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記不得曾“睡”了赫連香奴,并請王上相信這并不是拓跋思恭的特意安排,他只是因為那似曾相識的體香而在那一日多喝了幾杯,這些年他實在太思念紅衣的生母賀氏了。
說到傷心處,平素錚錚鐵漢的梅超風也忍不住落淚了。
王上說他并不懷疑梅超風的忠誠度,但他的行為確實“犯規”了,必須受到懲罰,故責令娜菌立即親自調查該案。
隨即娜菌將赫連香奴也叫進內室,告之必須如實交待情況,否則將導致梅將軍被撤職,且赫連氏一家會被株連,甚至可能會被“殺頭”,以及拓跋思恭家族也將受到處理。
這可把赫連香奴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比那屋外的冬雪還要白。
經過充分了解,可以判斷“赫連香奴被睡事件”并非是拓跋思恭有意安排。
宴請那天,本來安排伺候梅將軍的婢女小桃紅,因痛經而昏倒在廚房,負責排菜的赫連香奴的遠房表姐、也就是拓跋思恭的妾室赫連傾城,才臨時讓在拓跋思恭家幫廚的赫連香奴接替伺候梅將軍。本來也沒有安排梅將軍留宿,是因為梅將軍喝醉了,不得不才臨時安排客房的。
赫連香奴還紅著臉弱弱地告訴娜菌,是因喝醉的梅將軍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松開,她才不得不攙扶梅將軍去客房的,本來她要回后廚去洗碗筷的。
在娜菌親自聞嗅,以證實香奴確有體香時,香奴囁嚅著說出是因躺倒在床上的梅將軍突然抱住她并柔聲喚她“香兒”,她才沒有反抗并讓梅將軍“得手”了,否則她是有力氣推開宿醉中的梅將軍并不讓其得逞的。
自父母去世之后,已經二十幾年沒人叫她“香兒”了,這是她美好的童年和少女時代的美好回憶,梅將軍叫得溫柔至極,她的心在那一瞬間就化了。
而且自丈夫六年前去世后,她已經沒有被男人碰過,也是在那一刻,本是如狼似虎年紀需要滋潤的她被“激情四射”,她也就不管不顧了,后面是她自愿并積極配合的,所以也不算梅將軍強迫于她。
梅超風紅著臉說明,他在閨房之中確是愛稱紅衣的母親為“香兒”,但記不得當天是否有深情呼喚赫連香奴為“香兒”。他之前并不認識赫連香奴,自是不知其小名為“香兒”,又或許是那體香催情而“喝高了”的原因。
赫連香奴還提到事后拓跋思恭讓其不要糾纏梅將軍,給她財物補償,還準備讓她一家去石嘴山軍馬場養馬。
因為她丈夫沮渠蒙武和小叔子沮渠蒙遜所在的部落是之前生活在黑河一帶的氐羌,西戎的一部,被稱為“黑羌”,后歸為義渠戎,在義渠戎被秦滅國后投靠了匈奴,在黑河一帶,幫原匈奴觻得王子養馬,很是熟悉馬的性情。
小叔子沮渠蒙遜還養過大宛國的汗血寶馬和烏孫國的西極天馬。
而她們赫連家族是來自于原東胡的鮮卑族群,因東胡被匈奴征服,她們淪為奴隸被劃給匈奴的觻得王子并來到如今的張掖郡,后來她被觻得王子賞賜給馬夫沮渠蒙武。
在匈奴被漢朝擊敗后,沮渠氏和赫連氏共有兩千余人逃難至賀蘭山下并被拓跋思恭家族收編,表姐赫連傾城以聯姻的方式嫁給拓跋思恭為小妾。
一聽到赫連香奴來自原東胡的鮮卑族群,王上的眼睛就亮了,即問她的族人是否還與如今的鮮卑族群有聯系。
赫連香奴如實告知王上,匈奴被漢軍擊敗、西遁后,他們聽說鮮卑族群在原東胡領地崛起之后,即有心返回故地。
但在來到賀蘭山下之后,聽聞新夏朝“以民為邦本”的國策并見證新朝官員愛民如子的事實之后,大家就不想走了。
他們也想通過自己的墾荒勞動而獲得土地和牛羊,有些族人通過“軍婚”去掉奴籍,但她家因為孩子尚年幼,沒有壯勞力,故目前只能是她干些雜工包括當廚娘而維持一家生計。
王上向她求證原東胡領地的鮮卑族群是否來自原中山國的白狄氏族,香奴回復如是,她們赫連家族即是來自原中山國的白狄氏族,祖上曾與次蟲王族聯姻,赫連宓妃為次蟲王子的側妃。
香奴還好奇王上如何得知如今已甚少為人知的中山國白狄氏族。
劉賀如實告知他的奶奶李夫人即是次蟲王子的后裔。
香奴回稟王上曾聽祖父提起“傾國傾城李夫人”一脈,聽說是來自神秘的天庭龍族,但個中詳情并不知悉。
天呀,香奴突然覺得好幸福,自己居然和這新夏朝的王上算是“親戚”了,沒想到世界這么小,竟能有這樣的緣分,這下赫連香奴的心總算是安定許多,心想應該不會被殺頭了吧。
見王上先前有些陰沉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梅超風臊紅著臉開玩笑說:沒想到自紅衣的母親去世之后,多年來第一次“碰女人”就懷上了。
劉賀笑著說岳父大人寶刀未老、老當益壯,“厲害了!”。
赫連香奴則還是有些害羞,忸怩著說:也沒想到這個年紀還能懷上孩子。先前有想過打掉孩子,畢竟與梅將軍只是露水情緣,且與梅將軍地位相差懸殊,也不知道人家是否看得上“香奴”。
但想到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自己已屆高齡產婦,今后要再懷上孩子卻是不易,內心糾結,想好好珍惜并把孩子生下來,故自躊躇不決。
兩周前臣磐法師路過家門口化緣喝水時,見小女子面露憂色,在聽聞上述事情后,即建議奴家征求梅將軍的意見,畢竟這也是他的孩子,如果梅將軍不愿意要這個孩子,再決定要不要生下來。
臣磐法師還說這個孩子長大以后與佛家有緣。
奴家在黑河生活期間曾聽聞過佛法,甚為傾心,故最終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但因為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梅將軍,所以才去求助拓跋思恭族長。