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宜的體力到底還是退步了很多,還沒到十分鐘,她已經開始大汗淋漓。
后腰的傷一陣一陣地疼,她的呼吸越來越重,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林晚宜急忙抬手,想把速度降下來,汗珠卻滴在了觸摸屏上,速度一下加到了六公里每小時,腳底的傳送帶飛快,林晚宜下意識抓緊了扶手,摁下緊急制動按鈕,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腰扭了。
旁邊走過來一個人,遞上一瓶水,林晚宜一抬頭,帝君堯有點不安地看著她,“你這是要死在這里,訛我一筆,是吧?”
林晚宜白了他一眼。她是想敲他一筆,但不是現在。
她的腰真扭了。
林晚宜伸出胳膊,腰疼地眉頭皺起,“快點的,扶我一下?!?/p>
帝君堯蹙眉看向身后,有點無法置信。
“你在和我說話?”
“不然呢,”林晚宜無語地看著他,“你再不搭把手,我真要訛你了?!?/p>
帝君堯把水放在她面前,冷漠地笑了下,“沒看出來,月潭進怎么找了個體力這么差的做探子?!?/p>
嘴賤歸嘴賤,帝君堯把林晚宜的手搭在肩上,扶著她的腰,慢慢坐在了瑜伽墊上。
林晚宜疼地坐不直,只能靠在后面的瑜伽球上,額頭上呼呼地冒汗,感覺腰椎都要斷裂了。
帝君堯從儲物柜里拿出自己的健身包,Duang大一個,林晚宜斜著眼看,眼睜睜見他從里面掏出了紅花油、跌打損傷膏、還有繃帶、云南白藥。
以前沒看出來,帝君堯還有這種細膩的心思。
男人把膏藥扔到林晚宜腿上,林晚宜拿起就扔到旁邊,男人不解,“你干嘛?給你的,貼在腰上?!?/p>
林晚宜冷冷地,“我不貼那玩意,味兒大?!?/p>
帝君堯看向林晚宜,本想嘀咕幾句。
女人雙手撐地,靠在瑜伽球上,渾身香汗淋漓,喊著腰疼的樣子,讓他一瞬夢回六年前。
林晚宜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但是她并沒有什么反應,而是拿起旁邊的電解質水喝了兩口,吞咽的時候,腰都有點疼。
她瞥了眼男人拿出來的東西,指著那瓶紅花油,“喂,幫個忙,幫我抹一下?!?/p>
林晚宜用腳踢了下藥瓶子,看著男人無動于衷的表情,“快點,這個比膏藥有用?!?/p>
帝君堯還以為這女人又傻又清高,不愿意用呢,他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掉了額頭上的汗,“可以啊。求我?!?/p>
林晚宜的腰傷算是比較嚴重的,多數時候她都會把紅花油準備在身邊,今天是下車時候太著急,以為只是簡單坐點瑜伽,沒太大關系,所以才沒有帶。
女子漢大丈夫,能進能退。
“求你?!绷滞硪艘е勒f。
帝君堯側耳,俊朗的眉眼,一絲淡淡的疑惑,“什么?大點聲,沒聽見?!?/p>
林晚宜使出渾身力氣撲上前,揪著男人的耳朵,以雷鳴般的暴擊喊道:“我說求你!求你!聽見了嗎!”
帝君堯立刻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按在腿上,痛苦地閉著眼,感覺耳朵都要通風了。
他氣憤地輕掐女人的脖子,“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出乎意料地,女人這次沒說話,雙眸痛苦,臉一下給白了。
“我的……腰……”
帝君堯一愣,發現女人的腰正好對著自己的襠部,每次運動完那里都有點發硬,應該是正好硌到女人了,他急忙把林晚宜翻過來,掀起一點點后背的衣服,手打紅花油,大掌按上女人的腰椎。
“嘶——”溫暖的大掌,戴著清涼的紅花油,招招入骨,每一次深按下去的時候都有點疼,但是松開的時候,疼痛緩解了很多。
一捧用完了,帝君堯打開蓋子又在手上倒了點,“好點了吧?沒疼死你。”
林晚宜現在趴在他腿上,動彈不得,男人一只手掌就可以捏住她的腰,偏偏腰疼不爭氣。
帝君堯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說真的,月潭進給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不怕死地安插到我身邊?”
“你們前面派過來的那些女人,和我太太都挺像的,總有那么一二地方相似,但是我從沒上過他的圈套?!?/p>
男人把手搓熱,繼續按摩著女人柔軟細嫩的皮膚,“你不如去找個正經工作,我感覺你挺聰明的,應該比這一行賺錢踏實?!?/p>
看來帝君堯是把林晚宜當成失足少女了。
林晚宜動了下身子,總覺得胸旁邊有個硬硬的東西擋著,她往那邊趴了下,把胸擔在那東西上面,身體反倒有個受力點,舒服些。
帝君堯臉突然一冷,胸腔呼吸微重,他不由分說把林晚宜一把扔到旁邊,拿起水杯,故作尷尬。
林晚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過腰上的傷口也不太疼了,她坐起身,“你又怎么了你?”
“這就是他教給你的,取悅男人的手段?”
帝君堯冷冷地看向她。
林晚宜:?
所以呢,是指她腰疼?帝君堯以為她故意受傷給他看?
“對啊,又能怎,你不是自認清高,什么不近女色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林晚宜回懟一句。
她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回活動了一下,對著鏡子把自己的頭發梳好,“你老說你有個太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你的,怕不是瞎了吧?就你這樣的自戀狂,誰和你待久了,估計都會巴不得立刻跑掉?!?/p>
林晚宜走向跑步機,身后腳步聲急促漸進,一回頭,帝君堯攥緊她兩只手,壓過頭頂,將女人重重壓在墻上,兩眼猩紅。
林晚宜愣了下:“你……你要干什么?”
帝君堯狠狠地看著她,聲音發寒,“你聽好了,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許你說我太太半個字。你這種貨色能在我這里囂張這么久,就是因為你這張宛宛類卿的臉,你再惹我,別說月潭進,就是月氏給我施壓,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p>
不允許,她說她,半個字?
挺荒謬的,這話說出來,連林晚宜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沒想到,事到如今,帝君堯居然還能在陌生人面前,演好這出深情的戲碼。
不知道林晚宜是該高興,還是為自己曾經的付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