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看著眼前的男人,真不知道宋渝西是哪里搭錯了筋,想起昨晚的事,更覺無語。
她輕聲道,“沒有的。”
宋渝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轉(zhuǎn)身離開。
姜歲忽然想起那幾張照片,脫口而出:“宋先生,昨天你是怎么回來的?”
宋渝西停下腳步,眼神緩緩掃過來,唇角微勾:“好奇?”
“有點。”姜歲如實道,“畢竟昨晚我和趙姐看見你時,你醉得厲害,所以……”
“我和你很熟?”宋渝西打斷,冷不丁拋下一句,直接側(cè)過頭去,態(tài)度漫不經(jīng)心,對于昨天醉酒的事情,宋渝西不想再被提起。
再加上,又被拍了照片,還被眼前的人看到,他總覺得有些丟臉。
姜歲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回,連忙收斂情緒:“不是,我不該關(guān)心的。”
說完,轉(zhuǎn)身上了三樓。
傅云舟下樓時,看了一眼餐廳,只有宋渝西一個人埋頭吃東西。
“沈朝呢?”傅云舟隨口問。
宋渝西眼皮一抬,冷笑:“回來第一件事就找小保姆?”
傅云舟似笑非笑:“我就問問,你敵意怎么這么重?”
“敵意?”宋渝西放下筷子,盯著他,嗤聲道,“你真他媽會說話。怎么不去記者面前表現(xiàn)?一天到晚說我們感情好得要命,我聽著都要吐了。”
“虛不虛偽啊?”
傅云舟抿唇一笑,神色卻不見惱意,淡淡回?fù)簦骸拔铱茨惚憩F(xiàn)得也挺好啊,不是嗎?”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要往三樓走去。
宋渝西立刻警覺,“你干什么?”
傅云舟停下腳步,眼尾微挑:“洗澡啊,問問沈朝水放好了沒。”
“放水的事還要找他?”宋渝西冷聲道,“他已經(jīng)忙了一天了。”
傅云舟輕笑,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調(diào)侃:“你跟他挺熟啊?”
宋渝西一愣,臉色沉下來:“你有毛病?我跟一個保姆能熟到哪去?”
傅云舟笑了一聲:“是嗎?可我怎么看你,挺關(guān)心他的。”
說著,他嘴角一挑,眼神帶了點笑意,“再說了,我現(xiàn)在要洗澡,他當(dāng)保姆的,不就該把這些安排好?”
話音落下,他徑直上了三樓。
男團(tuán)成員用餐期間,她難得能有片刻屬于自己的空隙,姜歲躺在床上,腦子里卻仍在回想白天發(fā)生的一切。
宋渝西,到底是誰送回來的?
如果能順利查清,說不定能借此賣個人情,到時候與他的距離,又能再近一步。
可緊接著,另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徐輝提到的打人,被打的會不會就是指……自己的哥哥?
姜歲心口一緊,眉頭微蹙,始終沒能理出個頭緒。
她聽見門外腳步聲靠近時,還以為是宋渝西,可當(dāng)門打開時,站在外面的卻是傅云舟。
他已經(jīng)換上一套深藍(lán)色的家居服,整個人顯得慵懶隨意。
鼻梁上多了一副無邊框眼鏡,讓他少了舞臺上的銳氣,添了幾分斯文的氣質(zhì)。
“沈朝,我剛?cè)ピ∈遥l(fā)現(xiàn)水還沒放好。”他開口,嗓音低沉,尾音很輕。
姜歲立刻收起心緒,掛上笑容:“趙姐應(yīng)該已經(jīng)燒好水了,溫度也調(diào)過,我這就過去放。”
她說完就要繞開人出去,誰知傅云舟卻一步擋在門口,完全沒打算讓開。
“傅先生,還有別的事嗎?”姜歲抬眼。
傅云舟忽然俯下身,近得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溫度,姜歲整個人猛地繃緊。
可下一秒,那只修長的手卻落在他發(fā)頂,指尖在濕軟的發(fā)絲間揉了揉,帶著親昵:“頭發(fā)亂了。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姜歲心口一窒,沒吭聲。她最怕的,就是這種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
“……不累。”她淡聲,眼睫微顫,“只是有點不太習(xí)慣。”
傅云舟盯著他,手指順著發(fā)絲慢慢滑到臉頰,溫?zé)岬挠|感勾過肌膚,最后挑起眼前人的下巴,逼迫他迎上自己的目光。
“你這樣的高材生,跑來這里,當(dāng)個小保姆……”傅云舟嗓音低啞,“是不是太屈才了?”
姜歲唇瓣動了動,垂下眼,輕笑一聲:“哪兒有呢?能在這里工作,工資又高……”
她頓了頓,溫和地說道,“我挺滿足的。”
“為錢?”傅云舟盯著她,似笑非笑。
姜歲點頭:“是啊,傅先生。”
傅云舟輕輕一挑眉,低聲笑道:“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宋渝西來的。”
姜歲垂眸,唇角帶笑:“沒有,這都是我的職責(zé),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盡力。”
傅云舟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才慢悠悠松開手。
“我需要三十七度的水,別燙著了。去吧。”
姜歲走出他的視線,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氣。
和傅云舟對話,就像踩在刀刃上,一不小心就會將腳劃傷,永遠(yuǎn)無法在站起來。
她來到浴室門口,發(fā)現(xiàn)里面的燈竟然亮著。
想到趙麗芳說過會先來放水,她喊了一聲:“趙姐?”
沒有回應(yīng)。
姜歲又敲了敲門,依舊沒人答。
她試了試門把手,沒鎖。以為是誰進(jìn)去忘了關(guān),便推門走了進(jìn)去。
霧氣氤氳。
浴池里的水聲溢出,燈光映在水汽上,讓人呼吸發(fā)緊。
姜歲剛一抬眼,整個人就僵住了,宋渝西背對著她,肩胛骨線條分明,腰線往下延伸,隱沒在水霧與水面里。
宋渝西像聽見了動靜,要轉(zhuǎn)過身來。
姜歲心口猛地一跳,慌忙背過去,聲音發(fā)緊:“宋先生,不好意思,我……”
“傅云舟讓你來的?”身后傳來低低一聲,帶著幾分不耐煩,“洗澡水都得老子自己放。”
姜歲沒敢接話,正想著找個借口退出來,就聽他在水里晃了晃,濺起一陣水聲,“把泡澡球拿過來。”
她遲疑片刻,還是低聲問:“……在哪里?”
“在我衣服底下。”宋渝西懶洋洋地靠著池邊。
姜歲咬了咬唇,還是走過去,半蹲下身去翻衣物。
指尖一頓。
堆在最上面的,正是一條黑色的內(nèi)褲。
熟悉的質(zhì)感和折痕,讓她立刻認(rèn)出,這是自己今天白天才洗過、疊得整整齊齊的那一條。
背后,傳來宋渝西若有似無的笑聲。
“找到?jīng)]?”
“嗯。”姜歲拿起東西,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宋渝西已經(jīng)泡在了水里。
“宋先生,應(yīng)該先放泡澡球。”姜歲說道。
水霧氤氳,他額角的發(fā)絲濕漉漉地貼在臉龐,整個人慵懶地倚在池邊,雙手交疊放在浴池沿上,下巴抵著,眼神卻牢牢鎖著她。
“我的,不用那些規(guī)矩。”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水汽,“直接扔進(jìn)來。”
姜歲點點頭,沒多想,便拿著泡澡球走到浴缸旁邊。
然而就在她靠近的瞬間,手腕猛地一緊,下一秒,她整個人失去重心,被宋渝西猝不及防地拽進(jìn)了水里。
溫?zé)岬某厮疄R起大片水花,她整個人被壓在宋渝西懷里。
滾燙的體溫緊緊貼著,隔著濕漉漉的布料,幾乎能感受到彼此胸膛的起伏。
鼻尖幾乎要觸到一起,他的呼吸近得過分,曖昧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
泡澡球在水中緩緩化開,淡藍(lán)色的水霧一點點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