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我想有一件事你搞錯了。我對你口中的太太,包括你本人,并沒有認(rèn)識的**。”
林晚宜并不懼怕,在男人威逼的氣勢前,她挺胸抬頭。
“我剛回國,前段時間連中文都說不好,我當(dāng)然也很想結(jié)交一些新朋友,但想您這樣的風(fēng)云人物,我確實(shí)高攀不起。”
“月二爺是我的師兄,回國以后他很照顧我,并不是你口中那種骯臟利用的關(guān)系,原本我沒打算解釋那么多,但是你一直有意無意地沖我發(fā)火,我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在男人驚訝的目光中,林晚宜掙脫開他的手,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到啞鈴旁邊,拿起兩個一公斤的迷你啞鈴。
林晚宜略顯笨拙地舉著,每舉一下,帝君堯的眉頭就皺一下。
林晚宜不理他。
忍無可忍,帝君堯走到女人旁邊,強(qiáng)行從她手里奪過啞鈴,“別弄了,等下腰再疼地起不來,我可不管你。”
林晚宜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誰讓你管了?大叔,你還說我收了別人錢,硬要粘著你,你現(xiàn)在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黏著誰啊!”
帝君堯眉頭微微一皺,“你做點(diǎn)別的運(yùn)動不行?非要和自己過不去?你是有什么受虐傾向嗎?”
這一句話,真是把林晚宜給哽住了。
是啊,她干嘛非得和自己過不去。
“算了,今天不宜運(yùn)動,”林晚宜站起身,拿好自己的東西,朝門走去。
突然,外面?zhèn)鱽眢@恐的聲音,整棟大樓瞬間斷電了。
訓(xùn)練房里一下變得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外面很快來了很多工作人員,大聲喊著,“大樓用電負(fù)荷太重了,我們要檢修一下,各位會員不要慌張,原地蹲下!”
健身房的門都是電動的,所以現(xiàn)在誰也出不去。
七月下旬的天氣太熱了,幸好屋子里還存著些冷氣。
林晚宜真是沒招了。
她將包放下,從里面拿出盼盼小面包,安慕希牛奶,還有一袋衛(wèi)龍辣條和一包樂事薯片。
這些零食她幾乎每天都會備在包里,但是背著包很久了,一直沒機(jī)會吃。
林晚宜撕開薯片袋子,朝里面瞥了一眼,剛才還耀武揚(yáng)威的男人,不知道怎么,一句話也不說,甚至也聽不到動靜。
林晚宜不緊不慢地吃著薯片,心想,總不能死了吧?要是就這么死了,可就便宜他了。
突然,從剛才帝君堯站著的地方,傳出一聲巨響,好像有人摔倒了。
緊跟著就是男人的一聲悶哼。
“喂?你怎么了?”林晚宜抬頭看過去。
男人沒說話,但是林晚宜明顯聽到了很重的呼吸聲。
“大叔?你沒事吧?你不會死那了吧,我可沒錢給你賠哦。”林晚宜說。
還是沒人搭理。
按照帝君堯的性子,從來不在任何一句話上吃軟,聽到林晚宜這么說,應(yīng)該會暴跳如雷直接上來教訓(xùn)她,可是沒有,甚至一個字都聽不見。
林晚宜摸出手機(jī),打開手電筒,只見帝君堯側(cè)躺在地上,額頭上似乎有血。
“大叔!”
林晚宜跑過去,將男人抱起,手機(jī)突然沒電,唯一的光芒在一瞬間熄滅。
懷中的男人在發(fā)抖,帝君堯疲憊地睜開眼,“藥……我包里,有曲娜美……”
這個藥的名字,讓林晚宜一驚。
曲娜美是一種治療幽閉恐懼癥的原研藥,這藥林晚宜非常熟悉,和她的抗敏藥、紅花油幾乎都是車上必備的應(yīng)急藥物。
黑燈瞎火的,林晚宜摸不到他的口袋,從自己身上拿出一片,就著酸奶讓男人吃了下去。
曲娜美服用后,有很嚴(yán)重的嗜睡作用,患者的腦部會陷入短暫的麻痹,以抵消幽閉和黑暗的環(huán)境,帶來的恐懼。
帝君堯Duang大的身軀,靠在林晚宜懷里,只是一個翻身,男人雙臂緊緊環(huán)住她,高挺的鼻梁硌得林晚宜鎖骨生疼。
一股意外的暖流,順著林晚宜的吊帶,劃過她的胸線,在小腹上落下冰涼。
迷迷糊糊的帝君堯,居然落下了一滴淚。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她。”
男人聲音沮喪地說。
黑暗中的林晚宜,不用再裝出歡喜冤家、偶遇動情的表情,她的眼神像死神淬火,如果手中有一把刀的話,她真想毫不猶豫地把帝君堯的心挖了喂狗。
她淡淡地問:“是誰?你太太么。我長得和她,有那么像嗎。”
帝君堯嗯了一聲。
“我曾經(jīng)弄丟了一個我很愛的人,我用盡全力,我以為我可以改變她人生的。沒想到,我還是搞砸了。”
這樣的“深情”,讓女人作嘔。
帝君堯沒有搞砸,他的確改變了林晚宜,改變了她的人生,把她從地獄接出來,利用完后又一腳踹進(jìn)去。
男人此時是有意識的,這樣的試探,林晚宜有理由覺得,他還在懷疑面前女人的身份。
林晚宜拍拍男人的背,“放輕松,既然已經(jīng)弄丟了,別讓過去的事情一直纏著你。”
“聽你的話,雖然我不知道你太太長什么樣子,但是能看上你,她的眼光不算差,只是你們之間欠缺點(diǎn)緣分。緣分是老天決定的嘛,想開點(diǎn),自戀男。”
帝君堯深吸一口氣,林晚宜這安慰的話,在他的雷區(qū)瘋狂蹦迪。
以往他不允許任何人非議的太太,在身旁的女人面前,不知為何,她說的話,每一句他都無法反駁。
曲娜美的藥效逐漸退去,帝君堯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靠在女人的胸口處,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立刻翻起身去。
因?yàn)槠鸬锰鞗]站穩(wěn),扶著后腦勺愣了半天,“我剛才說什么了么?”
這死動靜,給林晚宜嚇一跳,原本又黑又燥熱的環(huán)境,懷里還抱著個大火爐,她都差點(diǎn)睡著了。
林晚宜把外套穿上,優(yōu)哉游哉地,“說你喜歡上我了,覺得對不起你太太。”
男人蹙眉,“你胡說什么。”
林晚宜站起身,雙手一攤,“你看,是你要問的,我說了你又不信。”
“早知道就不管你了,什么幽閉恐懼癥啊,曲娜美啊,愛誰誰。”
帝君堯俊臉冷冷,“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林晚宜真是無語了。
“行,遇上您算我倒霉,再見!”林晚宜背上包就準(zhǔn)備走。
一股力道扯住她的小臂,背對著帝君堯,林晚宜臉上的厭惡到了極致。
回過頭去時候,她放松了些表情,瞥了他一道,“還有什么事!”
帝君堯面色難得見,居然有些緊張,“我在用曲娜美的事情,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別告訴你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