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芝加哥街頭還有些陰冷。
密歇根湖上吹來的冷風,讓這座處于內陸的城市,也如同海濱一般濕冷。
李茉和林正從教堂出來后,就鉆進了隔壁一個小巷子里避風。
女警探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駱駝煙,抽出一根。
不銹鋼zippo打了幾次都沒有點著。
林正伸出手幫忙擋風,火苗順利燃起。
火焰照映在李茉的臉龐,五官深邃又不失柔和,下頜弧線完美。
“來一根?”
面對美女的邀請,林正沒有猶豫,抽出一根。
眼下風大,女警探直接從嘴里取下已經(jīng)點燃的香煙,給他續(xù)火。
低頭湊上前,林正還能看見對方煙嘴處淡淡的口紅印。
“呼……”
二人滿意地吐出一口濁煙。
綠色薄荷駱駝涼意十足,林正一時有些不適應,連連咳嗽。
李茉有些好笑地幫他拍拍背,
“慢點抽,薄荷煙抽快了容易腦袋疼……”
林正狼狽地搓了搓嘴角,
“你倒是不怕勁大。”
“工作需要,晚上看卷宗的時候不靠這個,可頂不住困……”
李茉熟練地用鼻腔出煙,下意識道,
“別告訴我奶奶。”
林正笑笑,沒有回答,扭頭看向另一邊的街道。
他明白,眼前的女人還沒有習慣親人的離世。
場面陷入沉默。
遠處的警笛聲若隱若現(xiàn)。
看著路上的車輛呼嘯而過,林正緩緩道,
“世界還在運轉,不是么。”
“嗯。”
“我不會告訴你奶奶的。”
“謝謝。”
…………
芝加哥大學附屬醫(yī)院。
17樓。
精神病病區(qū)。
林正與李茉正在會客區(qū)等待,剛好阿賓女友的父母也趕到了醫(yī)院。
他們決定先和這對可憐的夫婦聊一聊。
倆人翻看著從前臺調來的病例:
【病人姓名:雪莉】
【性別:女】
【年齡:18】
【癥狀:病人表現(xiàn)出間歇性狂躁,攻擊欲極強。清醒時表達清晰,邏輯縝密,有幻聽和幻視。有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癥。】
林正看著病例上的描述,回想起昨夜的場景。
雖然當時女孩處于被附身的狀態(tài),嚇人歸嚇人,但不能否認是個美人胚子。
“難道她還處于被附身的狀況?”
李茉皺著眉頭,年紀輕輕的女孩罹患如此病癥,很難讓人不懷疑,昨夜的異常是否還在延續(xù)。
林正搖搖頭,
“那枚怪蛋被我鎮(zhèn)壓后,他們立即就暈了過去……”
他十分確定昨夜自己的判斷,
“當時他們兩人身上都沒有任何被附身的特征。”
二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然后對視一眼,
“會不會他們手上也被打上了這個印記,這就是神父所說的永恒的詛咒?”
李茉提出的猜想,也是一種極大地可能。
“等醫(yī)生來了,可以問一問。如果真的是印記造成的精神失常,我們得盡早做一些準備了。”
林正開始思索起,有什么辦法,能在不借助法器的情況之下,鎮(zhèn)壓污穢,安定神魂。
可惜一時半會兒他沒有什么頭緒。
這時,一位醫(yī)生帶著對面容憔悴的夫婦向二人走了過來。
“你好李警探,我是萊克特醫(yī)生,他們是米勒夫婦,雪莉小姐的父母。”
李茉站起身子與三人握手,并介紹身邊的林正,
“這位是……警局特別顧問林先生。”
林正點頭示意。
“雪莉小姐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李茉掏出本子,一邊開始問詢,一邊記錄。
“情況不是很好,她的間歇性狂躁發(fā)作起來毫無預兆,昨夜已經(jīng)傷了幾個護士了……”
萊克特醫(yī)生無奈道,
“我們只能給她注射了大劑量的鎮(zhèn)定劑,讓她暫時陷入昏睡。”
“狂躁?就像是……很生氣?”
“不不不,那比生氣嚴重得多……”
醫(yī)生搖搖頭,
“當她發(fā)作時,力氣大得驚人,至少要三四名男護士才能按住她……”
“你能想像么?那女孩兒只有九十五磅……”
“上帝保佑,那場面你不會想見到的。”
一旁的米勒夫人聽到醫(yī)生的描述,淚如雨下,撲在丈夫的懷里痛哭。
米勒先生臉色有些難看。
林正敏銳地察覺到,這個中年男人眼神的一絲異樣,
他似乎并不意外?
不過米勒先生掩飾得很好,他推了推眼睛,沉聲道,
“她以前從來不這樣……”
“雪莉,她從小就很乖,是個好女孩,她已經(jīng)拿到了常青藤的通知書,我們都以她為驕傲。”
李茉柔聲安慰道,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低谷,有你們的陪伴,我相信雪莉能安然渡過難關。”
米勒夫人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抓住李茉的手,
“李警探,我聽說昨天是你沖進去救出了雪莉,實在是太感謝你了,你簡直是上帝派來的天使!”
米勒夫人的感激之情十分誠懇。
萊克特醫(yī)生也向面前這位美麗的女警探投來驚異的目光。
李茉不好意思地看向林正,剛想要辯解,身旁的男人卻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他沒必要把自己的能力暴露。
林正把話題重新拉回到雪莉身上,
“兩位,你們女兒在昨夜之前,有出現(xiàn)過什么異常的情況么?”
“沒有!”
“從來沒見過。”
米勒夫婦異口同聲地答道。
林正和李茉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回答得太快了。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二人反應有些過激,米勒先生解釋道,
“我們一家都是虔誠的教徒,雪莉從小就沐浴主的榮光,聆聽福音……”
“上帝保佑,她一直都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是我們掌上的明珠。”
林正好奇道,
“那你們應該經(jīng)常去艾薩克神父那兒咯?”
不料米勒夫人搖搖頭,
“我們是天主教徒,我們去的是另一間天主教堂……”、
她又和米勒夫婦了解一些關于雪莉的基礎情況后,便讓二人先回去了。
留下了萊克特醫(yī)生。
“醫(yī)生,你們有對她進行過體檢么?”
“當然,這是精神病區(qū)的入院程序,我們都會安排同性護工對她的身體進行全面檢查。”
“她身上是否有特殊的傷痕,或者印記?”
萊克特醫(yī)生摸索著下巴的胡須,仔細回憶,
“身體上有一些瘀傷,在大腿內側,有一些陳舊的刀疤……”
“刀疤?”
“十分像自殘所致,但我還沒能跟她求證。”
李茉思索了一會兒,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圖案,遞給了醫(yī)生,
“她身上,是否有這樣的印記?”
萊克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回答道,
“沒有。如果她身上有這種特殊圖案,護士一定會跟我匯報。”
“醫(yī)生,我們能看她一眼么?”
林正問道。
“當然,但是請你們不要讓她過于激動。”
萊克特醫(yī)生推了推眼睛,將桌上的病例收起來,
“剛才米勒夫婦與她交流后,雪莉安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