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臉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繃緊。

程盛畢竟在官場沉浮這么多年，自然已經看出他有問題，“口袋翻出來我看看。”

“老公，你這是在審犯人嗎，兒子不是都說沒帶手機，你相信別人說的不相信你兒子說的？”程母忍不住開口說道，“況且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再說不行嗎？”

程盛沒理會她，眼睛盯著程哲，又重復了一遍，“口袋翻出來我看看。”

程哲沒有動作，僵硬在原地。

程盛也不跟他廢話了，從椅子上站起身，直接伸手摸向他左邊褲子口袋的位置。

果不其然手機就在里面。

程盛從他兜里掏出手機，“這就是你說的沒帶手機？”

程哲低垂著眉眼，沒說話。

“手機密碼。”程盛問。

程哲還是裝死不說話。

程盛眉心跳了跳，本來只是懷疑，現在見他這樣，恐怕還真是個虐殺小動物的慣犯。

“程哲，我再跟你說一遍，手機密碼，別逼我動手。”

程母沒想到程哲還真說謊了，手機竟然真的在他身上。

但她卻不認為他會是虐殺小動物的慣犯，以為他是正值青春期，叛逆心理，所以不想讓他們看他的手機。

程母怕程盛待會真要動手，連忙伸手搖了下程哲的胳膊，勸說道：“兒子，你這是做什么呢，你爸跟你說話聽不見嗎，密碼告訴他啊。”

程哲抿了下唇，硬著頭發說道：“我剛剛不是說了，沒什么好看的，我手機里面沒有你們想要看的東西。”

黎枝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道：“有沒有一看便知道，你這樣推三阻四的反倒是更惹人懷疑，密碼不行就用人臉呢。”

程盛一把拽過程哲，沉聲道：“頭抬起來。”

“兒子，你既然都說手機里沒有我們想要看的東西，那就把手機解鎖了，讓你爸看一眼不就行。”程母說。

程哲快要被逼瘋了，知道今天不把這手機解鎖給他們看，是結束不了了，干脆直接攤牌了。

他抬起頭，微微一笑，不再是剛剛那副窩囊樣，“是，我手機里都是我虐殺貓的視頻，我是慣犯，夠了嗎？”

程母愣怔了下，反應過來，表情有一絲錯愕，“兒子，你說什么呢？”

程哲看著程盛，“爸，你是不是還想聽我虐殺的過程，不過我用在每一只貓身上的手法都不一樣，你想聽哪一種呢...”

程盛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氣得血壓升高，揚起手直接‘啪’地一聲打在他臉上，打斷了他還想往下說的話。

雖然心里早就有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他說，還是接受不了。

程哲被打得臉偏到一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可見那一巴掌力度多重。

他絲毫不在意，轉過頭，看了看滿臉不可置信的程母，最后目光重新落在程盛身上，輕笑一聲，“怎么了，是不是從來沒想到在你們眼里品學兼優的好兒子竟然是個喜歡虐殺小動物的變態。”

話音剛落，就聽謝停舟開口說：

“程市長，看來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我們也不打擾你處理家事了。”

程盛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看向他，“謝少，今天實在抱歉，我就不送你們了。”

“沒事。”謝停舟站起身，扶著黎枝坐上輪椅，緊接著帶著他們一起離開了包廂。

等包廂門關上后，程盛收回視線，扶著額頭在身后椅子坐下，顯然被氣得不輕。

他抬眸看向程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看看，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好兒子！”

“我，我也不知道啊！”程母不愿相信這是真的，眼含希冀，朝程哲說道：“兒子，你剛剛是不是隨口一說嚇唬我們的，你沒有那種喜好對吧，你從小到大都這么乖，怎么可能會有虐殺小動物的喜好？”

她頓了下，繼續說道：“媽知道，這次的事情就是個意外，你也沒想真的讓那只貓死，對吧？”

程哲完全放飛自我，神情透著一絲癲狂，“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喜歡虐殺小動物從中獲得快感！”

程母見狀頭皮都要炸了，感覺自己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甚至都還有些怕他。

程盛臉色沉得可怕，抬手捏了捏眉心，當機立斷道：“夠了，你明天就給我滾去國外，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來！”

程哲只是冷冷笑著，沒說話。

程盛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回應，反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從椅子上站起身，率先抬腳離開了包廂。

......

黎枝幾人從包廂出來后，也沒換地方去吃飯，直接找服務員重新訂了一間包廂。

黎枝目光落在陳言身上，開口說：“你跟你的小貓好好道別一下吧，然后我就送他去投胎，正常投胎都是需要排隊等待的，短則數月，長則幾年，甚至幾十年。”

言下之意，她這是給小貓開了后門。

陳言自然也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一臉感激地說道：“好，謝謝您，黎大師！”

他頓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又問道：“黎大師，那我能知道他投胎之后是誰，在哪里嗎？”

“可以。”黎枝回道。

陳言神情不由得激動起來，“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嗯呢。”黎枝說，“需要我們出去，給你們留下私人空間道別嗎？”

陳言搖了下頭，“沒事，不用。”

黎枝沒再說話，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很快，陳言便跟小貓道完了別。

“黎大師，麻煩了。”

黎枝頷首，抬手在空中畫了一道金符文，緊接著嘴里又無聲念了段口訣。

下一秒，就見她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鐵門。

黎枝伸手拉開門，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充滿未知與神秘。

空空似乎是知道自己要走了，從陳言肩上跳了下來，一步一回頭的緩緩朝那道門走去。

陳言笑了笑，揮著手，“去吧，我們還會再見的！”

空空走到門前停下，轉頭看向他，沖他喵了一聲，隨后便跳進了門里。

黎枝關上門的瞬間，門也隨之消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