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站在青云宗的山門前,仰望著高懸于上的宗門牌匾。陽光透過云層灑落在鎏金大字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向他昭示著一個全新的世界。
就在剛才,他還只是個資質平平、險些被淘汰的鄉村少年。此刻,他卻成了青云宗外門弟子,這一切恍若夢境。
“發什么呆?”前面引路的執事弟子不耐煩地回頭,“跟上,外門弟子住處還在上面。”
林風連忙收回目光,快步跟上。山路蜿蜒,石階被歲月磨得光滑,兩旁古木參天,靈氣明顯比山下濃郁許多。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渾身舒泰,連體內那若有若無的面具能量都似乎活躍了幾分。
“我叫趙明,是外門執事弟子之一,主要負責新弟子安置。”那執事弟子邊走邊說,語氣平淡,“你運氣不錯,竟然能讓大長老破例。”
林風聽出他話中的些許不屑,只是低聲道:“多謝師兄指引。”
趙明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恭順,語氣稍緩:“外門弟子三千,競爭激烈。你雖然破格錄入,但資質擺在那里,好自為之。”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一片依山而建的屋舍前。這些房屋樸素卻整齊,每間門前都掛著木牌,上面刻著數字。
“這是丁字區,新弟子都住這里。”趙明指著最靠外的一排屋子,“你的住處是丁字柒叁號。這是你的身份令牌和入門物品。”
林風雙手接過:一套青色弟子服、一本《宗門規誡》、一瓶標注“聚氣丹”的小瓷瓶,還有一塊木質令牌,上面刻著“外門丁柒叁”字樣。
“每日晨時有集體修煉,在西面練武場;每月初可領三枚聚氣丹;宗門任務在任務堂接取,完成可獲得貢獻點,貢獻點可換修煉資源。”趙明機械地交代著,“就這些,你自己熟悉吧。”
送走趙明,林風推開丁字柒叁號的木門。屋內陳設簡單:一床一桌一椅,還有個小小的儲物柜。雖然簡陋,卻干凈整潔,比他在村里的住處好上許多。
他輕輕撫摸著那身青色弟子服,布料柔軟,領口和袖口繡著流云紋路,代表著青云宗的身份。他從未穿過這么好的衣服。
將物品小心放好,林風拿出那本《宗門規誡》翻閱。正讀得入神,門外忽然傳來喧嘩聲。
“聽說這屆有個破格錄入的?”一個略顯張揚的聲音問道。
“是啊王師兄,就住這屋。大長老親自開口收的。”另一個聲音討好地回應。
林風皺眉,放下書冊起身開門。門外站著四五個人,為首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衣著華貴,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他眼神倨傲地打量著林風,嘴角帶著一絲譏誚。
“你就是那個破格錄入的?”少年挑眉問道,“叫什么名字?什么來頭?”
林風平靜回答:“林風,來自青嵐村。不知師兄是?”
旁邊一個瘦小弟子搶著道:“這是王騰師兄,王家嫡系!他兄長可是內門精英弟子!”
林風心中了然。青云宗坐落青云鎮,而鎮上最大的家族就是王家,據說與宗門關系密切。他微微躬身:“見過王師兄。”
王騰卻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視:“青嵐村?那不是西山那邊的窮村子嗎?我說,你是怎么讓大長老破例的?莫非走了什么后門?”
周圍幾個弟子發出竊笑。林風握了握拳,又緩緩松開:“弟子只是僥幸在考核中有所表現。”
“有所表現?”王騰嗤笑一聲,“一個鄉下小子,資質中等,能有什么表現?莫非是跪地求饒求得特別真誠?”
笑聲更大了。林風面色不變,只是眼神微微冷了下來。他想起離村前老者的告誡:謹守本心,不惹事但不怕事。
“王師兄若無事,弟子還要整理內務。”林風不卑不亢地道。
王騰顯然沒料到這個鄉下小子敢這樣回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好個不懂規矩的新人!我告訴你,外門有外門的規矩!別以為大長老一句話你就真能上天了!”
他上前一步,幾乎貼著林風的臉,壓低聲音:“我會盯著你的,鄉下佬。很快你就會知道,青云宗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說罷,王騰冷哼一聲,帶著幾個跟班揚長而去。
林風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許久才輕輕關上門。他坐在床邊,心中波瀾起伏。方才那一刻,他幾乎要忍不住動用面具的力量,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老者說得對,力量是雙刃劍。在完全掌握之前,貿然暴露只會招來災禍。
平靜下來后,林風換上了青色弟子服。衣服出奇地合身,仿佛為他量身定做。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他已不再是那個穿著補丁衣服的采蕈少年,而是青云宗的外門弟子。
但林風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王騰的敵意、其他弟子可能的排擠、宗門內的競爭,都是他要面對的挑戰。更不用說,他體內還藏著那個神秘莫測的面具。
傍晚時分,林風決定熟悉一下環境。走出丁字區,他沿著山路向下,來到外門弟子主要的活動區域。
任務堂人聲鼎沸,弟子們擠在公告欄前尋找合適的任務;煉丹房外排著長隊,隱約有藥香飄出;練武場上更是熱鬧,不少弟子在切磋練功,呼喝聲不絕于耳。
林風遠遠站著觀察,注意到弟子們明顯分成不同群體。有的衣著華貴,顯然是富家子弟;有的則樸素許多,應是平民出身。他們各自聚在一起,界限分明。
“新來的?”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風轉身,見是個面帶微笑的藍衣弟子,年紀稍長,氣質儒雅。
“是的,師兄。今日剛入門。”林風恭敬回道。
藍衣弟子笑道:“我叫陳淮,比你早三年入門。看你一臉茫然,可是對外門還不熟悉?”
林風點頭:“正要請教陳師兄。”
陳淮很是熱情,一邊帶林風參觀,一邊解釋道:“外門弟子三千,競爭激烈。每月資源有限,要想獲得更多修煉資源,要么完成宗門任務,要么在月比中取得好名次。”
他指了指遠處一群衣著光鮮的弟子:“那是王家一派,領頭的叫王騰,家族在宗門內很有勢力。最好別招惹他們。”
林風苦笑:“已經招惹了。”
陳淮愣了一下,隨即恍然:“你就是那個破格錄入的弟子?怪不得王騰那家伙今天臉色那么臭。他向來覺得外門就該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的天下。”
“師兄可知為何王師兄如此針對我?”林風問道。
陳淮壓低聲音:“王騰資質不錯,但心胸狹窄。他兄長是內門精英,他自己一直以這一屆外門第一人自居。你被大長老破格錄入,等于打了他的臉。”
二人邊走邊聊,來到藏書閣前。這是一棟三層木樓,古樸莊嚴,進出的弟子都自覺保持安靜。
“這里是外門藏書閣,一層對所有弟子開放,有二層需要貢獻點才能進入。”陳淮介紹道,“里面有基礎功法和一些修煉心得,對你應該很有幫助。”
林風想起自己懷中的那本無名殘卷,心中一動:“多謝師兄指點。”
告別陳淮時,天色已晚。林風回到住處,點亮油燈,再次拿出那本無名殘卷。與白日里的喧囂相比,此刻的寧靜格外珍貴。
他撫摸著書頁上那些奇特的運功路線,越發覺得與面具帶來的能量流動方式相似。難道這殘卷與面具有什么關聯?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胸口突然一熱。面具似乎對殘卷產生了反應,微微發燙。林風一驚,連忙將面具取出。
在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面具表面的紋路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晰,那些古老的花紋仿佛活了過來,緩緩流動。更讓他驚訝的是,殘卷上的某些圖案竟與面具花紋有幾分相似!
林風心跳加速,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撿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他嘗試著將面具貼近殘卷,二者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仿佛本就同源。
突然,面具輕微震動,一股信息流涌入林風腦海。那不是文字或語言,而是一種純粹的能量運行方式,比殘卷上記載的更加精妙復雜。
林風福至心靈,當即按照這股信息引導體內元氣。起初有些滯澀,但很快,元氣就如溪流般順暢運轉起來,每循環一周天,就壯大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林風從入定中醒來,只覺神清氣爽,耳目聰明了許多,連窗外蟲鳴都聽得格外清晰。這效果遠比按照殘卷修煉要好!
他看著手中的面具和殘卷,心中既喜且憂。喜的是找到了快速修煉的方法,憂的是這面具太過神秘,不知是福是禍。
“無論如何,這是我現在唯一的倚仗。”林風輕聲自語,眼神逐漸堅定,“娘還在等著我,我不能辜負這個機會。”
他將面具和殘卷小心收好,吹熄油燈。月光從窗欞灑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
窗外,青云宗的群山在夜色中沉默矗立,仿佛守護著無數秘密。而林風不知道的是,在這片寂靜中,已有無數雙眼睛盯上了他這個破格錄入的鄉下少年。
外門的風云,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