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馨伸手指向床上二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們再看他們肩膀 。"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滿室震驚的眾人,
"那里都有狼紋胎記,這是西迷國月族獨有的標志。只要流淌著月族人的血脈,必會帶著這印記。尋常時候它隱在皮肉下看不見,唯有劇烈運動出汗時,才會如墨色藤蔓般浮現。"
殿內眾人聞言,皆屏住呼吸望向床榻。只見那兩人肩頭,果然各有一團模糊的暗影,像是臥著只蓄勢待發的狼,在汗濕的肌膚上若隱若現。
慕容馨又道:
"西迷國由諸多部落組成,每個部落都有自己供奉的圣物與圣女,皇室統轄各部,卻以部落為單位自治,族長也由各部自行選拔,方式千差萬別。"
她話鋒一轉,目光落在那狼紋上,
"而月族是其中最特殊的一支,傳說他們是最早成立的部落,祖先供奉月神,后背本只有狼形印記。后來不知是否因月神庇佑,每個月族血脈,自出生便帶著這狼紋胎記。"
眾人還在消化這驚人的信息,慕容馨已轉向那假公主,聲音陡然轉厲:
"南蠻公主我數年前曾見過,雖時隔多年,容貌縱有變化,也絕不是這副模樣。我前幾日多次試探,她卻對往事一無所知 ,若我見過的是真公主,那她必定是假的!"
她忽然話鋒直指皇帝,眼神銳利如刀:
"至于太子... 他肩頭既有狼紋,說明其生父或生母必有月族血脈。敢問陛下,您背后有此胎記嗎?還是說..." 她目光猛地掃向蕭婕妤,"蕭婕妤的背后有?"
眾人的目光瞬間如針般扎向蕭婕妤。她臉色慘白如紙,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才猛地尖叫起來:
"你胡說!傲兒是陛下的親兒子!你這妖女,竟敢污蔑皇室血脈!" 她瘋了似的朝慕容馨撲去,指甲尖利如爪。
慕容馨早有防備,側身避開的同時,手肘順勢擊向她的頸側。
"啪" 的一聲脆響,蕭婕妤白眼一翻,軟軟倒在地上。
殿內眾人竟無一人出聲指責 ,她方才的哭喊實在刺耳,此刻倒落得清靜。
恰在此時,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他顫抖著取出銀針,分別刺入二人的百會、膻中諸穴。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床上二人的呻吟漸漸平息,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那假公主醒來后,見滿室皆是人,又低頭瞥見自己衣衫不整,頓時捂著臉哭起來:
"我... 我被人陷害了!太子殿下,你要為我做主啊!"
太子則慌忙抓過錦被裹住自己,跪在床邊瑟瑟發抖,往日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活像只受驚的兔子。
"閉嘴!" 皇帝猛地一拍桌案,龍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閃著寒光,"吵死了!"
假公主嚇得立刻噤聲,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委屈巴巴地看著太子。
皇帝轉向李太醫,聲音沙啞:"你看見了?他們背后的胎記。"
李太醫 "噗通" 一聲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臣... 臣看見了。"
"認得嗎?" 皇帝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李太醫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他怎敢輕易開口?這可是關乎皇室血脈的大事。
皇帝卻忽然嘆了口氣:
"朕記得,你當年曾隨你師父去過西境邊境,應當聽過月族吧?"
李太醫渾身一震,原來陛下早已知曉!他不敢再隱瞞,叩首道:
"回陛下,月族后裔... 背后確有狼紋胎記,世代相傳,絕不會錯。"
一句話如驚雷落地,殿內再無半分聲響。連窗外的風聲都似凝固了 ,慕容馨說的竟是真的!
太子不是皇帝的親兒子,南蠻公主也是假的!
皇帝死死攥著拳頭,指節泛白,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他咬牙切齒道:"將太子和蕭婕妤押去宗人府,嚴刑審問!" 又看向那假公主,眼中滿是厭惡,"把她送回南蠻皇子那里,告訴他,這假公主,東宇要不起!"
侍衛們應聲上前,拖拽著還在哭喊 "父皇明鑒" 的太子,以及昏迷的蕭婕妤。
那假公主見狀,也嚇得癱軟在地,被侍衛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太子的哭喊聲越來越遠,每一聲 "父皇" 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剜在皇帝心上。
他捂著胸口,眼前陣陣發黑,險些栽倒在地。何公公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
良久,皇帝才擺了擺手,聲音疲憊不堪:
"都退下吧... 令妃,陪朕回寢宮。"
辰王和璃王依令護送司徒玥與慕容馨回府。
馬車停在印月苑門口,兩人正欲告辭,慕容馨卻忽然開口:
"辰王、璃王且慢。"
她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
"臣女有要事相商,還請二位借一步說話。"
月光灑在她臉上,映得那雙眼眸亮如寒星,仿佛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