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的事完后,四合院又恢復了一些平靜。
中間二大爺劉海中去錄了口供,回來時臉上帶著點虛汗,更多的是后怕:“乖乖,那許大茂,褲兜里還藏了十幾斤全國糧票!派出所說了,人贓并獲,數額不小,夠他喝一壺的!”
院里鄰居議論紛紛,有人覺得解氣,有人覺得許大茂活該,也有人嘀咕何雨柱下手太狠。
何雨柱對此一概不理,第二天照常上班。
廠里消息傳得更快,何雨柱一進采購科,馬華和小王就圍了上來,壓低聲音,臉上是藏不住的痛快。
“師傅,聽說許大茂栽了?真的假的?”
“嗯,人贓并獲,倒賣糧票,派出所帶走了。”何雨柱語氣平淡,放下手里的包。
“該!這孫子天天在廠里編排您,這下報應來了!”小王解氣地揮了下拳頭。
“行了,干活。”何雨柱沒多談。許大茂是條咬人的狗,但狗主人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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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鋼廠副廠長辦公室,氣氛壓抑得像暴雨前的悶罐子。
李懷德臉色陰沉地坐在辦公桌后,面前攤著一份剛送來的《關于許大茂同志倒賣糧票被公安機關拘留的情況說明》,是廠保衛科報上來的。
他捏著鋼筆,筆尖懸在紙面上方,卻遲遲落不下去簽那個“閱”字。
“蠢貨!廢物!”李懷德猛地將鋼筆摜在桌上,墨汁濺到了文件上。
他胸口起伏,低聲咒罵。許大茂是他手里一把還算好使的臟刀,雖然最近幾次針對何雨柱都沒占到便宜,但至少能惡心人。
現在倒好,刀折了,還差點濺自己一身血!
更讓他窩火的是,派出所那邊傳來的消息很明確:人贓俱獲,證據鏈完整,性質惡劣,影響極壞,廠里想捂都捂不住。
何雨柱那個愣頭青,竟然直接讓人報了警,連一點回旋余地都沒留!
李懷德煩躁地扯開領口的風紀扣。何雨柱…這小子是越來越扎手了。先是滇七采購的風波被他輕松化解,現在又借機廢了許大茂……得想別的法子敲打敲打,不能讓他這么順風順水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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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一份蓋著派出所紅章的通知書送到了四合院。
許大茂因“投機倒把,倒賣計劃供應票證”,擾亂社會經濟秩序,被判處勞動教養三個月。通知書直接貼在了中院的公告欄上。
整個四合院都震動了。
“勞教三個月?!”賈張氏扒著門框,看著公告欄上那刺眼的紅章,三角眼瞪得溜圓,隨即又撇撇嘴,“該!讓他整天不干人事!”
秦淮茹站在自家門口,死死咬著嘴唇,手指用力絞著衣角。
許大茂被抓那天,她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想著許大茂平時跟李副廠長走得近,說不定能大事化小。
現在這勞教通知,像一盆冰水澆下來。許大茂完了,至少這三個月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她前幾天還在心里盤算著,等許大茂回來,怎么也得從他那里摳點錢票出來,緩解一下家里的窘迫……這下全泡湯了!
聾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后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門邊。
渾濁的老眼掃過公告欄,又看了看賈家門口的秦淮茹,最后目光落在何雨柱緊閉的房門上,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轉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何雨柱下班回來,自然也看到了那張通知書。他腳步都沒停,掏出鑰匙開門進屋。許大茂咎由自取,這結果他一點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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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的風波暫時塵埃落定。何雨柱的精力立刻轉回了正事上。
肉聯廠下半年禽類聯合采購的大合同簽了,貨源是命脈。他帶著馬華,再次來到了城西那個規模不小的養雞場。
雞場負責人姓趙,是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嗓門洪亮的漢子。聽說紅星軋鋼廠采購科的來了,趙場長熱情地迎了出來。
“何組長!歡迎歡迎!我們這雞場,規模你放心!保證供應!”趙場長拍著胸脯,領著何雨柱和馬華參觀一排排整齊的雞舍。
雞舍里通風尚可,大部分雞群看著還算精神,啄食飲水都正常。
何雨柱的目光卻銳利地掃過雞冠的顏色、羽毛的光澤、地上的糞便形態。上次來發現的“病區”,這次他特意留意了。
“趙場長,那邊幾排雞舍……”何雨柱指著稍遠處幾排看起來明顯安靜些、光線也差一點的雞舍,“看著雞的精神頭不太足?”
趙場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擺擺手:“咳!沒事!前陣子天氣有點反復,有幾只雞鬧點小毛病,技術員處理著呢!不礙事!都是些體弱的,已經隔開了,保證供應給你們的都是好雞!”
何雨柱沒接話,徑直朝那邊走去。馬華趕緊跟上。
趙場長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快走幾步想攔住:“何組長,那邊臟,氣味也不好聞……”
何雨柱已經走到了那幾排雞舍的鐵絲網外。這里的味道確實更重,帶著點腥氣和霉味。
里面的雞明顯蔫頭耷腦,不少縮著脖子蹲著,羽毛蓬松無光。
何雨柱蹲下身,目光鎖定一只靠近鐵絲網的雞,那只雞的爪子顏色呈現出不正常的暗紫色。他眉頭立刻皺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沾著污漬白大褂的年輕人,愁眉苦臉地從一個雞舍里鉆出來,手里拿著個本子,嘴里念念叨叨:“……還是不行,磺胺喂了,蔫的更多了……這爪子發紫的……”
趙場長一看技術員出來還念叨,臉色一變,立刻呵斥:“小孫!胡咧咧什么!”
那技術員小孫被吼得一哆嗦,抬頭看見場長和兩個陌生人,趕緊閉了嘴,眼神躲閃。
何雨柱站起身,看向趙場長,語氣嚴肅:“趙場長,這恐怕不是小毛病吧?爪子發紫,羽毛蓬亂,精神沉郁,糞便帶綠……這癥狀,有點像雞霍亂?或者雞傷寒?”
趙場長和小孫技術員同時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何雨柱。
“何…何組長,您…您懂這個?”小孫技術員忍不住脫口而出,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遇到救星的激動。
趙場長臉色徹底變了,剛才的熱情蕩然無存,只剩下驚疑和慌亂:“何組長,您可別嚇唬我!這…這怎么可能……”
“我是采購,不是獸醫。”何雨柱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壓力,“但我跑的地方多,見過類似的疫病。趙場長,咱們簽的合同,供的可是活禽!”
“要是疫病爆發,雞成片死掉是小,病毒要是擴散,你們雞場關門不說,我們廠幾萬工人等著吃的肉出了問題,這責任,你擔得起?還是我擔得起?”
“撲通”一聲,趙場長額頭的汗瞬間就下來了,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小孫技術員也臉色煞白。
何雨柱看著眼前兩人驚恐的表情,心里有了底。
這雞場的隱患,比他預想的可能還要大。肉聯廠的合同剛簽,這源頭要是爛了,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