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星?這是什么意思。”江塵看向那枚星辰:“山民,是指我的身份嗎?”
看向下方的三枚卦簽,江塵低聲自語:“看來卜卦的范圍,應(yīng)該就是圍繞著我的命星了。”
“日后若是身份改變,說不定卜卦的方向也會變,而激活命星,好像也需要條件。”
他從穿越過來就是山民,可到現(xiàn)在命星才點亮,不知道什么時候滿足的條件。
感覺這龜甲的秘密頗多,江塵一時間也思索不透,還是看向三枚卦簽。
昨日他取走關(guān)于天麻的卦簽后,雖沒去采摘。
卦簽仍舊刷新了,今日又多了一枚小吉卦簽。
“金石潭……”
那是小黑山山腰處,由碎石和積水形成的深水潭。
常有魚蝦,味道比河流里更加鮮美。
夏天時,村里不少人會去金石潭抓魚。
只不過冬天去抓魚的人極少,要是不小心掉進去,那可就有死無生了。
關(guān)鍵是,魚雖然算肉類,但想要好吃必須得用油煎。
如今家中沒多少油,江塵對這個小吉卦簽其實有些看不上。
可家中只有一只山雞了,今天吃了,明天就沒肉了。
再不弄點肉,以后還是只能吃野菜糊糊。
猶豫片刻,他還是拿走了卦簽——魚肉也是肉啊。
他現(xiàn)在練弓正需長力氣,必須補充蛋白質(zhì)才行。
卦簽化作流光鉆進他身體,眼前立刻浮現(xiàn)金石潭的場景。
幽深的潭水中,一尺多長、脊背青灰的大魚漂在水面,嘴部微微開合,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擺著。
漂著漂著翻了個身,露出銀白色的魚肚,隨即背鰭和魚尾一抖又翻過來,口中還不斷吐著泡泡。
“快死了?難怪算是小吉。”
這么大一條草魚,在水里勁不小,若是活蹦亂跳的,他根本抓不住,說不定還會被拖進潭水里。
這寒冬臘月,要是掉進水,可就生死難料了。
但是病懨懨的,那就簡單了。
“行!今天的計劃就是采天麻,捉魚!”
江塵帶上柴刀,背上長弓,穿上狗皮襖出了房間。
“二郎,上山去?”陳巧翠見他醒了,問了一句。
“嗯,上山去看看,能不能再搞點肉。”
“先吃早飯,我再給你準備點菜團。”
吃過早飯后,陳巧翠遞過來一個布團,里面是野菜和粟米搓成的三個團子:“我淋了點雞油,頂餓。”
在拒絕陳大花的婚事、帶回來四只山雞之后。
陳巧翠的態(tài)度簡直對他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謝謝嫂子,我今天可能回的晚點!吃飯不用等我。”
若是時間充足,他還想去山南邊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狍子的蹤跡。
要是能省下一枚卦簽的機會,也能多一次收獲。
看著江塵離開,陳巧翠嘀咕了一句:“還會說謝謝了,真是變了。”
江塵穿著狗皮襖,背著弓出村,自然引起不少人注意。
江塵‘開竅’了的消息,靠著陳巧翠和江田的嘴,可已經(jīng)傳遍了半個村子。
“又上山去?這潑皮真改性了?”一個老頭嘀咕了一句。
旁邊人趕忙打斷:“你可小聲點!孫寡婦就是叫了他一聲‘潑皮’,被他追著砍呢!”
那人聲音頓時低了三分,嘴上不服氣:“本就是個……”
話沒說完,一道如炬的目光掃來,再看那手,已經(jīng)摸上腰間柴刀了。
他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尬笑開口:“小塵啊,上山打獵?”
“陳叔啊,你家是不是還有兩只雞?”江塵裝出思索的模樣。
“哈……哈哈。”陳滿倉尬笑兩聲:“叔說著玩呢,你別在意。”
江塵笑笑,這潑皮的人設(shè)還挺好用。
反正露出混不吝的一面,村子里基本沒人敢惹。
直到江塵走遠,陳滿倉才表情一松。
嘀咕道:“這哪里改性了,他抓的怕不是山雞,是誰家養(yǎng)的吧?”
“不可能,我親眼見著江大郎拿縣城賣的,就是山雞。”
“你意思是,他真的會打獵?”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江的兒子會打獵,有什么奇怪?”
“狗屁!你們不知道,我可知道。”
江塵走出村口時,一個身影從路旁鉆出來——正是張三坡。
“他那只兔子是撞死的,被他撿回去的。”
他上次可見過那兔子,自然知道死因,
“還有那幾只山雞,就趴在窩里,小孩都能抓住,這也算是打獵?”
上次被江塵威脅后,他越想越氣。
只想著要是自己早點上山,那只兔子就是自己的!
在他眼里,已經(jīng)是江塵搶了他的兔子,還用柴刀威脅他!
張三坡越想越恨,甚至對江塵多了些怨懟,“還想讓我還銀子?沒門兒!”
陳滿倉笑了兩聲:“張三坡啊,那不是你小兄弟嗎?怎么剛剛躲在路邊,也不上去打聲招呼?”
“誰跟他是兄弟!我們已經(jīng)恩斷義絕了。”
張三坡雙手攏在袖中,一臉不忿。
雖然怨恨,但他也確實被上次江塵兇狠的模樣嚇到了……剛剛甚至沒敢露面。
“這樣啊,那看來江塵確實改性了,不跟你們來往是好事。”
“陳滿倉,你什么意思!”話沒說完,陳滿倉已背著柴刀走了。
……
江塵上山后的第一站,還是放套索的地方。
第一個:空。
第二個:還空。
第三個:空空如也。
“難啊!”
江塵不免失落。
這捕獵也太難了——明明看到兔子腳印,套索就放在必經(jīng)之路上,還做了偽裝,竟連續(xù)兩天一無所獲。
他深吸一口氣,又撒了幾粒新鮮粟米,想著若是明天還沒收獲,就把套索收了,等開春再下。
之后繼續(xù)上山。
一路往山上走了近兩個時辰,后背被汗浸濕,一股股熱氣從領(lǐng)口升騰而出。
寒風(fēng)刮過,江塵口中吐著熱氣,臉上卻如被刀割一般。
從袖子里伸出手,狠狠搓了兩把臉,登上最后一塊石頭,終于站在了小黑山中峰頂部,寒風(fēng)頓時又猛了幾分。
在山頂眺望,小黑山后面還有一座比它高近兩倍的大山。
林木茂密,郁郁蔥蔥擠在一起。
即便白日,那山也如黑天。
不知有多少毒蛇猛獸生活其中。
那里,就是二黑山,僅僅遠遠看著,都讓人覺得危險。
不過危險也伴隨著機遇。
大型獵物基本只在二黑山出現(xiàn),小黑山連狍子之類的中型獵物都很少見了。
“以后,得往那座山去。”江塵心中已定下目標。
在山頭歇得差不多了,江塵的目光開始搜尋那兩株天麻。
順著卦簽指引,他往山下走了百步左右,看到一片背風(fēng)的坡地。
這靠近山頂?shù)奈恢茫瑯淠久芗雀叨喽嗔耍袈涓~積了足有半尺厚,踩上去像陷進綿軟的棉絮。
江塵攥著鏟子撥開半枯的蕨類,卦簽的熒光在眼前若隱若現(xiàn),卻沒看到天麻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