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一味引爆整個京城。
特別是秋闈在即,整個大盛朝的書生們涌入京城的時刻。
盛京一味僅用三日時間,一躍成為盛京名店。
古人,尤其是書生,極喜歡這些有名氣的東西。
所以盛京一味、一鳴驚歲,還有大潤萬家二樓的紙筆書籍。
在大批涌入盛京城赴考的書生們當(dāng)中,甚是受歡迎。
鳳來客棧、悅來客棧,還有負責(zé)接待已有功名的考生的官驛等地方。
在進入三伏暑氣最盛的八月時,全都花了大價錢從程書宜手里買冰,為考生們提供清涼夏日。
瓜果茶飲就更不用說了。
全天都備著。
程書宜幾個店的每日流水,達到了頂峰。
甚至到了一個制冰廠無法供應(yīng)她需求的地步,所以程書宜又找了個廠。
冰塊無限量供應(yīng)。
為此,程書宜還不得不在大潤萬家隔壁又盤下一個鋪子。
花了一天時間,把鋪子上上下下全都用被子和稻草封得密不透風(fēng),專門放冰、賣冰。
冰,是夏日剛需。
京城各處都有冰用。
大潤萬家有冰、盛京一味有冰、白馬書院有冰,各個侯府、官家也都在用冰。
現(xiàn)在就連那些個客棧、驛館都有了。
就應(yīng)天書院沒有!
應(yīng)天書院成了全盛京城最熱的地方。
那些赴京趕考的學(xué)子們,到了京城,必要到大盛第一書院參觀一番的。
往年即便是熱,應(yīng)天書院亦是人潮涌動。
今年書生們只是進去逛了一圈,就被熱走了。
這可氣煞了應(yīng)天書院一眾夫子。
他們都還未在那些書生們面前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還未接受來自他們的膜拜和尊敬。
他們就走了?
邵同甫回到齋舍大罵:“豈有此理!方才那幾個書生說什么?說我堂堂應(yīng)天書院竟窮得連冰都用不起?”
“既是赴京趕考,就該苦其心志、食荼臥棘、廢寢忘食!”
“日日貪圖享受,還考什么學(xué)!”
邵同甫一通大罵下來,把自己熱得滿頭大汗。
他嘴硬的又補充了一句:“別搞得好像整個盛京城都在用冰,就我們應(yīng)天書院沒有一樣。”
始終坐在椅子上陰沉不語的彭紀突然開口:“盛京各處皆清涼,是事實。”
他家夫人與孩子也受不住這般暑熱,晚上入睡時屋里用冰了。
盛京一味也成了他們一家出府用膳的第一選擇。
邵同甫想反駁,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他無法反駁。
他怎能說得出口,他邵府也偷偷用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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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書院今日休沐。
程書宜答應(yīng)兩個孩子,這次書院休沐還會帶他們?nèi)ド嚼锏摹?/p>
今日去,要插秧,也要播種種瓜果蔬菜。
兩個崽崽一早就起來準(zhǔn)備了。
古代書院十日一休沐,對兩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累了。
讀古代書院的新鮮感一過,兩個崽崽慢慢的,有點情緒。
所以今天能去地里玩泥巴、下河摸魚。
他們恨不得立刻飛到山里去。
程書宜看兩個小鬼頭準(zhǔn)備的東西,哭笑不得。
“這個魚網(wǎng)子是從哪兒弄來的?”
她指了指哥哥手里的小魚網(wǎng),又問妹妹手里拿的東西。
“還有你,拿一個小鋤頭就夠了,其他的不用。”
妹妹手里提著個小木桶,桶里是她專屬的小鏟子、小鋤頭,還有從廚房拿的飯勺、木匙。
全都是玩泥巴用的東西。
哥哥把漁網(wǎng)藏到身后,怕被程書宜拿走。
“這是我用零花錢買的。”
妹妹也緊緊把小木桶抱在懷里,可憐巴巴地抬頭說:“書宜,我覺得這里不開心了,我想玩兒。”
小丫頭煞有介事,指自己的心口位置。
她這話一出,程書宜立刻重視起來。
她蹲在妹妹跟前,關(guān)切地問:“許許為什么覺得不開心了?”
程書宜當(dāng)媽沒經(jīng)驗,家里又沒有人幫忙帶孩子。
所以她只能通過看育兒書來學(xué)習(xí)。
她記得書里說過:四到六歲的孩子突然特別喜歡玩沙子、玩泥巴,除了是好奇心強之外,還有可能是一種情緒表現(xiàn)。
五歲的孩子還小。
感到緊張、沮喪時,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情緒。
就會通過玩泥巴的方式去疏解。
許許能向她開口表達出自己的不開心,已經(jīng)很棒了。
但具體的,小丫頭說不出來。
程書宜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臉,“好,那這些東西你都帶去吧,娘今天讓你玩?zhèn)€夠。”
說罷,她轉(zhuǎn)向兒子,問:“期期,你有沒有覺得不開心?”
哥哥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
最后說了句:“不知道。”
這下,程書宜更覺得問題嚴重了。
兩個孩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正想不通的時候,裴琰禮的馬車停在了程宅門口。
看到那奢華的王府馬車,兩個崽崽不約而同地站到程書宜身后。
看到裴琰禮,也不跑著過去叫爹了。
裴琰禮見此也納悶,“怎么了這是?”
程書宜的裙子被兩個孩子緊緊拽著,她感受到了兩個孩子的力量。
心中有所猜測。
再過兩日就是兩個孩子認祖歸宗的認親儀式,在這個時候,兩個孩子疏遠裴琰禮。
難不成是攝政王府有人對孩子說了什么?
“沒什么,我們要出門去山里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兩個孩子開心起來。
其他的等從山里回來,程書宜再單獨問裴琰禮。
裴琰禮之前答應(yīng)過兩個孩子,這次休沐要和他們一起去山里,所以他來了。
小丫頭小心翼翼地從程書宜身后探出腦袋,“爹也要和我們一起去山里嗎?”
“去。”
裴琰禮覺察到了兩個孩子在怕他。
又不知原因為何。
“爹今日還帶了弓,一會兒我?guī)銈兊缴嚼铽C野雞如何?”
聽到爹要和他們玩兒,兩個孩子的臉上立刻換上笑容。
松開程書宜朝他跑去。
像往常一樣,圍著他轉(zhuǎn)。
程書宜:“……”
母子三人坐上王府的馬車,張福的馬車跟在后面,車里放著種子。
到了地方,只有程書宜是正經(jīng)來種地的。
裴琰禮被兩個孩子拉著到處玩兒。
上山、下河、摸魚、玩泥巴,一樣不落。
裴琰禮泥巴玩不來,他就讓兩個孩子自己先玩著,獨自一人又進山里去了。
經(jīng)過這十日的翻耕、旋土,程書宜一來就能直接下種。
她種的東西大盛朝的農(nóng)夫們都沒種過,不得不親力親為帶著人種。
“書宜,我爹呢?”
小丫頭玩得一身泥巴,臟著小臉兒跑來找爹。
指著身后田埂上的一堆泥巴,說:“我做了一桌菜給爹吃。”
裴琰禮正好下山了。
手里還拎了一只雞、一只兔。
把雞兔放在地上后,裴琰禮莫名其妙對程書宜說了一句:“本王未得過水痘。”
說罷,人就像根木頭一樣,一頭扎進田里。
“王爺!”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