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屋子里抽了半包煙,一直抽到天亮,王師傅推開我的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屋子里的煙霧繚繞,他驚呼道:“我艸,你也出馬了?”
我還納悶兒呢,那貼著七姑娘神位的紙不是我已經撕了嗎?怎么他還是一眼看出我出馬了?不過我也立馬反應過來他是在影射何仙姑昨天看事兒的場景呢。
我搖頭道:“要是真能當個出馬弟子也不賴,起碼也是有一技之長了,我這是學不了魯班術給我愁的了。”
“抽的你自己抽自己把臉都抽腫了?”王師傅道。
“啥臉腫了?”我問道。
王師傅把我拉到了鏡子邊上讓我自己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這倆臉蛋兒上兩個巴掌印,倆臉腫的跟煮熟的豬頭肉似的,這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了昨晚的夢,難不成那夢是真的?不然我這被扇腫的臉怎么解釋?
可夢的事兒我是沒辦法跟王師傅說的,只能說我氣的抽了自己兩巴掌,結果沒拿捏好力度,給自己抽成這B樣兒了。
王師傅豎起了大拇指道:“小陳,那你可真是個狠人兒啊!”
我頂著這張豬頭臉,我爸媽也問我咋了,我說我昨晚有蚊子我打蚊子扇到自己個兒,他倆看我的眼神兒里分明就倆字——**。
哎,真的是說了一個謊,就要無數的慌來圓,我知道我撒的謊都不怎么經得起推敲,好在他們也沒有追問我什么,就這樣我魂不守舍的一上午,等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師傅忽然說道:“我得回去了,那邊房東打電話,說有點急事兒需要我去處理一下,小陳,你就留在家里照顧著。。。叔叔阿姨吧。”
我倆兄弟相稱,他管我叫叔叔阿姨也沒毛病,但是吧,王師傅雖然只有三十九歲,可他長的有點著急,還不修邊幅,看起來甚至跟我爸媽也差不了幾歲。所以這個稱呼十分怪異。
我爸立馬挽留王師傅多留一段日子,這可是大恩人。
而我則是立馬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夢”。
夢里七姑娘告訴我,王師傅知道她識破了他的陰謀詭計,今天找借口要走。
如今王師傅忽然就告辭真要走!
這。。。。
我放下了筷子道:“房東老太找?能有什么事兒啊?”
“他兒子已經結婚了,你還記得不?當時我給他做厭的時候交代了他們一些事,顯然有些事兒他沒做好,房東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兒媳婦兒跑了,兒子還有點中邪,這件事兒法術既然我們做的,售后服務肯定得做好不是?”王師傅笑道。
這如果是“借口”的話,那這個“借口”十分充分。
我甚至都找不到挽留的理由,猶豫了片刻之后我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媽的情況也差不多了,后續還要吃藥康復,不賺錢也不行。”
“你在家里待著吧,先把阿姨照顧好,干活兒的事兒也不著急。”王師傅道。
我又說了幾次,王師傅都說讓我在家里待著,我已經習慣了跟在王師傅后面當個跟屁蟲了,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分開,工友這東西天南海北的,一旦分開,那想要再聚在一起就難了。
吃完飯王師傅就開始收拾東西,他的東西不多,就幾件換洗的衣服,想到即將分開,我心里如同刀絞,我問王師傅道:“老王哥,是不是因為我不能學魯班術,您就不愿意帶著我玩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強求學了,跟在你身后當個跟班小弟也行,求您別拋下我,離開了您,我覺得我這輩子都要廢了。”
王師傅拉住背包的拉鏈,笑道:“廢什么廢?離了我這個下九流的魯班門,你不還有個黃仙當靠山的嗎?小陳,咱們哥倆對脾氣,所以我寧可折壽也用魯班術賺錢幫你我不后悔,誰讓咱們是朋友呢?可你有事兒瞞著我,跟我玩心眼子,可太讓我失望了!”
我嚇的臉都白了,驚呼道:“老王哥,您這是說的哪里話?”
王師傅把手機給拿了出來擺弄了一番丟給了我道:“我說的哪里話?你自己看就是了!你昨晚在房間里頂了黃家的香對吧?你把那神位給撕了,可地上掉落的香灰你可沒掃!”
我拿出了手機。
手機里是模糊的黑夜里的畫面。
畫面里,我站在我家的大門口,在我的身前,站著一只黃皮子,那只黃皮子用雙腳站立,雙手對著天上的月亮拜著,那嘴巴一張一合對我吐著白煙,而畫面里錄到的聲音,正是夢里我跟那個轎子里的七姑娘的對話!甚至在畫面里,還有那黃皮子跳起來給我兩巴掌的畫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夢里不是有提燈籠的,有抬轎的嗎?
為什么我眼前只有一只黃皮子?!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吧?你亂頂香,頂來了黃皮子上門,你做夢夢到的,都是那黃皮子給你造的夢!這黃皮子性邪,挑撥離間搬弄是非迷人心智,在它的口里,我竟然成了借你命的陰險小人!它造在你腦子里的夢,你就是想忘你都忘不掉!可你干了什么呢?你信了!你對我都不說實話了!”王師傅叼著煙道。
我立馬跪在地上指天發誓道:“老王哥,我要是對您有一點疑心我不得好死,我沒有把這跟你說,是怕你罵我亂貼神位!對于那挑撥離間的話,我更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正是因為我不信,我才不沒告訴你,我要是找你求證,反而是壞了咱們兄弟的關系嗎不是?”
“此話當真?”王師傅看著我道。
“老王哥,我就一句話,我這條爛命,但凡您需要,隨時拿走!我送您了,不用您借!”我道。
王師傅掐滅了煙頭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起來吧,我就是試試你,我相信你不會因為黃皮子的挑唆就懷疑我,可有時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必然會生根發芽,剛才我說我要走的時候,你肯定心里就想過那七姑娘的話難道都是真的?你別告訴我沒有,你會想才是人之常情,老哥在這也給你交個底兒,別說借命了,自從你嫂子跟你侄女離世之后,我整天活的都跟死了沒有什么兩樣,我巴不得我睡一覺就見到她們,借命?笑話!”
誤會就這樣解除了,王師傅讓我去收拾行李一起出發,還說他不能一次性的傳我法術,那就讓我跟著他慢慢的記慢慢的學,厭勝術這東西,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懂得陰陽五行,懂得萬物屬性,入了門一切都會簡單起來。
經了此事,我更加厭惡痛恨那黃皮子,我問王師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黃皮子為什么處心積慮的要攔著我入魯班門,我們之間的因果到底是怎么來的。
王師傅搖頭道:“這東西不好說,有可能是你無意之間跟她結下了緣分,也有可能是上輩子有什么羈絆,其實要想搞清楚這件事兒也容易,去一趟關外就是了,這兩天我思前想后,覺得現在去也不合適,萬一這其中有詐,到了人家的地盤我們想脫身都難,我需要拿一個東西護身,等拿到了,咱們哥倆就闖個關東,看這七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如果她真的是為你好,你倆之間有這么一段姻緣,倒也不失是你的造化,如果她別有所圖,有那個東西在手,就算黃三太爺出馬,我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