被親戚惦記的鄭離驚,閉關出關后,又在玄隱門靜修了大半個月,五月初才下了云中峰。
閉關加靜修,她在山上待了一個來月,徹底散了那大半年勞苦奔波積下來的一些內里沉積。
師尊說的因果未消,不但是指事之因果,也指體之因果。
她抱病忙活過,利用丹藥壓制的內耗,到底沒躲過師尊的利眼。
明白師尊的苦心后,她暗暗警示自己,人生很長,以后可以慢慢來。
但一下山,看到草堂建好了幾間土磚瓦房,而田地還沒落實,又忍不住的關心上了。
“是否價格沒談攏?”
為這事出去過幾趟的知慧師太,嘆了口氣的點頭,“知道是草堂購置善田,那些人都抬高了一倍價格,瞧著是要敲我們竹杠呢,這哪能成!”
世間不是每個人都有善心,多的是唯利是圖的人。
面對唯利是圖的人,根本沒法說道理。
銀子得來不易,怎可花得冤枉。
鄭離驚聽得點頭,確實不能縱容這樣的敲竹杠。
“既如此,另想法子就是。”
“想什么法子?”無計可施的觀主連忙問。
“一是挑一兩個忠實信眾,讓他們出面幫忙,然后我們再從他們手上買下來,如此也就能以正常價格交易?!?/p>
“另一個法子是,給多一兩成,愿意賣就買,不愿意賣那就耗著。這季買不成,那就下一季,不能因著我們把這附近的田地價格抬得太高。”
她們又不買多,就二三十畝良田。
若是因著這二三十畝田,使得周圍田地價格虛高,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觀主聽了連連點頭,“先把多一兩成的法子用出去,過些日子再找人去按市價求售,如此一對比,說不定想賣的人都要主動找上我們?!?/p>
上桿子的不是買賣,到時主動權就在她們這兒了。
“嗯,如此定能成?!?/p>
在草堂幫忙的冬葵,看到小姐終于下山,放下一籃子野菜就跑過來。
“小姐您可出來了!”
看到她,鄭離驚有些驚訝:“怎曬得這般黑了?”
才一個來月,就曬得跟附近的村民一樣,都沒了高門大戶大丫鬟的白凈。
冬葵不好意思的摸摸臉,“奴婢這些天都去摘野菜,每天能摘好幾籃子的野菜呢!”
草堂請了人來起房子,那些工人都是要吃飽才有力氣干活。
她就跟著草堂的孩子們一起出去摘野菜,野菜混著粗面烤成餅,就是能填飽肚子的硬貨。
工人們也喜歡吃,因為比吃粥糊糊頂餓,還味兒香。
觀主笑著告訴鄭離驚:“你這個婢女是個勤快又有善心的,在等你的這些日子一點沒閑著,日日都來草堂幫忙。”
“不錯,回頭我重賞她。”鄭離驚笑咪咪的回應。
冬葵惶恐了,“小姐,奴婢只是閑著無事,不是為了要賞?!?/p>
“我知道,你要是為了要賞,我還不給了呢!”鄭離驚放聲一笑。
“觀主,橋頭村的周寡婦又來了,您回去看看去吧!”觀中師太匆匆來找人。
知慧師太聽說是橋頭村周寡婦,眉頭可見的皺了皺。
“ 你先拖著,我這就回去。”
鄭離驚看到觀主神色不虞,問道:“信眾何事惹您不喜?”
觀主看看她,“你不記得人啦?”
敢情她也認識?
鄭離驚想了想,橋頭村她知道,周寡婦卻不知是哪個。
“橋頭村姓周的好像不少吧,是哪家的人?”
觀主哦了一聲反應過來,橋頭村有著幾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呢。
這丫頭不知是說誰也不奇怪。
“就前幾年我帶你去給她看過祖墳風水的那家,她去年死了兒子,聽人攛掇說祖墳風水還不如以前,來找了幾回麻煩,人瞧著已有幾分偏執瘋癲。”
這么一說,鄭離驚有了印象。
“有個獨子,還有一對孫子孫女的那個瘦瘦的婦人?”
“嗯,就是她?!?/p>
鄭離驚納悶了,“她家祖墳方位中上,能聚氣庇佑,怎就死了兒子?”
“我也奇怪,還去復驗過風水位,沒發現有問題。”知慧師太很肯定墳山風水沒問題。
“為了讓那周寡婦信服,我還讓她去祥云觀找人來看,那邊道兄也說她墳山風水挺好,可她就是不信?!?/p>
“她把她兒子的死,歸咎到我們頭上,來鬧了幾回?!?/p>
只有一個獨子,死了自然受不住。
看在可憐的份上,凌云觀都大度包容。
但總歸是莫名其妙的麻煩。
“她兒子死因是什么?”鄭離驚問了句。
“聽說是得了急病,沒幾日人就沒了,他們家沒找我們做法事。”
“找的誰,祥云觀的道兄嗎?”
“不是,說是倆游方道士?!?/p>
鄭離驚聽得愣了愣,有種怪異感升起。
這怪異感在清理那茍啟法師時,曾經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