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沈側妃是在做什么?”潮生站在蕭景珩身后,也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蕭景珩眸色幽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并沒有回答。
他看著那個女人,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分派任務,看著她在那些骯臟的乞兒面前毫無芥蒂地蹲下身子,看著她臉上那抹自信又從容的微笑……
這個女人,實在太過于聰明,也太過于狡猾。
她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又總能達到最精準的目的。
這種感覺,讓他生出一種強烈的、想要將她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
“不知,”他終于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派人盯緊她的一舉一動,任何事,都要向本王匯報。”
“是!”
這時,墨影悄無聲息地走了上來,面色凝重:“爺,張大人派人送來請帖,說是今晚要設宴于府衙,為您接風洗塵。”
說著,便將一張燙金的請帖遞了上來。
蕭景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未伸手去接。
潮生見狀,立刻接上話,憂心忡忡地說道:“王爺,這怕是鴻門宴啊!這個張懷德昨日在公堂上吃了癟,灰頭土臉,今天就巴巴地要宴請您,定然是不安好心!依屬下看,不如尋個由頭推脫了,不去也罷!”
蕭景珩卻是不緊不慢地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樓下那抹纖細卻挺拔的倩影。
“去,”他放下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為何不去?”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把沈俸雪,也帶上。”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張懷德要演戲,本王便陪他演到底。把沈俸雪也帶上,她的小聰明,或許用得著。”
“是!”潮生雖然不解,但還是領了命,忙不迭地走下了樓。
此刻,沈俸雪正在院中的花圃前挑選著做香囊用的干花。
櫻桃老遠就看到潮生面無表情地大步走來,立刻警惕起來,像只護崽的老母雞,張開雙臂擋在了沈俸雪的身前,鼓起勇氣問道:“你……你來做什么?”
她雖然心里害怕得緊,但一想到自家小姐和王爺向來不怎么對付,還是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前面。
沈俸雪見狀,無奈又好笑地拉下櫻桃的手臂,輕輕拍了拍,安撫道:“櫻桃,沒事的。”
她轉向潮生,神色平靜:“潮生侍衛,王爺尋我何事?”
“主子有令,請側妃一同前往府衙赴宴。”潮生言簡意賅地傳達了命令。
“好。”沈俸雪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花瓣遞給櫻桃,便跟著潮生轉身離開。
櫻桃看著她的背影,還是有些不放心,下意識地就想追上去。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橫在了她的面前,正是面無表情的墨影。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高大偉岸的身軀,壓迫式的擋在她的前面。
櫻桃無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俸雪上了二樓。
只見到蕭景珩正坐在桌案旁,慢條斯理地飲茶,臉色看不出喜怒。
蕭景珩看的她來了,伸手示意他坐在正對面。
沈俸雪坐在他的對面,感覺心跳的很快,有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吃吧,和順齋新制的鮮花餅。”蕭景珩的聲音不咸不淡。
沈俸雪有些機械的吃著鮮花餅,味道確實不錯,比起在現代吃的那種工業糖精的味道,這種原汁原味沒有添加劑的是真的美味。
但是,她知道蕭景珩絕對是不會好心的請自己吃鮮花餅這么簡單。
沈俸雪輕咬了一口鮮花餅,玫瑰的清香在齒頰間彌漫開來。
她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發現他正專注地凝視著樓下的某處。
“王爺在看什么?”她故作隨意地問道,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樓下正是她方才挑選干花的小院,櫻桃正在收拾花瓣,神情有些焦慮。
蕭景珩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什么,隨便看看罷了。”
沈俸雪心中了然——這是在警告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又咬了一口花餅,“王爺心思縝密,難怪能將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條。”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原以為她會驚慌,或是辯解什么,卻沒想到她竟如此平靜。
“你不問本王為何要監視你?”
沈俸雪放下花餅,輕輕拍拍手上的碎屑:“王爺既然這樣做,必有王爺的道理。妾身一介女子,哪里懂得這些?”
她這副乖順的模樣,反倒讓蕭景珩心中生出一絲不滿。
他不喜歡這種自作聰明的女子。
“今晚張德懷設宴,你隨本王一起去。”蕭景珩淡淡地抿了一口茶。
沈俸雪蹙眉:“這個張懷德,好端端的設宴做什么?”
蕭景珩端起茶杯,卻沒有飲用,只是輕撫杯沿:“你覺得呢?”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妾身雖不懂朝政,但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沈俸雪歪著頭,神情天真無邪。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王爺帶上妾身,是想讓妾身幫忙探探他的底細嗎?”
蕭景珩手中一頓。這女人的直覺倒是敏銳得很。
“你倒是聰明。”他放下茶杯,眼中帶著審視,“既然看出來了,可敢去?”
沈俸雪笑了,那笑容明媚得如春花綻放:“妾身自然愿意為王爺分憂,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妾身一個弱女子,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險,還望王爺能護妾身周全。”她眨眨眼,聲音軟糯得如小貓撒嬌。
蕭景珩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莫名生出一陣燥熱。
這女人明明在算計什么,卻偏偏裝出這副無害的樣子。
“自然。”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沈俸雪心中竊喜。她剛才那番話,看似是在示弱求保護,實際上是在試探蕭景珩對她的態度。
現在看來,至少在今晚的宴席上,他們兩人是站在一處的,蕭景珩會護著她的安危。
而蕭景珩心中則在盤算:這女人雖然心機深沉,但觀察敏銳,應變能力強。
今晚這場鴻門宴,帶上她或許真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那妾身先回去準備了。”她起身要走。
“等等。”蕭景珩忽然開口。
沈俸雪轉身,眼中帶著疑惑:“王爺還有何吩咐?”
蕭景珩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她面前。
兩人之間只有一步之距,他的氣息幾乎要噴灑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