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毙燧x感覺自己整個人的氣勢都被眼前這小子被壓住了。
姜歲靠在椅子上,唇角微勾。
還在調查階段,她就已經通過高價托人收走了司機的進口菜,再用普通大棚貨替換,如今正好有了突破口。
徐輝臉色難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輝沉聲問。
姜歲微微靠下座椅,神色從容:“別緊張,我只問你幾個問題?!?/p>
她微微一笑,語氣輕松:“趙姐平時,是怎么和你合作的?”
徐輝沉默不語,眉頭緊蹙。
姜歲閉上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徐師傅,我替你說吧。每次驗貨,少送一點菜,差額就當外快,你跟趙姐對半分。”
她頓了頓,笑意更深:“后勤都是她管,要動手腳不是輕而易舉嗎?嗯?”
徐輝咬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姜歲語氣依舊溫和:“不過,配合她演戲把,像把我這樣新來的趕走,是不是得額外加錢呢?”
“五年啊,賺不少吧?!?/p>
“可惜啊,都賭沒了。”
徐輝握緊方向盤,手指關節泛白。
姜歲輕聲說道:“現在工作不好找啊,徐師傅。你是想少送一兩次,還是干脆直接休息回家?”
“你在威脅我?”徐輝猛地踩下剎車,轉頭瞪她。
姜歲淡淡一笑:“不是威脅,是事實?!?/p>
“好了,這些話我替你說完了,接下來就得你自己說了?!彼犻_了眼,“你總共干了六年,其中五年都是給這里送菜,而第一年,你是給公司的練習生送菜,對嗎?”
“是。”徐輝道,“問這個干什么?”
姜歲皺眉,五年前,公司練習生的記錄全都消失。
那些年為練習生工作的人,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而徐輝,是姜歲能找到的為數不多的知情人。
“當時,為那些練習生工作,還有誰?”姜歲冷聲問。
徐輝臉色微變:“所有人都被突然遣散,我當時只是搬貨的,根本進不去……不過,聽說他們里頭氛圍不好?!?/p>
“當時公司還被舉報,說菜品有問題,導致客人食物中毒、嘔吐?!毙燧x緩緩開口,“可一查才發現,那人根本不是中毒,而是被人毆打后才嘔吐的?!?/p>
徐輝的額角開始滲汗:“真可笑,明明是他們自己藏著不讓對方吃,還怪我們……”
“這種打人的事傳出去,你說那些人還怎么當明星?”
“誰打的?”姜歲問,“打得誰?”
“只知道打人的是宋渝西?!毙燧x咽了口口水,轉頭盯著姜歲,突然警覺,“你……你不是來做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歲笑了笑:“你不記得了?”
“五年前,你收了一個女孩的錢,說能帶她進公司內部?!?/p>
“女孩把錢全給了你,結果你卻沒有管她。”
“她站在公司樓下,被保安打了整整十耳光?!?/p>
徐輝聽著眼前的人說完,仿佛記起了什么。
五年前,有個高中生,手里握著一萬塊錢,央求自己帶她進公司。
可那時自己只是個新人,哪有任何權限?
只能撒謊,騙走了錢。
眼前人的模樣,突然和五年前那個女孩的模樣重疊了。
他瞪大眼睛,顫聲喊道:“我……我要給趙麗芳打電話!你……你有問題!”
姜歲抬眼:“打吧?!?/p>
“如果你打了,我敢肯定,這是你這輩子最后一次說話。”她冷笑一聲看著徐輝,“家妻姓羅?”
“兒子小風好像快上小學了吧?!?/p>
她嘴角微勾,淡淡說道,“徐師傅,休個長假。在你的債還清之前,你的妻兒,我會幫你看著。”
“我的耐心有限,最多一個月,麻煩你把賭債還清?!苯獨q頓了頓看了一眼徐輝,“做不到的話,我看你身體也挺健康的,實在不行賣點什么也不錯。”
說完,姜歲步伐輕快地下了車。
回到別墅時,走進后廚,卻見趙麗芳正站在廚房里,
“在車上聊了些什么,出去這么久?”
姜歲露出幾分無奈的笑容:“什么也沒說,徐師傅人好,手機找不到,還載我去了一趟保安亭?!?/p>
“這樣啊?!壁w麗芳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我替你把手機找回來了?!?/p>
“下次可別再把手機放在菜籃子最底下了,一般人,可不會那么放東西,對吧?”
趙麗芳說完,又看了姜歲一眼。
姜歲垂下眼簾,也跟著笑了笑:“都怪我,大概是忙著挪菜籃子的時候,手機掉下去了吧?!?/p>
“徐輝送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低級的錯誤都在犯。”趙麗芳說道,“實在不行,我得和王姐提一聲,換個人來。”
她頓了頓,目光停在姜歲身上,“你說呢?”
姜歲順著話接下去:“趙姐這種事,你做主就行?!?/p>
趙麗芳滿意地點點頭,“下次你驗貨仔細點,先吃飯吧?!?/p>
飯后已近四點,姜歲又投入晚餐的準備。
因為三人晚上錄制MV要到八點才回,她提前把菜做好,把三雙拖鞋整齊放在門口,又把洗凈疊好的衣物分送進各自的房間。
夜色漸深,八點,保姆車穩穩停在別墅門口。
姜歲快步跑出去,正準備接他們手里的東西。
車門剛一拉開,宋渝西第一個跳下來。
他把染成金黃的劉海用運動發帶全部束上去,露出清晰的眉眼,黑色緊身背心襯的身體的肌肉線條更加明顯,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燈光下襯得愈發耀眼。
姜歲剛要開口,卻被猝然扯近。
夜色朦朧,那張帶著熱意的臉驟然壓下,呼吸間薄荷口香糖的清涼氣息混著沐浴后的潮濕香氣,一并侵入。
宋渝西指尖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換了幾個角度細細打量,唇角彎起:“看來藥膏起效了?!?/p>
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喉結滾動,姜歲退無可退,眼睫輕顫,“嗯,多謝宋先生的藥膏。”
“宋先生,歡迎回家?!?/p>
她聲音壓得極輕,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像是無意,又像是撩撥。
短短幾個字,像一滴水落入干涸的土壤。
宋渝西動作一僵,眼底那抹燥意忽然被什么擊中,像是瞬間活了過來。
姜歲看出他的情緒變化,垂下眼,嘴角悄然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