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皇子身著錦袍,再次跪在太和殿的金磚上,額頭抵著冰涼的地面:
"陛下,臣妹與太子殿下情投意合,懇請早日完婚,臣也好親眼見證妹妹的幸福。"
他話音剛落,身后的南蠻使者便齊聲附和,金簪玉佩碰撞的脆響在殿內回蕩。
皇帝捻著胡須的手指微微一頓,目光掃過階下的南蠻兄妹。
那南蠻公主生得雖艷麗,眉宇間卻藏著股算計,絕非良配。他本想以太子傷勢未愈為由拖延,正絞盡腦汁時,立于一側的司徒玥忽然上前一步:
"陛下,臣有一策。"
她聲音清亮,如玉石相擊:"可先舉行訂婚儀式,待太子殿下傷愈,再行大婚。至于南蠻公主,雖為側妃,待遇可與太子妃等同。"
南蠻皇子眼中精光一閃,與妹妹交換了個眼神。
側妃又如何?只要能日夜守在太子身邊,那正妃之位遲早是囊中之物。他當即叩首:
"臣謝陛下恩典,此法甚妥!"
半月后,皇宮內苑被紅燈籠裝點得如霞似火。
朱漆廊柱上纏繞著紅綢,階前的銅爐里燃著安息香,連檐角的銅鈴都系上了紅穗。
皇室宗親身著蟒袍,文武百官頭戴烏紗,皆按品級立于殿中,連久居深宮的令妃都扶著宮女的手來了,鬢邊斜插著一支赤金點翠步搖。
蕭婕妤雖已被貶,仍穿著繡金宮裝趕來。
她望著殿前 "天作之合" 的匾額,眼圈微微發紅 ,這曾是她為兒子謀劃多年的榮光,如今卻要與一個南蠻女子分享。
吉時將至,司禮官高唱 "新人入殿",卻遲遲不見太子與南蠻公主的身影。殿內的喧囂漸漸平息,只剩下香燭燃燒的噼啪聲。
皇帝端著茶盞的手指青筋微露,龍袍上的十二章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怎么回事?"
何公公剛要躬身回話,一名小太監已連滾帶爬地沖進殿內,帽翅歪在一邊:
"陛下!不好了!偏殿... 偏殿客房里... 有... 有奇怪的聲音!"
"放肆!" 皇帝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茶水濺出的水花打濕了明黃桌布,
"大婚之日,豈容胡言!"
小太監嚇得癱在地上,聲音抖得像篩糠:
"奴才不敢欺瞞!那聲音... 像是... 像是太子殿下和公主..."
皇帝猛地站起身,龍椅被推得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大步沖向偏殿,明黃的龍袍掃過回廊的紅燈籠,留下一串晃動的光影。眾人緊隨其后,靴底踏過青石板的聲響驚飛了檐下的喜鵲。
"撞開!" 皇帝指著那扇雕花木門,聲音因憤怒而嘶啞。
侍衛們齊喝一聲,肩頭撞在門板上。
"哐當" 一聲,木門應聲而裂,濃重的龍涎香混著甜膩的脂粉味撲面而來,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人裹住。皇帝首當其沖邁進去,何公公緊隨其后,手里的拂塵都抖掉了穗子。
令妃用帕子掩著口鼻,蕭婕妤踉蹌著跟進,鬢邊的珠花搖搖欲墜。
媚妃和四皇子相視而笑,眼底藏著看好戲的光。南蠻皇子則面色鐵青,攥緊了腰間的玉佩。
屋內的呻吟聲還在繼續,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眾人的耳膜。
只見描金拔步床上,太子與南蠻公主衣衫半褪,青絲散亂在錦被上,鬢角的汗珠晶瑩如珠。兩人雙目緊閉,眉頭緊蹙,竟對滿屋的人視若無睹,四肢交纏如藤蔓,全然沉溺在異樣的燥熱中。
"中了催情藥!" 何公公失聲驚呼,忙用拂塵擋住臉。
殿外,司徒玥和慕容馨正想進去看個究竟,卻被辰王與璃王攔住。
"小姑娘家,不該看這些污穢事。" 辰王溫聲道,伸手想攔。
慕容馨眼疾手快,趁兩人注意力都在司徒玥身上,像條泥鰍似的溜了進去。
"馨兒!" 司徒玥又氣又急,見辰王給璃王使眼色,索性抓住璃王的手腕,使出 "乾坤大挪移" 的巧勁 ,璃王猝不及防被甩出去兩步,她趁機擠進門縫,一眼就看見慕容馨正踮著腳往床邊湊。
司徒玥快步走到她身邊,目光掃過床上的景象,臉頰瞬間漲紅。
那太子的龍紋中衣被撕開一道口子,南蠻公主的紗裙滑落在腰際,兩人肌膚相貼之處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顯然是藥物所致。
"傳太醫!" 皇帝的怒吼震得窗欞發顫,"無關人等,全部退下!"
媚妃和四皇子捂嘴偷笑著退出去,南蠻皇子卻深深看了床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轉身離去。
蕭婕妤撲到床邊,抖著手給兩人蓋被子,淚水打濕了錦被上的并蒂蓮。
辰王和璃王隨后進來,想拉司徒玥出去。司徒玥挽住慕容馨的手,正欲轉身,卻見慕容馨盯著床上的人,忽然冷不丁開口:
"這公主是假的,太子也是假的。"
話音剛落,滿室死寂。連那床上的呻吟聲都仿佛被凍結了。
皇帝眉頭擰成疙瘩,龍目圓睜:"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