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點點頭
“你是?”
“我叫田綰,是田淼的堂妹,你不記得我啦,前天你救了我啊!”
李奇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田綰,別說,還真是那天那個被人販子扔在面包車里的小姑娘。
這個世界真大也真小,對方竟然是田淼的妹妹。
不過他同時心生警惕,因為按照經驗來講,在這個坐標上刷新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找我有事兒么?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種事情就不必了,畢竟追我的人從這里排隊能排到發國去,輪不到你。”
田綰無視了李奇的胡說八道,大大方方來到李奇面前,伸出手來
“正式認識一下,田綰,省傳媒學院的學生,今年大四,已經開始實習了。
我堂姐田淼在你身邊,發表了兩篇重量級報答,被邀請去京城參加座談。
我也不想屈居人后。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跟在你身邊,再挖出一條有分量的大新聞。
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今天你要去干什么,千萬要帶上我!
我什么都肯干!”
李奇聞言心里樂開了花,感謝大自然的恩賜,野生的苦力送貨上門啊!
“快上車!坐我大姐旁邊。”
“這,咋坐啊?”
田綰二十年人生路,生于大院長于大院,是真沒坐過倒騎驢。
李奇把鍋和米袋子往旁邊挪了挪,又回家取了個坐墊,放到車旁邊的金屬架子上。
示意田綰坐下,田綰僵硬的一腳踏上三輪車,抱著膝蓋坐了下來。
李麗則坐在她對面,一臉溫和的看著這個城里姑娘。
自己弟弟真有出息,這小姑娘像畫里走出來的似的,竟然跑到這窮鄉僻壤的找李奇玩。
還要跟他當跟班。
以后倆人生了孩子,她肯定啥也不干了,就給他們帶孩子。
這姑娘那小手嫩的,跟發芽蔥似的,肯定洗不了粑粑介子……
老大和老二都結婚好幾年了,兩個媳婦兒肚子也沒個動靜,不知道咋回事。
老三要是能先生個兒子出來,爸肯定高興。
想到這里,李麗問田綰
“姑娘,你哪年生人啊,哪天幾點生的?
我拿你的生辰八字給先生算算,看你跟我弟合不合?”
田綰此刻有點難受。
李奇像驢一樣,把倒騎驢蹬得飛快,寒風跟刀子似的割在她臉上,她一張嘴,冷空氣跟冰坨子一樣直接撲進她嗓子眼。
“姐,我說不出話……嗚嗚嗚……”
李麗連忙揮手示意她不用回答了。
大城市的姑娘就是嬌貴,坐個倒騎驢而已,怎么看著像活不過去今天了呢。
終于,在李奇猛蹬四十多分鐘后,三人來到鎮中學對面的房子里。
田綰整個人都凍透了,骨頭縫里都在冒涼風,手指頭像被貓咬一樣,鉆心的疼。
她踉踉蹌蹌走下倒騎驢,險些一頭攮到路邊的雪堆里。
再也維持不了風度和神采,佝僂著腰,手揣在袖子里,咬牙切齒問李奇
“你今天要干什么?
我要找大新聞!”
李奇打開房門
“今天的主線任務,是把這間屋子清理出來。”
李麗干凈利索的把做飯的家伙往后院搬,李奇則開始點爐子,很自然的告訴田綰,去馬路邊的樹上掰點樹杈子,當柴火燒。
田綰出去忙活半天,就撿到小臂長的一根細棍兒。
李奇嘆了口氣
“你知道這是啥么,這是爺們半夜出門尿尿,怕尿凍住,用來敲**的棍子。
這玩意沾了尿,點著也一屋子騷味兒。”
田綰聽完,尖叫著把棍子扔到地上。
李麗在旁邊微微搖頭
“大城市的姑娘腦子都有包吧,這也信?”
燒了點開水,李麗和李奇開始收拾衛生,李奇也沒把田綰當外人,扔給她一塊冰冷的抹布,讓她擦灰。
田綰眼淚都要下來了。
活了二十年,哪個男人敢這么對她?
不過她以為這是李奇對她的考驗,畢竟想要一篇震驚全國的新聞,怎么可能不付出代價?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這一刻,田綰和李哲共情了,她強忍著寒冷和疲憊,開始擦窗臺。
這時候,在另一邊。
杜雙全已經成功通過自己的老鄉賈斌,拿到了鋼水冷卻錠!
他這幾天,花了好幾百塊錢,給賈斌買煙買酒還買了個收音機,又帶著他去太河市瀟灑了一天,才終于把賈斌哄好,帶了一塊小小的鋼錠出來。
這一塊鋼釘,能從柳專員那里換回一萬五千多塊錢啊,比金子都貴!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杜雙全換上一身破棉襖,棉手套,戴上狗皮帽子,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進山撿柴火的老農。
他小心翼翼來到那個洞口,不停四處張望,確定了沒人。
等了一個多小時,柳傳喜姍姍來遲。
其實柳傳喜早就到了,可他今天一直覺得眼皮直跳,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停止這次交易。
可上峰催促他無數次了,今天必須拿到鋼錠,因為三天后就是跟祁老正式談判的日子。
他們需要盡快解析出一鐵廠成品的技術指標。
一旦確認一鐵廠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那么這次,帝國將要把抗壓外板的價格提高到80萬美元一噸。
并且會把交貨期延長到一年。
他們不光要卡住華國海軍發展的脖子,還要卡住華國經濟發展的脈搏。
每年用抗壓外板拿走華國超過一億美元外匯,華國就會無力去購買其他先進技術。
對于顛覆華國,把華國納入他們帝國的輝煌版圖,他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
所以柳傳喜考慮再三,還是來了。
他先在附近繞了好大一圈,終于確認,方圓兩公里內,沒有藏人。
這才進入約定的洞口。
杜雙全氣得嗷嗷怪叫
“你這個老癟犢子,小鬼子心腸壞得很!
知不知道這天有多冷?
你讓老子凍了一個多小時,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明白咋回事,我拆飛機賣零件也得干死你。”
杜雙全是真生氣了,這大冷的天,在山里窩一個多小時,他丁丁都要凍兩截了。
柳傳喜面無表情的掏出一個包袱
“這里是一萬七千塊錢。
我特意多給你申請到兩千元,為了表彰你對帝國的奉獻。”
杜無雙的臉當時就變了
“哎呀,柳專員,您可真是活菩薩,山里雪大,您凍不凍腳啊?
把鞋脫了腳放我懷里,我給您捂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